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妄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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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闲意和陆宴去了一家日料店,环境很好,人不多,口碑不错。

座位是半包式,互相之间仅用隔板隔开,没有全封闭。

两人外形优越,路过的人偶尔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楚闲意努力把视线放在陆宴身上,不让注意力被干扰。

楚闲意的手机放在桌上,在灯光的反射下,能够看到钢化膜裂了一道细细的缝。

陆宴瞟了一眼:“你的手机,要换钢化膜吗?”

楚闲意想说不用麻烦,但他转念想,但兴许陆宴很乐意。

他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

陆宴拿过楚闲意的手机,取出一个同型号的钢化膜,认真换膜。

修长的指尖在手机上抚过,向来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眉宇间那抹难以化开的浓云也淡了。

楚闲意说:“你好像很喜欢做这个。”

“嗯。”

这是陆宴少有的放松方式之一。

在去孙家以前,他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是个很有能力手段的商人,他耳濡目染,对经商也比较敏锐。

手机贴膜刚兴起时,陆宴在母亲的鼓励下去给人贴膜,他年纪小,外在形象又不错,生意比别人好上许多。

他每天收工,母亲早已等在转角,接他一起回家。

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母亲走了,外婆也走了,他的世界从此只有黑暗冰冷。如今只有靠着重复过去,勉强温存。

而那些让他们陷入这种境地的人……他一个都不会原谅。

陆宴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郁。

楚闲意僵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陆宴刚才不还是心情不错的吗?眨眼间发生了什么?

他将手边的果茶推到陆宴面前。

陆宴抬起头,映入眼帘一张白皙小心的脸,小兔子般惴惴不安。

小兔子说:“你要喝果茶吗?喝完心情会变好。”

楚闲意好像很怕他。

不知怎么,他想起孙博扬骂他的话。

自私、不孝,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充满防备,疑神疑鬼,整日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旁人。灵魂早已卖给罪恶为奴,皮囊再好,表现地再像个人,内里都是个阴暗见不得光的恶鬼,浑身散发着只有地狱中才有的阴郁戾气。抹不去,藏不掉。

他还记得孙博扬说这些话时浑身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时孙彬设计他,差点害他命丧车祸,证据确凿,他不过威胁要弄断孙彬的一条腿罢了。

遗憾的是最终计划也没能真正施行。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不介意让孙彬变成残废。

他确实如孙博扬所说,阴狠、恶毒,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血缘关系不仅不能引起他的心软同情,反而会激起他的杀欲。

他就是个恶鬼,仇恨和黑暗才是他的给养。

他没有想过藏。

起码在认识楚闲意以前,没有想过。

但也许任何人在善面前都会不自觉变得柔软。

陆宴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谢谢。”

小兔子好像更怕了。

他的唇角回到原位。

陆宴面无表情地想,或许善存在的意义不是获得或靠近,而是令有些人生出妄念做出些丑态,只为了告诉你你永远也配不上。

.

叶玄这几天心神不宁,他总是不自觉想到楚闲意,想他们过去相处的细节。

越想越是心惊,他心里的某个猜测越发清晰。

有嫉妒,有怨恨,也有侥幸。他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楚闲意会主动向他低头。楚闲意会回来,他跑不了很远。

鼻尖传来一股药水味,叶玄说:“蒋涵,我给你的钱不少吧?”

蒋涵神色慌乱:“够的,叶总。”

叶玄冷嗤:“够的话打理好自己,别搞得一幅惨兮兮的模样。我没有怜香惜玉的善心。更何况,你是么。”

蒋涵白着脸,尚不知什么地方惹怒了叶玄,只是一味道歉:“对不起。”

叶玄:“下次我不想再在你身上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他冷冷补充:“真倒胃口。”

蒋涵没想到叶玄鼻子这么好,他从医院出来时,特意洗了一次澡,没想到还是有味道。叶玄不准他用香水,下次只好连头发一起洗了。

尽管蒋涵再三道歉,叶玄还是满脸不悦。

今天是他和楚闲意相识的纪念日,往年他都会带楚闲意出来吃饭,今年楚闲意不在身边,他只能找一个劣质替身暂代。

替身却很不敬业,饭都没开始,就扫他的兴致。

忽然,叶玄的瞳孔紧缩,视线落在餐厅里的两个年轻男人身上。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棕色针织马甲和洁白的衬衣,很学生气的打扮。他小心拘谨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知那男人说了什么,他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像落花飘入雨后的池水漾起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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