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 “昔年但灵山上惊才绝艳的天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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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呆住眼睛。

武器破损,阮风落的剑畅通无阻地劈在了池生的肩胛处,血珠飞溅!

再平平递出的一剑,直刺胸膛,池生迅速躲身,那剑尖便挑入了他的左肩!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灵光从高台的方向直射而来,准确地打在池生的额心中央!

池生感到了一瞬间身体的凝固冰冷,血液停滞,下一刻,对手密密麻麻的剑气再落下来!

脸颊、肩膀、胸膛、小腹、大腿……瞬时之间,尽是伤痕累累!

池生终于不得不泄力半跪下来,手掌抵着地面,才不至于倒下。他大口地喘着气,额间生生疼出来的细汗汇成珠子,由于那一记冰冷的灵光,令他眼前有些模模糊糊地发昏。

阮风落擦了一下额间的汗珠,气息微乱道:“武器既已破损,这场是你输了。”

池生直直地盯着地面,努力辨别模糊的视线:“……我不认。”

那样疾迅的发出灵流的速度,修为绝对是异常精湛,非主席位上的各位长老掌门不可发出。

有人在暗中帮助阮风落!

可恶,是谁……

可惜那道灵流直接打乱了他脑中的大半意识,他用微弱迷糊的眼神一一掠过高台之上每个人——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台下弟子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

池生咬牙。

要输了吗?

这场若是输了,他就无法完成和临澜君的约定,无法窥探《永生经》……

将目光再转眼到看着底下这些人注视的脸,他却突然觉得……不是那样。

不是那样。

“池生!”寂静的人群之中,就听熟悉的一道声音大喊道,“站起来!你没输!你没输!池生——”

池生微微眨了眨眼睛,想要努力辨别,却不能了。

好痛。

好痛。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整个经脉全部被疯狂灼烧一般的疼!整个人仿佛就要燃起来,甚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中血液的流动,清晰地听到左胸中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咚。

咚咚咚。

声音愈来愈响,直到每一次的震动都直导耳膜。

池生脸色苍白了一度又一度,冷汗直冒,双臂直打着颤,已经到撑不住自己身体的程度……

阮风落注视了他半响:“你这样还能再打吗?”

他痛得面容扭曲,抬起头看向林飞弦,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不想输……

他不能输……

他有想守护的东西,有想守护的人。

得站起来,得站起来。

坚强点,站起来,得打下去,没有剑……那就用赤手空拳。

不能昏,不能昏。

原本稳稳坐在高台上的林飞弦早已从座位上站起来,死死盯着蜷成一团的池生,手里紧紧握拳,青筋凸起。

临澜君命令道:“好好坐下。”

林飞弦咬牙切齿地看向他:“刚刚那记灵光——”

临澜君冷瞥一眼林飞弦,再次命令道:“给我坐下!”

“……你到底再算计什么?”林飞弦抗拒他的命令,“池生若出了一点事……”

重重的一掌拍在座椅的把手上,一道禁身咒箍上了林飞弦的身体,临澜君站起身,气势沉威:“比试继续!”

比试必须继续。

池生蜷着身体,双手不知觉地抱住了肩膀。阮风落的剑架在他的脖颈上,冷眼观察着他的反应。

还没结束,还没结束。

那记灵流打中额心后,换作一股冰凉的冷,迅速地掠夺四肢百骸,将他整个身体的脉络强行舒展,池生感到自己又疼又冷,他呼出一口寒气,瑟瑟发抖。

冷,很冷。似乎整个身体都泡在了冰泉中,手脚都结上了冰,寸寸皲裂——

这种冷很熟悉。

但是——持续的时间却不如往次那般长。

整个身体经历过一场异常剧痛和冰冻过后,在某一时刻,忽地,居然如同返璞归真、焕然一新,他感到一道运转规律的灵气自四肢汇聚于颅顶,血脉中的灼刺感刹那退去,全身的伤、痛、滞、涩、苦一并消失,肌体说不出的舒展,仿佛就此安眠的人,经历过千年万年的沉睡,终于醒了过来——

池生睁眼。

对上了阮风落的眼睛。

很奇异——他先前总觉得和眼前这个人修为不相上下,这场比试究竟能否打赢,他并没有信心。然而现在他只是很平淡、很安静地看着对方,心里想的却是,本就是该打过的。

静。

天地间,出奇得静。

五感从未如此清明,一呼一吸,宛若潮汐起伏。冰雪一般的灵气反复地冲刷,沿着经脉,到肌肉,再到表皮。

虽然池生觉得自己很冷,但是似乎又不像之前那般难以忍受了。

就像一个赤着脚踉跄走在冰山雪地里的人,裹紧了斗篷,到处都是雪,头发、睫毛、甚至是皮肤上的绒毛,都覆上了一层霜。

夺去了他的斗篷后,并不会感到更冷。

池生再度闭上眼,世界成了水墨般的黑白。

他能感受到一片落叶自半空中慢悠悠、慢悠悠地落下来,落在地面的瞬间碎成了冰。

世间万物,似乎只剩下他与茫茫的大雪。

池生伸出手在眼前,掌心向上,冰凌凝成秀气细薄的刃,一寸寸地向下延展,晶莹剔透的剑身,精致刻纹的剑柄。俨然是一把由冰凝成的剑。

得饮灵力,清越剑鸣声骤起,刹那暴起银雪光华。

林飞弦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把剑。

不仅是林飞弦,凡是看到它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更有甚者直接出生大喊道:“……雪、雪杀剑!”

雪杀是何等的绝世神兵!

若没有它的承认,又怎会受制于人?

可那分明是琅雪君的剑,又为何重新认主?!

阮风落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喉头滚动,在看到雪杀剑的一瞬间就把自己的灵力全然迸发出!

一道剑气蓦然划过脖颈。

阮风落的手仍按在剑柄上,他甚至没来得及拔剑。

接下来,无数道剑气划过他身体的每一处!毫不留情,果断干脆!

没有剑出鞘的声音!没有剑划过空气的声音!

只有眨眼之间就结束的剑招留下的血痕!

池生站在擂台中心,收剑回鞘,凌然而立,如同一座冰雕。

他的眼神很凉,冷冽地望向四周,仿佛不认识下面这些人。与他对视的某弟子倏然打了个冷颤。

台下的众人十分安静,呆愣地注视着他。

坐在高台的黎远蓦然站起,双眼暴瞪!

有但灵山弟子看着他的样子,怔愣道:“那剑招……是、是守关者!”

百战不败!万里挑一!

昔年但灵山上的惊才绝艳的天才!

池生现下的五感太过清明,以至于这声高喊令他十分刺耳。他眸中一寒,雪杀剑倏然划去,在半空中凝成一道冻结的剑气!

——然后与另一道剑气在半空中一个激烈碰撞,两厢不敌,激荡而开!

黎堂主衣袂猛飞,手执流花剑,霎那间,剑光暴起耀眼夺目的光辉!

“妖、兽、白、鹄——!”

随着嘶喊声起,剑气依然密密麻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犹如天女散花,毫不留情地向池生席卷而去!

池生眉目凛寒,雪杀剑剑尖斜抬,正面硬接流花剑!

清脆的剑击声相击,雪杀在池生腕间流转银霜,挡下了密密麻麻的剑气后,黎堂主凌空一记剑招已然落于头顶!

“铛”的重重一声!双剑相抵!

飞花堂的流花剑法最后一招“万剑归一”携雷霆万钧之势,生生格挡下这一剑的池生下肢一震,左边膝盖蓦然跪了下去!

黎堂主此刻眼中全然被憎恨填满,目眦尽裂通红,面目如豹,瞪着池生,口中恶狠狠啐道:“你这畜生!早该铲除绝种!竟还有胆子敢出现在老夫眼前!”

事发突然,台下本是观看比试的弟子皆被这一剑打乱了心神,少顷过后,有人道:“什么情况?飞花堂堂主竟主动出手了?!”

万剑归一的力道与伤害太过骇人,那一剑几乎是一个渡劫修为之人在瞬间爆发出的全部灵气,池生的内脏被这窒息的灵流挤压得闷痛,而黎堂主也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眼神仿佛要将自己生啖!

不知觉间,鲜红的血依然从眼鼻口中流出,池生与他对视,丝毫不惧,反而冷笑着讥讽道:“你——算什么东西?飞花堂的流花剑?就这种程度而已?”

一道霜雪般的冷流顺着剑柄绕上手腕,黎堂主骇然,瞬间撤剑!

雪杀的剑气就势刺上前!

两道剑气犹如汪洋大海涨潮来临前的两片狂风骤雨,眼看剑芒将至。倏然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骤入灵流爆发的中心,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为灵流风眼,震开两边暴击!

池生退了三步,收剑回势,眼神中的森寒在看到来人之时退了半分:“师尊。”

林飞弦直直站立片刻,身形一晃,呕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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