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艰难苦恨繁霜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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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帐中只剩昏睡的沈安雁与尚是清醒的沈祁渊。

但沈祁渊宁愿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这样也不必尝受膏火自煎的痛楚。

沈祁渊哽了哽喉咙,垂首正好见那张比笺纸还要缟素的脸,一颗心骤然紧旋。

仿佛又置于前世的苦痛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三姑娘倒在他的面上,亲生体悟心神上的疼痛原来是可以凭空捏造出一支长矛,坚决而利落地贯穿他的胸口,将他钉在绝望的柱上。

他攥紧她,指尖传来的触感还是温的,一并将他的眼眶也温热起来。

“是我不好,我总说护着你,想着这一世与你轻松快乐的生活,却总是叫你苦痛。”

他说着,觉得有东西在沉甸甸地压在眼眶里,将倾未倾,他连忙仰头,看向黑咕隆咚的帐顶,声音就这么自顶上怅惘地发出。

“我不该如此,总是以为这样是对你最好的,却总是适得其反。”

他哽了哽,又去看她的脸,像是落进陷阱的小兽,脆弱而无助。

沈祁渊突觉胸腔梗着气泡般,呼吸皆是疼痛,唯有强忍着难受,“你醒醒,看看我,你还没重新喜欢上我。”

他落寞地垂下眼,看着那双莹白如玉的手,有些迟疑,又有些贪恋地触上去。

柔软而玲珑的小手带着神奇的魔力将他空洞的心填补了完全。

他有些窃窃的,像是得到甜头的小孩,不觉起誓,“不知我的话对你来说还算不算数,但我绝不会再令你受到伤害,至于伤你之人,我亦要她加倍奉还。”

他的话掷地有声,帘外脚步趵趵响起,他沉下眼,敛住不舍的情绪,连头都未回,“何事?”

夏侯思见沈祁渊犹如雕塑枯坐于床,心内交杂,“将军,犯事之人该当如何处理?”

久久未听答话,只闻窸窣之声,待夏侯思抬头,却见他已放下怀中人儿,并替其掖衾,动作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是在触碰稀世珍宝。

等待回过神来,沈祁渊已转换冷然面孔,睥睨他道:“我自个儿处理,你替我看好三姑娘。”

夏侯思心中虽是纳罕沈祁渊为何不守至床边,静待三姑娘苏醒,但嘴上却只道:“末将明白。”

此音匝地,便觉暖风拂过面颊,兵甲相撞的沉沉声响渐渐作远,再也听不见。

至于帐外,沈祁渊驻足原地,欣欣草原,疾疾有声的风,拂在他深然的面目上。

沈祁渊朝那天光不能及的帐内望了一眼,负着的手不禁紧握,然后一步一步往羁所而去。

因在围场,刑室不比京城,设置都较为简陋,不过用干草架了个的棚子,备上几类刑具便是了。

但如此已然足矣。

沈祁渊踏进前换了一身细葛布的素衫,脚蹬一双鹿皮油靴,但依然被血水淋漓了满鞋。

或许早已经历种种,见证数多酷刑,所以沈祁渊的脸上没有什么变色,可架子上的沈安吢却变完了样子,浑身鞭痕。

巨大的疼痛使得沈安吢既是撩起眼帘也艰辛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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