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录 小说 之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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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怜麻利地将衙役们送过来的东西归拢好,兴致高昂地冲余鱼招手,准备开工,摊前已经陆续聚集了不少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怜怜干活时脸上的笑都比平常还要甜上几分,上午这工夫人最多,二人正忙得脚打后脑勺,却出了件意想不到的事——一个连续几日过来领粮的青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怜怜念了首酸诗,大意是什么自从初见,思念佳人,辗转反侧。

读书人么,总喜欢抒发一下情怀,倒也不是多么露骨的话,不过这么些人呢,还是太大胆了些,怜怜拎着粮袋子,羞得满面通红,一时骂也不是,赶也不是。

见众人起哄,不远处的林小木立即猜到这边发生了什么,黑着脸就往这边跑,还没等他到跟前儿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唐突佳人的书呆子,另一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从天而降,自怜怜手里夺过米袋子往那青年手里一塞,铿锵有力道:“年轻人,看你这身打扮也是个读书的,如今国家大难当前,你非但不出力,还有闲心跑过来念诗挑逗女娃,哗众取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要是像你这样格局的男人都能考中,我看我朝的未来也没什么希望了!”

这顿数落对于要脸面的读书人来说可不轻,简直比让人揍几巴掌还难受,那青年顿时涨红了脸无言以对,匆匆夺了米袋子跑了。

窦文杰望着他狼狈远去的背影,大手一挥,“别看热闹,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非常时期,帮不上忙也别添乱,再有不懂事瞎扯淡的,一律按妨碍公务处置!”

说完,也不拖泥带水,大踏步往坝上走回去。

可能是出身军营的缘故,窦文杰说话掷地有声,有厚度有力度,大家都被他磅礴的气势所压,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排队,再没人叽叽歪歪,原先还有心思浑水摸鱼也占两句便宜的几个毛头小子更是不敢起刺儿了。

林小木站在一旁运气,他一个本该在此事中扮演主角的人莫名成了个围观群众,一口窝囊气噎在嗓子眼咽不下去——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男人当众表白怜怜,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护花,另一个男人又从天而降,替怜怜将问题完美地解决了。

怜怜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余鱼,我怎么觉着我好像命犯烂桃花……这窦文杰,人还挺有正义感,要是他不帮平王做坏事就好了,小事上分辨的这么清楚,怎么大事上就那么糊涂呢?”

林小木一听心都提起来了,怜怜竟然在夸窦文杰?加上前几日道听途说,汪小溪说窦文杰似乎在找续弦……便沉不住气了:“余鱼,咱们还是换换位子吧,你们俩年轻姑娘在一起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不安全。”

怜怜倒是想和林小木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嘴上却逗他道,“可林大哥你武功没有余鱼高啊,还没有跟余鱼在一起安全呢!”

林小木脸色愈发难看,“……我有迷药。”

余鱼忍笑走开,到了原本属于林小木和汪小溪的摊位上,却发现摊上正在派米的是白玉楼。

白玉楼冲她向远处使了个眼色,余鱼恍然大悟——芙筠正站在汪小溪身边眉飞色舞地说话,汪小溪听得挺认真,不时还回应几句,估计是在讲京城的趣事。

余鱼欣慰地点头——这丫头这回算是投其所好,找对路子了,性格也比之前放得开,果然还是做真正的自己比较快乐吧!至于汪小溪,不说这就喜欢上她了吧,至少现在也拿她当半个自己人看了,这就是好兆头。

此情此景,倒是在一边上蹿下跳老是打断他二人说话的恩雅看起来有些多余和讨厌了。

看余鱼笑意盈盈的,白玉楼心底有些疑惑,人或多或少都有嫉妒心的,汪小溪跟别的姑娘聊得不亦乐乎,她非但没有火冒三丈,好像还挺高兴?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余鱼眼下正好有事要找白玉楼,见他看自己,忙收回慈祥的目光,故作闲话,实则打听正事,“……白玉楼,你们平时查消息都是怎么查的啊?”

白玉楼虽然不愿意她卷进来,奈何这丫头不听话,比他还热心,也只得勉强认同了同伴关系——不认同也没办法么,这丫头是铁了心了的要跟着掺和。

“斩月楼下边的各大消息网会将每天各地发生的事情汇总,大事三天一传送,其他小事按月上交。”

余鱼本以为是他想要什么消息,指定了范围,再叫底下人专门去查呢,没想到竟然是底下的人将大事小事全部都拢上来,不禁惊得咋舌,傻乎乎问道:“那你每月岂不是有很多很多的消息要看?”

这得是多大的工程量啊,无异于大海捞针么!

余鱼私以为只看大事就够了,鸡毛蒜皮大可不予理会,白玉楼却似乎已经习惯了:“消息可大可小,并不会因为它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消息就没有价值,很多事情其实需要管中窥豹,融会贯通地串联起来。”

余鱼看着他丰茂的头发,眼含疑惑。

白玉楼立即明白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微微弯了下嘴角,“脱发与思虑过重、熬夜、洗发频率……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余鱼将信将疑,脱口问道:“那跟什么有关?”

“脱发,是一门玄学。”

“……”

余鱼看他一本正经回答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继续打听道,“哎,那你看了那么多的消息,都记得住么?不如我来考考你?”

她这小心思太过明显,白玉楼只作不知,含笑点点头。

“你有没有听说过京城中有一袁姓人家?”余鱼想了想,补充道,“是一家四口,有子女二人,大概是做官的大户人家,不是平民百姓。”

说完,又觉得信息太笼统,恐怕没什么希望查到,京城那么多户人家,万一袁家只是个小官小吏之家,并不出众……

白玉楼将米袋子扎好递给对面的大娘,反问:“你打听京城里的人做什么?”

“想知道咯,虽然和平王谋反的案子没什么关系,但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白玉楼手下忙活不停,嘴上道,“此言差矣,这和平王谋反,关系大了。”

“什么?”余鱼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切求证道,“你知道袁家?他们还和平王有关系?”

白玉楼脸色略微严肃起来,“我也只是有这个猜测而已,目前还没证实,如果此事得了实证,窦文杰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拉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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