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没有什么事是一棍子解决不了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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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孔武驱赶下,十几个哭丧着脸的男人,各自端着一只铜制酒樽,不情愿地踏上楼梯,以一步三回首的态势,登上二楼。 “酒倌儿,赶紧上二十坛酒,今日,吾欲与诸君同醉!” 店小二望着孔武手中反射着银色光辉的剑,两腿一软,在催促下,急匆匆地跑进后厨,搬运酒坛子。 而刚刚上来的这群人,则齐刷刷扭头,以凌人的目光,盯着位于角落的卓文杰。 每个人的瞳孔中,都填满了愤怒。 那个苍老的白发地中海,握紧拳头,盯着卓文杰,一声不吭。 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不是说了,在子威喝醉之前,给大家发撤退信号吗? 这被一网打尽,是个什么情况? “咳咳咳,卓兄,珍重。” 司匡拽了拽衣摆,低着头,咳嗽几声,瞥了身旁这位同陷泥潭的兄弟,向旁边水平迈出一步,与之拉开距离。 火力不能乱分担。 “哎!!”卓文杰脸色难看,跺跺脚,心急如焚。 被一群人盯着,他紧张得要命。 额头上,豆粒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无奈,他只能站在原地,拱手陪笑。 “都愣着干嘛?赶紧坐下!围成一个圈!吾以剑舞,给各位助助兴!” 孔武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 通红的眼皮耷拉着,手中的剑来回晃动,指着在场的酒客。 冷声催促,“快点!” “诺。” 这群喝酒的人被赶鸭子上架,不得已,纷纷走到墙边,倚着,坐下了。 看着正将大量酒坛子拎上来的店小二,注视着墙根摆成小山似的酒坛子,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身躯战栗,打了一个冷颤。 司匡趁众人不注意,悄摸摸的,重新挪回卓文杰的身边。 他用手戳了戳其腰部,暗递眼色,小声嘀咕,“卓兄,贵店最烈的酒,是哪一种?” 卓文杰锁眉,眼睛转了个圈,“君为何问这个问题?” 司匡盯着不远处已经开始舞剑的孔武,脑袋不转,压低声音,语速加快,“君先言明,贵店之内,究竟有没有比绿酃酒还要烈的酒品。” “有!店内有一种酒,以吴楚之地稻米酿制。其辛辣程度,甚于绿酃。普通人,饮绿酃三坛醉,饮那种,不到两坛,便精神恍惚,身体不受控制,如同受控于鬼神。” “酒放在哪里了?” “一楼后厨的地窖中。”卓文杰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司匡盯着孔武的剑姿,咧嘴,笑了笑,“赶紧去拿两坛!让子威好好尝尝!” “啊?还喝!”卓文杰双眸上方的眉头,差点跳了起来,惊呼,声调蓦然抬高。 闹呢? 度数比较低的酒,都能醉成这样。 再喝下去,不得杀人? “嗯?” 远处,孔武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黑着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灼灼,盯着这里。 见司匡苦笑着摆摆手,他的怒气才有所缓和。 握着剑,傲娇的扭头,继续起舞。 “赶紧去拿!这家伙醉得不彻底!再给他灌上几杯,必倒!届时,大家都可安全无事。”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就去!”卓文杰点点头,若有所思,站了起来。 俄而,他的袖子被司匡拉住了,“先等等!” “小兄弟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司匡压低声音,两只手,左右分开,比划了一个长条状,“再给我准备一根趁手的棍子!以麻布裹之!” “君欲何为?” 司匡盯着孔武的后脑勺,瘪着嘴,嘴唇微动,言简意赅,“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棍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棍子!” 之前与孔武来此喝酒的,都是儒家子弟。 长幼尊卑有序,这是儒家的规矩,没人敢对孔武出手。 然而,自己不是儒家。 敲闷棍,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反正早晚都得倒下,不如,自己给他提提速! “够狠!” 卓文杰眼前一亮,灿烂地笑了,拱手,作揖一拜。 起身,“吾这就去拿!” “记得再准备一辆马车!我一个人,背不回去。” “可!” 卓文杰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在与孔武说明去意之后,被放下了楼。 而孔武,舞了半天剑,也疲惫不堪了。 把手中的剑丢掉,从裤绳缠腰的位置,掏出一块丝绸手帕。 抬着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泛黄的汗珠,又擦了擦膀子上附着着的汗水。 感受着丝绸上传来湿漉漉的粘稠感。 猝然,将手帕随手丢掉。 又迈着大步子,走到墙边,单手用力,把一个一直低着头,年纪在二十来岁的男人,给提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把男人拎到圈中间。 令其跪坐。 按着男人的肩膀,咧着嘴,挺着红彤彤的脸,趴在男人背上,给这个倒霉儿按摩肩膀。 用着醉酒之后两成的力气。 “别,别捏!” “饶命啊!” 孔武像是没听见似的,尽情地给男人“按摩”,“怎么称呼?” “张三!兄台,吾名张三!别捏了!” 张三眼眶红润,脸色苍白,望着架在自己双肩的大手,快要哭出来了。 “张三贤弟,吾今日,要告知一个道理。” “请,请赐教。”张三在痛楚下,面部表情疯狂的变化,期期艾艾的回应。 “望汝切记‘唯酒无量,不及乱’的道理!” 记你妹啊! 张三双手抓着大腿,已经想骂人了。 你知道这个道理,还当众耍酒疯? 妈的! 这货不正常! 尽管这样想,他还是不敢说出来。 只能举着手,讨好地笑着。 “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孔武满意地笑了,松开手,打了一个嗝儿,一屁股坐下。 左手环绕张三的肩膀,左臂搭载其脖颈的位置上。 右手握成拳头,在眼前晃了晃,又给张三看了看。 沉声,“说说吧,在此刻之前,喝酒后,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张三猛的摇了摇头,一口否定。 “嗯?”孔武捏住肩膀的左手,逐渐用力,“好好想想!” “没有!就是没有!”张三闭上眼睛,一口咬死。 “当真?” “绝无半分假话!” “好!” 孔武站起来,走到墙边,提着两坛酒走了回来。 把其中一坛酒塞进张三怀里,高呼,“君无过错,理应嘉奖!” 指了指封漆完好的酒坛子,朗声,“来,饮之!” “啊!”张三失神,惊呼。 瞅了瞅怀里圆鼓鼓的坛子,整个人直接懵了。 生喝啊? 妈的,这要是一口气喝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这可是两斤! 惊恐求助的目光,放在了二楼其他人的身上。 “看别人干什么?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不是……这可是一坛酒。”张三得浑身发抖,“吾酒量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喝!”孔武亮了亮自己沙包大的拳头。 在威逼下,张三拆开了封漆。 掏出红色丝绸、掏出麻布…… 关键时刻,卓文杰踩踏楼梯的声音传来,“咚咚咚咚咚……” “且慢!子威兄,吾带好酒来了!” 卓文杰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其提着酒坛子的同时,背后还背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半米多长的圆柱形物体。 司匡抢先一步,迎了上去。 把圆柱形物体拿在手中,提着一个酒坛子,递给了孔武,“子威赶紧尝一尝!这可是镇店之酒!” “孔武眉毛倒竖,惊呼,当真?” “尝了就知道了!” “好!” 孔武没有再纠结张三给不给面子的问题。 接过酒坛子,摇摇晃晃,朦朦胧胧的回到了座位。 猛地跪坐。 按照方法打开盖子,酒香四溢。 将浑浊酒水倒进酒樽。 颤巍巍地捧起来。 放置于嘴边,吮吸一口。 “吸溜~” 辣! 喉咙传来火辣辣的麻痹感。 他伸出舌头,喘了几口气。 蓦然,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哈!” “好氵” 还没等他夸赞完。 突然,只觉得脑袋后面一痛。 “砰!” 一根包裹着几层麻布的棍子,猛地敲了上来。 “咣当。” 孔武打翻酒樽,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 场中。 除了卓文杰早有预料之外,其他人,瞠目结舌,傻眼了。 好家伙。 这么干净利落? 纵横临淄酒坊数载的子威,竟然被人一棍撂倒? 可以啊! 司匡骄傲地望着众人。 右手拿着棍子,不断地敲打着左手手心,略有得意。 当世能这么揍孔武的,除了自己,应该就只剩下他爹了吧? 他把棍子随手一丢。 笑着,拱手, “今日,子威给诸公添麻烦了,在下在此,替他赔罪了。” 卓文杰拱手还礼,笑着,“多亏了贤弟,否则,今日非出大乱子不可。” “客气了!” 白发地中海激动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高呼,“今日之恩,吾等记住了!来日有空,来此喝酒!” 说完,酒樽中的酒也顾不上喝了。 他担心孔武醒过来发飙,直接跑下楼梯。 剩下的酒客,也一同跑了出去。 “呼呼呼呼~” 司匡盯着倒在地上,打着响鼾的孔武,无奈摇摇头,“卓公,还请帮忙,找人将子威抬下去。” “交给我吧!” …… 一刻钟之后, 司匡与孔武,趁着夜色,乘上了返回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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