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 / 2)
苏敛的成绩,在几分钟之内,飞速传播。
英语满分倒是不算少见,但理综能够考满三百,整个三中也找不出一个。
排名是不是第一已经不重要,毕竟人有一科语文跛了脚。
重点是,一个前八中倒数第一,这回一跃进了三中年级前十。
倒不是没人阴暗怀疑过作弊,但分数一骑绝尘,能抄谁的呢?
整个高中部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情绪,震惊、膜拜、自卑、怀疑,百感交集。
这合理吗?
这科学吗?
这是人吗?
校霸不再是校霸,而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朝阳般的学神。
当然,大多数还没忘了那场必赢的赌注,现在绝地翻盘,就很刺激。
苏敛盯着目光呆滞的艾学习,一锤定音:“你输了,广播室在哪儿,你应该比我这个转学生清楚。”
“不需要你提醒。”艾学习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中,身型佝偻,脸色铁青。
“艾学习,输了就得承认,别玩不起。”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下句什么来着?”
“广播室在综合厅三楼,不客气。”
旁边有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艾学习捏紧拳头,甚至不敢直视苏敛的眼睛,想到这几天上蹿下跳的叫嚣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往常嚣张的精气神像是被抽干,他声如蚊喃:“我中午就去。”
“记得就好。”苏敛倒没小气到落井下石,这个结果,意料之内。
他领口被池妄扯开了一半,愤愤不平地给了这人一手肘,好不容易挣脱这人的魔爪,坐了座位。
池妄跟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你什么情况?”
“打赌赢了啊。”苏敛一语双关,提醒这位即将登上操场大舞台的领操员。
池妄抿了抿唇,凑过去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锐利:“我是问你成绩。”
“亲手考出来的。”苏敛微微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这两天写多了字,确实有些酸。
这人语气不咸不淡的,表情毫无意外。果然那场赌注,早有预谋。
池妄气得脑子发晕,还得耐着性子问:“我问你,高一期末考的第几?”
“进步了两名,倒数第三。”苏敛想了想,诚实回答。
“那短短两个月,你怎么就…..”
“大概暑假打通了任督二脉,开窍了。”
池妄:“……..”
他瞧着苏敛那波浪不惊的表情出现了变化,嘴角微微弯出一个极小的弧度,又恢复平直。
这人在偷着乐,感觉自己遭到了暗算,但没有证据。
赌注是自己一口答应的,池妄本人座右铭,妄爷说到做到,那就不会反悔。
不过苏敛这人,第一次见面说什么来着。
收敛的敛,八成真是他克星。
现在,他只希望苏敛,原地失忆。
-
午休铃响,苏敛目送着艾学习失魂落魄的走出教室,没跟上去。
他只是看不惯这人太嚣张,才会出手打赌。至于赌注,如果他不兑现,风言风语的,到头来丢脸的还是他自己。
同学们收拾东西起身,陆陆续续出了教室,奔向食堂。
教室上方的广播突然传来几声噪音,大家脚步猛然顿住,齐刷刷朝着那个发声的方向看过去。
几乎是同时,个个脸上露出愉快看戏的表情。
“我是艾学习,我是菜逼我是菜逼我是菜逼我是菜逼我是菜逼,五遍,说完了。”
广播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带着咬牙切齿和毫不情愿的妥协,整个语气毫无感情,像台年久失修的机器。
“说太快了,忘了录下来,可惜。”
“我早就看不惯艾学习那副鼻孔朝天的拽样了,真爽!”
“就是,他还觉得来我们六班是屈尊降贵,德行。”
“苏敛这回真是扬眉吐气,干得漂亮!”
停顿几秒,广播里又传来艾学习的声音:“苏敛,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考过了我,但排名在那儿,这次我认输。下次月考,我一定考赢你,我们可以再赌一次。”
话里话外,阴阳怪气人作弊不说,字字散发出一股瞧不上的劲儿。
“啧,这人还没完了。”池妄盯着那台广播,微微皱眉。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纷纷转头,看向苏敛,期待一个反击。
舆论中心本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很平静地问他同桌:“还是去食堂吃?”
这是讨论午饭的时候么?
众人着急,恨不得直接递过去一个大喇叭,正面硬刚。
池妄用胳膊肘碰他:“还跟他赌么?”
苏敛掀起眼皮,想都没想就回:“没有必要。”
众人有些迷茫,有人突然顿悟:“高啊,没有下次,艾学习就永远被钉在这次耻辱架上了。”
苏敛无语,他只是单纯觉得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很是无聊。
他踢开凳子起身,想着再晚就打不到食堂的红烧肉,大力扯着池妄的袖子往外走。
“我不去,没胃口。”池妄满脸写着生无可恋,想到领操的社死现场,希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苏敛心情不错,嗓音带笑:“不好好吃饭,怎么有力气做操?”
池妄啧了声,这人,欠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梯口,运气不佳,迎面撞上李国庆。
几双眼睛对上,老李伸手招了招:“正找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敛脸色一垮,好样的,红烧肉没了。
办公室内,李国庆先是递了两套校服过去,语气温和:“你刚转学,校服今天才到,你拿回去。”
“谢谢老师。”苏敛接过包装袋,催促问:“还有事儿么?”
“苏敛同学,我看到你的成绩,想找你谈谈。”
李国庆回想到那张语文试卷,心有不甘:“你说你科科接近满分,怎么就我这科差了一大截儿呢?”
这分一出,让他在另外几科老师面前,很是矮人一头。
大家私下聊天的时候感叹,苏敛要是语文再多六分,总分就能上七百,可惜了。
“没发挥好。”苏敛懒得解释,四两拨千斤回。
考语文的时候,他刻意乱做了几道题,又空了些填空,本意是不想池妄输得太丢人。
没想到艾学习那赌注一出,只能发挥真实水平。弯弯绕绕,现在看起来倒是成了拎出来单独教育的短板。
“我看你啊,古诗词文言文好多都空着,你这不是没发挥好,你就是没用心背。”
李国庆执着认为他偏科严重,痛心疾首地劝说:“光学好数理化还不够,语文也很重要,你得多下功夫。”
“嗯,知道。”苏敛点头,说什么应什么。
李国庆视线一转,定格在旁边的人身上:“池妄你也是,其实你语文有底子,也是不肯背。你但凡背诵全对,就能及格。”
不知道怎么刀就插了过来,池妄无奈地偏了头:“老师,我记不住。”
“这样,你们成立一帮一学习小组,一起背课本,我每周检查一次。”
李国庆至今也没放弃池妄,摸了摸发秃的脑门,又小心询问:“苏敛你其他科成绩好,顺便辅导辅导他的功课,行不行?”
一帮一辅导,池妄听着脑袋有点儿炸。
他下意识准备拒绝,就听苏敛应了一声:“行。”
得到满意答案,李国庆没再多留,从抽屉里摸出那天没收的手机放到苏敛手里:“那行,手机还你,你们去吃饭。”
“谢谢老师。”苏敛把手机揣进兜里,出了办公室。
池妄懒洋洋插兜跟在后面,不知道这位同桌又胡乱发什么善心:“你真要跟我一帮一?”
苏敛脚步飞快,大步朝着楼下走:“再说,再晚红烧肉真的没了。”
这理由,倒是有理有据,无力反驳。
池妄盯着他的背影,舌尖在上颚顶了顶。
长得挺酷,嘴这么馋,看起来还挺可爱。
-
晚上十点半,403里大门半掩,伴随着慷慨激昂的背景音乐,夹杂着一阵极其诡异的对话。
“左边手,再高点儿,没打直。”
“右边腿迈开,下蹲,再下蹲。”
“不行不行,你这样看起来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用力,用力,五指并拢。”
池妄站在房间正中央,心如死灰地盯着眼前的IPAD屏幕,学习做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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