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今夜我必须将爱意藏在心底（2 / 2）

“换个问题。”路希安说，“你还恨我么？”</p>

他说这话时斜靠在床上，语气里带着玩笑般的勾-人。</p>

维德顿下脚步。</p>

“或者——你原谅我了么？”路希安说。</p>

维德终于仓促地笑了。</p>

“……想原谅你，哪有那么容易。”维德说，“你这个骗子。”</p>

说完，他便要离开房间。可就在这时，路希安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他。</p>

“维德。”路希安嘴唇擦过他的耳垂，“……我想和你在你的床-上做。你还没有在这里报复过我——不试试么？”</p>

“我不会再进你的套了！”</p>

维德挣脱开他就要走，可路希安又在他耳边说：“维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薇薇安不是你的母亲，却依旧口口声声装作好人，容许你在西塞尔宅中为她吊唁——你那时很感激我，不是么？”</p>

“……”</p>

“就是因为这样，想要攻略你，让我成为你的白月光，就这么容易呀。”路希安笑眯眯道，“你还没有看到这部分的记忆么？或者说你看见了，却还没有知道我的那些险恶心机——是的，光是看哪有解说那么清楚。我现在给你一个免费放送的机会，让你好好听听，一桩又一桩……你表情看起来真可怕啊，难道你不早就知道我是这种人了么？你曾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败类啊，维德……啊！”</p>

路希安终于被彻底暴怒的维德扔回了床上。</p>

……</p>

路希安咯咯笑着，看起来恶毒又肆意，直到痛苦彻底席卷了他。他抽着气，直到一切都停止，维德面无表情地要把他扔开。</p>

路希安不管不顾地又起来，爬到他的身上，维德要再把他扔开时，却感觉自己的脖颈一凉。</p>

有银针刺入了他的脖颈。</p>

麻木从伤口处传来。路希安在他耳边道：“你放我出白塔，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维德，你是太自信，还是对我太心软？”</p>

维德死死地看着他。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是路希安冷漠的面庞。</p>

“你又要……”</p>

逃么？</p>

路希安将沉睡的维德放回了床上，将银针扔掉，却没有离开。他骑在维德身上，身体还酸痛着，可他低着头，吻着维德的嘴唇，直到用额头抵住了他。</p>

他没有逃。进入了维德的精神世界。</p>

在刚进入时路希安便被那强烈的灼烧的气息呛得咳嗽。</p>

维德的精神世界里是恐怖的断壁残垣，是被焚烧过的荒原。他神色漠然，漫步在那焦黑的世界里，一寸一寸泥土的寻找。</p>

在所有的暗色中，在所有的焦土中，在所有的绝望与恨意中。</p>

他在寻找。</p>

他像是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又或是一个执迷不悟的、将山石一遍遍推上悬崖的罪人。他拨开每个石头，挖掘每块土地。</p>

没有找到。</p>

没有找到。</p>

没有找到。</p>

风吹过这空空荡荡的、仇恨而绝望的世界。路希安深一步、前一步地走着。他看着天空中席卷的乌云，那一刻，他没有祈求原谅。</p>

原谅？</p>

与恨意对等的才是原谅。爱意从来不与恨意对等，与爱意对等的……</p>

只有不爱。</p>

他没有在维德的精神世界里找到任何东西。</p>

他的神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终于，他走到了一处残垣。</p>

一处高高的……他最初进入维德的精神世界时所降临的圣殿。</p>

圣殿白色的长阶也被烧灼得焦黑，他往上面走，终于走到了顶端。圣殿里也是空无一物，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累了，将脸颊贴到了壁面上。</p>

他闭着眼，感觉脸上很干，没有湿-润的液-体。可那一刻，他忽然察觉到了一样东西。</p>

路希安用手指拂过圣殿的石壁，在那复杂的纹路中，他找到了一个机括。</p>

一道暗门。</p>

打开暗门，里面的阶梯也很长。路希安拾级而下，进入深处。暗门深处曲曲折折，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p>

终于，在那漆黑的、深邃的深处，路希安看见了唯一的亮光。</p>

那是一盏灯，灯下映照的……</p>

是一个铁柜。</p>

一个密密麻麻地上着锁的，保险柜。</p>

恐怖的、长长的黑影从打开的暗门处往下伸出。它扭曲着，要抓住路希安。可路希安的手指却先碰到了所有的锁链。</p>

那些曲折像是永远不能被解开的锁链，在那一刻，尽数断裂了。</p>

毫无防备的保险箱出现在了路希安的身前，无防备得、袒露得就像巴黎。路希安伸手，他轻轻地拨开了那扇看似沉重的铁柜门。</p>

柜门里酒红的事物映入眼帘。</p>

被隐藏在密室深处、心底里的保险柜里的，不允许任何人发现、探视的……</p>

是一朵玫瑰。</p>

这个焦黑的、恐怖的世界里……藏着一朵玫瑰。</p>

玫瑰孤零零地躺在铁柜门的深处，却依旧那样美丽，那样娇艳，像是从未被遗弃。</p>

路希安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在碰到那朵玫瑰前，如有所感地回头。</p>

那道即将触碰到他抓走他的黑影在他看见玫瑰后，愤怒地化作了一只黑猫。黑猫蹲在地上，对他恼怒地喵喵两声，头也不回地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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