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你认不认（2 / 2）

不久，院外走近来一个男人，侍卫装扮。

他站在楼梯下看她，开了口却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才叹了气道：“侧妃，王爷请您过去！”

他叫惊蛰，是赵烬禾的贴身侍从，和赵烬禾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林郁芙见了他，脸上的才有了和面对旁人不同的温度，点了头站起来，慢慢走了下去。惊蛰见她赤着脚，便问：“您不穿双鞋吗？”

“没有鞋子。”她低声回答。

惊蛰跟在她身后，看见她脚上被冻出的红疮，还有……一步一个带血的脚印。许是她的脚底被冻裂了，流了血，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红脚印，着实触目惊心。遇到积雪厚一些的地方，她的整只脚便对陷入进去，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停一下，许是太疼，又许是太僵了。

饶是惊蛰见了她这模样，心中都说不出的滋味。何论待会儿他家王爷见了，会如何想。

她原本是鹅蛋脸的，几个月不见，鹅蛋脸都瘦成了瓜子脸。和她的衣裳一样单薄的还有她的身子，羸弱的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被吹倒。还有她脸上不正常的红，像是发烧烧出来的滚红。

可惊蛰记得，他家王爷虽然下令将她关在阁楼里，却并没有让人苛待她。

府里仍是张灯结彩的，三天前赵烬禾大婚留下的喜字红灯笼也还没有撤下，林郁芙一路走着，越走越觉得自己与这王府格格不入。

到了主院，里头的屋檐下头候着一众的丫鬟婆子，等待着里面的传唤。看见林郁芙进来，皆露出鄙夷的目光，在她们的眼里，她就是个罪孽。

“王爷在里面。”惊蛰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道：“我去叫王爷。”

惊蛰进去通报，站在台阶上的老嬷嬷居高临下满眼嫌恶的看着林郁芙，呵道：“还不快跪下！”

她便是刚才抱着廖诗姻痛哭不好跟王爷交代的老嬷嬷，也是柳宜的母亲，赵烬禾的乳母，曲嬷嬷。

林郁芙没有动，曲嬷嬷便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丫鬟让她们来按着林郁芙跪下。主院里，下人打扫的勤快，积雪不多，露出中间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林郁芙被两个丫鬟按着，膝盖重重磕在鹅卵石上，锥心的痛从膝头蔓延至全身，痛得她紧锁眉目。

“林侧妃，你可知罪！”曲嬷嬷仗着自己是赵烬禾乳母的身份，拿起了王府主人的派头，“以下犯上谋害主母王妃，按律是要赐死的！况你这又这般不思悔过，罪加一等！”

林郁芙没有理会她，连眼睛都没往她身上看，只静静的盯着门前拿到厚帘子，等着赵烬禾从那里出来。曲嬷嬷却故意偏了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又骂了起来，“你还指望着谁来护着你吗？你且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王爷说了，他不会放过推王妃的罪魁祸首的！”

她挡着林郁芙的目光，那林郁芙便收回目光，宁愿看着地面也不看她，更不愿意回她的话。

曲嬷嬷气急，挥手对站在她身边的丫鬟说：“给我掌嘴！”

林郁芙这才冷眼朝她看去，但依旧不多言，只说了一句，“越俎代庖又是什么罪？”

意思是曲嬷嬷即便是赵烬禾的乳母，身份上是有所不同，但说到底也只是府中的奴才。她林郁芙即便是被赵烬禾关了起来，可赵烬禾没有休弃她，她依然是王府侧妃。她曲嬷嬷没有资格代替上头主子对她进行惩处。

“你！”曲嬷嬷面色铁青，她自视甚高，被林郁芙这么一说，顿时好像矮了一截儿似的。心里恼火，正要发作时，身后的帘子被撩了起来，传来惊蛰的声音，“王爷出来了！”

惊蛰高举着帘子，站到一侧。

赵烬禾微微低头，踏过门槛走出来。他面容冷漠，比漫天冰雪还要冷一些，一出场便自带压人的气场，众人纷纷垂眸，谁也不敢正眼看他。连曲嬷嬷也乖乖的退开几步，颔首站到一边儿去。

唯有跪在地上的林郁芙，肆无忌惮盯着他。

她都几个月没见他了！

“林郁芙！”他喊着她的名字，语气结成了冰，“你好大的胆子！”

林郁芙抿着唇，挺直了背。

“她们说是你推王妃坠楼的，你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