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里的钉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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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闲意走了很一段时间,叶玄本是来想喊他回去,告诉他过去的事他不计较了,他们和好。

这些天他流连酒吧,以为酒精和另一个人的温度可以帮他从楚闲意中解脱出来,但他发现不行。

无论他清醒还是沉醉,楚闲意的脸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赶也赶不走。

他不断想起他们过去的事,曾经模糊的记忆也渐渐清晰。

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在门口能碰到陆宴。

陆宴怎么会在这?

楚闲意生气和陆宴离开,他根本没当真。依楚闲意的性子,百分之九十是和他赌气,怎么可能真和陆宴有什么。他们之前连面都没见过。

不管他和楚闲意如何,这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但出现的陆宴,却让他打心底不舒服,仿佛成了三个人的事。

叶玄直接无视陆宴:“闲意,我有话跟你说。”

楚闲意下意识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戒备:“那天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叶玄见不得楚闲意对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语气有些不悦:“你过来,还有些事没说清楚。”

楚闲意半个身子躲在陆宴身后,叶玄伸手捞他,陆宴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

“陆宴,”叶玄语气危险,“你别以为从公司离职了,我就管不到你了。你还想在A市混吧?”

陆宴淡淡道:“这不冲突。”冷厉的眉眼不怒自威,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

叶玄烦躁不已,他以前为什么会欣赏陆宴如此不识好歹的样子?

楚闲意站在陆宴身后,尽管陆宴保护了他,但在陆宴的压迫感之下,他却忍不住害怕。

想靠近陆宴,又想远离一些。

叶玄看着他们两人,表情扭曲:“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说了。”

“闲意,离开时你说要还我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我?没有还清之前,我们的关系应该还在存续期吧。你是不是该和我回去?”

那些钱叶玄既然给了,叶玄也没想要回去。可是楚闲意躲着不见他,他要找个办法逼他出来。

楚闲意白着脸,叶玄给他的钱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以他目前的财力他也无力偿还。

他以为叶玄多少会宽限一些时间。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楚闲意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还是有些发抖。

“多久?”

“一年。”

楚闲意不确定一年他是否能拿出这么多钱,但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快的时间。

叶玄嗤笑:“楚闲意,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就算如此,你也要有能在风里立稳脚跟的能力。”

“而且……现在我是债主,我说不给你宽限时间,那么你要么现在还钱,要么今天和我走。”

楚闲意没有回答。

陆宴轻微地皱了皱眉头,看向身后的人。

昏暗里,楚闲意似乎在发抖。陆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起来这样好欺负,就算出去工作了,也很不让人放心。

正要替他解围,楚闲意却开口了。

“不可以,”他忍着惧意,“我们之前的关系本来就不正当,别说我们之间没有合同,就算签了合同也不受法律保护。也就是,从法律上来说,我们两不相欠。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不过我不会跟你走。”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个人都听清了。

过去,楚闲意从来看起来冷淡,对什么都拒之千里,实际上很好说话。像是初冬的雪,似乎很冷,实际却很柔软。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楚闲意像完全反了过来,看起来软和好脾气,瞪他一眼,他都能慌乱地不知所措。实际上像棉花里藏着钉子,猝不及防让人感到刺痛。

叶玄碰了钉子,脸色越发难看。

.

回到家,楚闲意松了一口气,一手心的汗。他去洗了洗手。

虽然暂时赶走了叶玄,但他真切地烦恼起来。

他需要钱,需要很大一笔钱。

如果是前世,以他的绘画水平,一年之内还清叶玄的钱对他来说并不难。

但是眼前情况和前世不同,他现在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画作的价格和名气相关,而名气又需要一个过程积累。

他目前的作品大多还是原主留下的,以后不能再用了,他要有自己的作品。

他坐在画室里,着手准备新的作品。

陆宴靠着门框,楚闲意绘画的时候很认真,有时候眉头轻轻皱一下,似乎遇到了难题。

不过大多数时候眉头舒展着。身上也会弄上颜料,红蓝绿紫,却不显得脏,反倒将他的皮肤衬托得雪白光亮。

他安静坐着,和画室墙壁融合,像是画里的美人。

美人看过来,眸里有些羞涩,细白的手指捏紧画笔,欲言又止。

陆宴目光坦然,楚闲意越发害羞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为难:“陆宴,你不要一直看着我。”

陆宴:“我以为你在专注画画没注意到我。”

楚闲意像被戳穿了什么隐秘心思,脸红红的:“专注也能感受到别人的视线。”

陆宴出去,关上了画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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