Chapter 9（2 / 2）

旁边四人或站或坐，围观猴子似的，时不时地指指点点。

苏敛喝了口水，略带嫌弃说：“就你这样，怎么领操？”

“要不你来？”池妄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但赌注在那儿，不得不屈服。

苏敛往前挪了两步，很是嫌弃地捏着他的手腕往上抬：“到这儿才标准，懂不懂。”

池妄反手抓住他的手，猛然拉到头顶，死不要脸说：“要不，你跟我一起练？”

苏敛的手指被温柔的掌心整个包裹住，皮肤被熨帖地发烫，他想躲。

但这人力气挺大，挣脱不得：“你什么毛病？又不是我输了。”

“你们俩转来转去搁这儿跳舞呢。”顾安久吧唧吧唧地嚼碎一根风爪，“别说，你们俩要真站一起领操，还挺养眼。”

俩盘正条顺的一米八几大帅比往那儿一站，绝对吸引眼球。

“打住，不可能。”苏敛转了转手腕，抬眼瞪人，“你把老子放开。”

“一起做，我那天都陪你熬夜了，你就陪我练个操。同甘共苦嘛，是不是？”

池妄眨了眨眼，语气可怜，像只金毛，哪有平时那股闻风丧胆的校霸劲儿。

苏敛想到那件披在身上的校服，莫名顿了一拍，没来得及反应。

池妄抓住这一秒空隙，眼疾手快握着他的肩，把人并排到自己旁边，指着屏幕说：“好，我们从第一节开始。”

“来来来，兄弟们都陪妄爷练练，别让他出去丢人。”顾安久扯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在旁边站了一个坑儿。

“行、行的，衍哥，一起来。”宋嘉词乖乖站好，拉着林衍自觉加入。

一人做操，全寝陪练，见着感动，闻者落泪。

被迫加入组织，面无表情伸展双臂的苏敛：“……..”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智力低下这个属性，大概是有人传人的现象。

好在没人看见这魔幻的一幕，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苏敛自动删除这段脑残回忆。

他洗漱完毕，日常占卜，牙刷扔进杯口，指向九点钟方向。

三象限，看起来不大吉利。

苏敛开始隐隐不安，感觉今天不会过得太顺。

一早上心神不宁，神情恍惚，到了课间操的时间，一直提不起什么精神。

几人并肩往楼下走，池妄看出他情绪不高，琢磨了一会儿：“又不是领操，你丧个什么劲儿。”

“心情不好。”苏敛把校服拉链扯到最高，双手插袋，不发一言。

“也许看完我的领操，你能心情大悦。”池妄嘴上宽慰，表情视死如归。

想到即将的当众处刑，头皮发麻。

倒是顾安久比较乐观，扬声宽慰说：“我都打点好了，给足妄爷排面儿。”

池妄也懒得问细节，垂着眼睫，跟苏敛一起并肩出了教学楼。

旁边一群女生挽着手擦肩而过，频频侧目，小声低语。

“诶左边那个就是苏敛，成绩又好，长得也好帅啊。”

“我比较欣赏池妄这款，六班的女生太爽了，一堆大帅哥天天在眼前晃。”

“这两人之前不是说不合么？现在看起来关系还挺好。”

“男生嘛，打一架都能亲近起来，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同桌。”

“啊，果然帅哥都跟帅哥当朋友。”

顾安久刚好偷听到最后一句，指着自己极有自信地问林衍：“她们在夸我帅么？好害羞。”

林衍把宋嘉词别到自己右边，跟某个小胖子划开界限：“老实说，你跟我们站在一起，格格不入。”

“你拐弯抹角骂谁丑呢。”顾安久愣了三秒，听出弦外之音，气得脸红。

慷慨激昂的前奏来来回回播放了几遍，操场上散乱的人群逐渐成行。

苏敛他们几个站在队伍最后，唯有池妄抿了抿唇，脱离群众，自觉站到了六班队伍的最前排。

李国庆瞧见端倪，绕过去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个儿这么高，站后面去。”

“今天我领操。”池妄拉了拉校服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方便活动。

“你领什么？”李国庆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年纪，有些耳背。

“操，不是脏话。”池妄压着烦躁，胡乱瞎扯，“经过昨天您的教导，我决定从身心开始改变，就从做操开始。”

李国庆欲言又止：“想法是好的，但是你会吗？”

“给我一次机会。”池妄硬着头皮，把话接下去，“我练习过了，应该没问题。”

音乐声响，一板一眼的女声开始播报：“全国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第一节…….”

池妄按着昨晚记下的动作，开始伸展双臂，原地踏步。

李国庆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无比震惊。

行吧，给你个机会，他默默退到了一边，把展示舞台留给了这位积极向上的少年。

池妄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每一个动作在众人的纠正下，已经进化地极度标准。

只要我不看别人不听议论，就不会觉得尴尬。

反正只有八节，短短几分钟，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然而，憋不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传进耳朵，伴随着一堆避也避不开的议论声：

“哈哈哈哈哈你们快看六班领操的，居然是池妄。”

“他是被绑架了还是被控制了，天天逃操的人居然开始领操了。”

“天哪噜，这还是那校霸么？今日最佳。”

“我他妈笑死，别说，他是不是偷偷练了，做得还挺标准。”

池妄咬了咬牙，没事儿，已经到第七节，再忍一忍。

他向后转身跳跃，一着急抢了半拍，跟一群疯狂忍笑的脸打了个照面。

“……..”

打扰了，告辞，他想连夜搬离地球。

但，赌注在那儿，跑一天就得补一天，只能继续。

等到最后一个半拍落下，池妄松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脸。

终于，这惨绝人寰的当众处刑结束了。

猛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二、三”，四面八方传来齐刷刷地迎合声。

“池妄池妄你最靓，姿势做得真漂亮。”

“池妄池妄你最棒，六班领操最闪亮。”

伴随着一阵阵爆发的笑声，一群男生的口号声响彻整个操场，整齐地跟演唱会应援似的。

池妄：“………”

他表情凝固，反应过来后猛然转身，快步跑到队伍后排，“操｜你妈的顾安久，你还嫌我不够丢人！”

被拎着脖子，顾安久瑟瑟发抖，“我昨晚跟各班兄弟一说，大家都说要给你鼓励，所以…….”

“你是不是很久没被揍，皮痒。”池妄顶着各处飘过来的视线，语气不善，整个人看上去压迫感极强。

这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苏敛没忍住笑出声，终于控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他拉住池妄想要揍人的手，轻轻拍了拍：“我都看到了，确实做得很闪亮。”

池妄低声骂了句脏话，扭头就走。

李国庆晃悠过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刚宋校长过来，夸你这操做得真不错。说从明天开始，就去升旗台上全校领操。池妄，你给我们班长脸了啊。”

池妄：“………”

什么玩意儿，赶紧的，毁灭吧。

苏敛听到对话又笑了一声，阴郁了一早上的心情彻底变好。

池妄侧头，视线对上一切死亡源头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齿说：“做这么好，都是苏敛同学教得好。”

李国庆没想到他们如此团结友爱，除了互助学习，还会帮忙练操，老泪纵横。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那苏敛，你也多练练，我跟宋校长申请，明天你们俩一起领。”

苏敛：“？”

他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您是被池妄刺激疯了么？

他艰难组织措辞：“不麻烦了吧，我做得不好。”

“别谦虚，你们俩长得好看，大家也乐意跟着学。”李国庆当他脸皮薄，开口宽慰道。

苏敛心里咯噔一声，明白了今天占卜的卦象。

这他妈不是不太吉利，是倒血霉到姥姥家了。

他微微低头，拨动拨动指针，跳跃回池妄开口的前一秒，伸手猛然捂住人的嘴。

只要这家伙不说话，自己就不会被拉上这条贼船。

“你干……*&？”池妄刚被全校领操的消息冲击，不明所以，含糊不清地挣扎。

李国庆若有所思地盯着苏敛，点了点头：“原来苏敛同学也想去，那你也多练练，我跟宋校长申请，你们俩一起领。”

苏敛：“……..”

操啊，怎么台词都不带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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