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承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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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陈衍只觉脑袋有些沉重,看着周围景象,有些不敢置信,他之前不是还呆在府衙吗?

后面同陈家人走出来时,既是为了再博取一把同情,同时不想再听陈寔那毫无意义的关心,又因所有事情已经解决,一放松下来便已经体力不支了。

房间内的博古架上,还摆着陈衍之前整理整理好的卷宗。

满屋子的药草味萦绕在鼻尖,喉咙也是干涩中泛着些许苦味,陈衍现在只想喝水。

然屋内走动的声响,至陈衍醒来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人影绰绰间,他似乎又见到了那位大夫。

他眨了眨眼,酿跄着挣扎着正要起身,却只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差点摔倒之时,还是床榻旁另外一青年伸手过来扶住了他。

“小郎君可算醒了,可喜可贺整整三天人你都还在昏迷中。”

不过那位大夫,就率先凑到了陈衍跟前,又是一阵查看伤势或者把脉,待他收回手点了点头后,便向陈忠说了下陈衍的身体情况。

“小郎君已经没有大碍,汤药每日服用,半月后应该就好了。”

大夫心里也有些歉疚,那日若是多问几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他随后又嘱托了几句话,陈衍最近时日得慢慢调理身体,之前明显已经伤及到了五脏六腑。

“忠都明白,便在此谢过大夫这几日的诊治。”

“不劳烦,分内之事。”

大夫走后,眼前的青年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身体可还无恙,司马德操先生过些时日来书院讲学,兄长最近时日都有些繁忙,公堂对峙也未能替为你出上一口恶气,世人都说长兄如父,发生这种事情,也是为兄不曾保护好你,忠已去领了家罚。”

青年的面色也带着点苍白之色,但这事他确实有很大的责任,父母双亡后,兄弟两人居然还离心。

“以后的时日里衍弟可搬到为兄那同住,如今你也算是在颍川小有声名,你一直希望能见一见荀家几位子弟,此番他们也是亲自邀请了你。”

陈衍听着身旁那人,絮絮叨叨诉说着自己的关切,他微歪头回忆下小陈衍记忆里的那位兄长。

青年眉目疏朗,但眼中忧愁迟迟未散,藏着数不尽的自责。

告诉一早就陈忠一切的事情,或许确实没有这么严重,但他能保护小陈衍几时呢?

这种事后的谴责以及事后的恍然大悟,伤人也终究伤己。

陈衍缓缓宽慰了陈忠几句,眉眼间看似溢满柔光几许,实则冷若冰霜。

“兄长不必过多愧疚,衍也未曾告诉兄长实情,是衍自己软糯没有主见,至于荀家子弟也总会遇见。”

两人虽是亲兄弟,但小陈衍却对陈忠更多是敬佩,而非出于亲情的依赖。

如今陈衍更希望能和阴家的人打好关系,至于陈家当然选择一起利用。

颍川治下的许县就是不久后曹操逢迎天子许都,而陈家是许县最具威望的世家。

陈忠摸了摸陈衍的头,并且能够看出他表现出来的疏离感,经此遭遇大变故一场,行为处事上的变化,也慢慢趋于沉稳,趋于对陈家一片漠然之态。

陈忠并不知道陈衍忍受什么样的伤害,才会让一个从小依赖于别人的孩子,才六岁已经能够独挡一面。

并且蓄谋已久,只待一击必杀。

陈忠说不清是为陈衍高兴,还是替他担忧,以后家族的重任,会降临到他身上。

“祖父说得不错,阿衍确实变了很多,现在都有了自己的主见,那么阿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陈衍自己的打算,他有很明确的计划。

当然是慢慢和阴祁去套近乎,甚至于让阴修逐渐认可他以后,推行一些策令和实验。

最近吃的粟米太糙了,在一些百姓的生活中,这个目前都还不能成为主食,羊肉鹿肉和少有狗肉什么的,陈衍更是真心吃不习惯。

先是粮食的产量,需要马上提上去,随后是城墙泥土密合度,哪有水泥来得更牢固。

只不过他现在既然需要表达下自己的态度,还是把话说地更冠冕堂皇一些才好,虽然只有陈衍自己嫌弃现在生活的质量。

他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看起来气势十足,然而只有陈衍自己知道全都是在唬弄人。

“积累更多的学识,来日能让自己这一身本事造福百姓,律法能帮衍自己,但也能将其他鸡鸣狗盗之徒绳之以法。”

“志存高远,但人还是得活在当下。”

拐杖敲击在地面,两人猛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非常严肃的声音来。

陈衍从那日府衙见到陈寔开始,陈寔每次望向他的目光,总是隐藏着什么,尤其审视的意味特别浓厚。

他有些不太敢同陈寔对视,人老成精他在陈寔面前就像是被拨开一层壳,被人里里外外拿捏在手。

视线中好像扫视到一件极为熟悉的东西,陈衍再将目光挪动到上面时,仔细一瞧后,心里一惊,那是他那日丢掉的药包。

拐杖在地面猛地又是一敲,陈寔已经开口赶人了,“小子,你先下去,吾有话同他说。”

“诺。”

陈忠将盖着陈衍身上的被角掖好后,便转身离去。

彼时屋内便只剩下了陈衍和陈寔,两人相顾无言中一片静默,最后还是陈寔率先问出了自己这些天以来的疑问。

默默长叹了一口气后,陈寔到底还是想寻求个答案出来。

“陈衍这孩子在父母双亡后,受了些刺激,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也不怎么说话,陈家子弟众多,他逐渐不受重视,对外人看法更是极为敏感,一直胆小怯懦,你不像成长后的他,却像他阿翁。”

这,陈衍一刹那的惊异后,很快就接受了陈寔的怀疑,此人恐怕已经观察了他好些时日。

那个药包就是最好解释,他虽没特意隐藏,但陈寔居然找了回来。

与其以后产生矛盾,不如现在直接坦白。

陈衍也将自己对陈谌的猜疑问了出来,“所以是睚眦必报下,阿翁才招惹到了那位夫子吗?”

陈衍一言一行陈寔都看在眼中,他也更好奇现在陈衍的来历。

“是,亦不是,律法本身不是用来规劝而是警戒,这是你阿翁一直奉行的理念,就好比你那日对那群孩子最后判决,世人重孝道,他们若敢逾矩,几年后待他们成人时,就将是死罪,不过吾观察你几日的行事作风,你并不是陈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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