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稷下里有几个单身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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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武按着佩剑,驻足,往院落里面眺望。 除了司匡咧着嘴,对他笑之外。 剩下两个人,皆蹲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哑巴似的,一言不发。 二人各拿着一块磨损严重的木炭,在地面上不断的画直角三角形。 他不满地摇摇头,撅了噘嘴。 左手依旧按着佩剑的剑柄。 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再次呼唤。 “三位,该吃饭了!” 随着孔武靠近,司匡灿烂地笑着,拱手问好,“孔公!” “司公!”孔武作揖而拜,笑着回礼,手指指向了稷下厨房的位置,“饭菜已经准备妥当,请来用膳吧。” “恐怕暂时不行。”司匡晃了晃脑袋,委婉谢却。 孔武愣住了,“为什么?” 司匡目光落在地上,撇了撇嘴,“观这二位的状态,恐怕一时半会儿,站起不来吧。” 孔武尴尬的挠挠头。 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一阵子,沉默半晌,才说道:“安国,王贺,你们怎么了?” 孔安国抬头,发冠倾斜,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 其双眸中似乎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清脆激动的声音,把激动之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兄!新时代到来了!” “啥?” 孔武眉头紧锁,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玩意儿? “孔武师兄,数术盛世来到了!” 王贺虽然在一旁应和,但是却没有抬头。 黑发垂下,挡住面庞。 他宛若一个疯子,在地面上写下一大串外人看不懂的符号。 像鬼画符似的。 “哈?” 什么鬼? 怎么自己听不懂。 孔武挪动目光,求助一旁唯一一个比较正常的人,“公可知,此二人,究竟怎么了吗?” 司匡笑着拍了拍孔武的肩膀,安慰道:“孔公不必担心,他们这是被数术给迷住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数术还能把人变得意识不清?”孔武倒吸一口凉气,惊了,“吾这还是第一次知晓呢。” 司匡像是一个拥有无穷经验智慧的老人,说出谆谆教导之语。 “数术这一行的水很深。哪怕是当世顶尖数学宗师,稍有不慎,也会迷失在里面。若是沉迷其中,一直‘走不出来’,轻则疯疯癫癫,重则名誉毁坏” 这一番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数学界中,不乏这种例子,而最有名的,莫过于两个人——约翰·纳什、阿提亚爵士。 前者成功的“走了出来”,“恶名”一朝尽丧,名誉源源不断地向他袭去。 而后者,则迷失在数学奥秘之中,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场闹剧,给自己一生的辉煌,蒙上了一层阴影。 司匡望着孔武,语速稍作停顿,提醒, “数学之道,专注可以,切勿在上面迷失本性。” “武谨记!”孔武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司匡没有再多说下去,只是抚手而笑。 忽然感觉双脚发酸。 左手站立,活动了活动右脚踝。 接着,如法炮制,活动左脚脚踝。 顺势仰头,根据太阳的位置,估摸时间。 提议,“孔公,时间还早,不如你我二人先去一旁坐着休息休息?” “可!” 孔武与司匡的目光,同时投向西墙边的那堆木头。 二人相视一笑。 快步走过去。 坐在上面。 孔武坐正了,拽了拽衣服的衣摆。 随后,伸出左手,伸进右袖子当中。 摸索片刻。 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黄色的青铜牌子。 牌子正面是一个用隶书书写的“孔”,“孔”字周围,是一圈圈镂空搭雕的花纹。 牌子背面则是一个用鲁地古文字雕刻的“孔”,“孔”的下面,刻着孔子的生平事件。 他把牌子塞进司匡的手心。 笑着说道: “这块令牌是孔氏的信物。” “听闻公欲二月初动身。依鄙人的经验,此地与鲁山之间的距离,凭借寻常赶路之法,大约需要三天的时间。” “仔细一算,在二月初五,就能到的鲁县了!” “今岁寒食在二月下旬,公至鲁县后,距离开孔庙、供先师,预计还有半个月之久。” 孔武像是一个合格的导游,把详细之处,一字不落地讲出来。 “寒食将至,鲁县的盘查,会比平常日里更加严格,且除了守门士卒盘查之外,我儒家家仆,也会询问相关人士。” “公到达鲁县,凭借此牌,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入住孔府。” 说着说着,忽然,他话风一变。 “不过,吾并不建议直接入住。” “为何?” “阁下有所不知。寒食当日,孔门七十二贤后人大多都会到场。虽其祖上名声豁达,但历经数代之后,后人的道德修养良莠不齐。” “公以《大学之道》名扬儒坛,又压制诸子百家,如今想要结交攀高枝者,绝不在少数。” “倘若孔庙大开,公在众人面前现身。待仪式结束,恐怕将会有众多儒生,递交拜贴!届时再想游玩,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孔武咧着嘴,笑容可掬。 总结, “因此,吾认为,不如到达之后,先在周围转一转,放松心情。” “若阁下对泰山感兴趣,吾孔家可安排向导,反正单向旅程,不过三个时辰,来回,最多也就两天。” “当然,公若意欲享受慢节奏,三天足矣。” 不得不说,孔武情商很高。 直接抛出游玩的提议,又拿出规划好的游玩目的地。 两样加在一起,搞得司匡兴致劲儿被一下子调动起来。 整个人跃跃欲试了。 《孟子》记载:孔丘曾说,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游玩泰山,不失一个好的选项。 “孔公的安排,深得吾心,就这么办好了。” 孔武嘿嘿一笑,“那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准备游玩泰山所需之物。”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孔武随意地挥挥手。 突然。 他想起来什么事情。 再次开口。 “司公,比起这件事,吾有另外一件事,想询问。” “请讲。” 孔武注视着司匡的双眸,眨眨眼睛,上齿咬着下唇,期待之色爆表。 声音柔柔弱弱的,“你这个月的十五,有空吗?” 司匡仰头,眯着眼睛,眺望天空,思考着,沉吟片刻,才不太确定的回答。 “应该有吧。” “怎么,有事?” 孔武呲着大牙,挠头,脸色微红。 “这不是到了元宵节了嘛,吾想约贤弟,在临淄游玩。虽然这里比不上长安,但当日每家每户张灯结彩,热闹程度,绝对非同往日。” “如果运气好……” 孔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露出一丝坏笑,搓搓手。 “运气好,还能碰到一、两位容貌秀美,尚未出阁的女子呢!” “届时,未尝不可寻得一位娇妻。” 大汉不像是后世。 汉代女人可以协议离婚,寡妇可以再嫁、情侣可以私奔。 此时,儒家刚刚成为正统学说,儒术里面,还没有那么多杂质,儒家思想对女子的束缚,尚在初级阶段。 再加上曾经有吕后亲政、窦太后掌权,女子的地位,都在无形之中,得到了提高。 例如,刘彻的姑母馆陶公主刘嫖寡居的时候,宠幸董偃。 一时“名称城中,号曰‘董君’”。 即便是刘彻还要尊称董偃为“主人翁”,一时“董君贵宠,天下莫不闻”。 皇帝的姑母能明目张胆的和情夫住在一起,大汉的开放程度,可见一斑。 而司匡并没那么多期待。 他的胸腔里堵着一口郁闷之气。 心中积攒了一丝恐慌之意。 元宵节是他第一次在大汉过节。 他担心出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情愫。 “元宵……” 一想到这个节日,司匡顿时深感惆怅。 到了元宵了。 虽然大汉过年是在十月份,但是,他一想到元宵这两个字,就有一种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感觉。 元宵,虽然秦之前,有的地方就已经把它当成节日了,但成为全国性的节日,还是因为五十年前的平定诸吕。 周勃正月十五发动兵变,诛杀吕后一脉,使老刘家重新坐稳皇位。 为了纪念这一天,汉文帝,直接把这天设置成元宵节。 长安会张灯结彩。 皇帝会出宫,与民同乐… 作为全国性的节日,大汉各诸侯国国都,也会举行类似的活动,虽然热闹程度不如长安,但比起地方上,好得太多了。 司匡晃了晃头,把烦恼摇出去。 吧唧一下嘴,瞥着孔武。 挪挪屁股,拉开距离。 沉声道:“孔公怎么一提到妙龄女子就如此激动。” “咳咳咳……子曰:食色者,性也。吾这是遵从本心” “公可有家室?” “那当然了。吾之子延年,与贤弟,都年岁相仿了!” 司匡:“……” “安国兄弟可有家室?” “有!其子国的妻儿,都在孔府居住呢。” “王贺呢?” “有。” “落下闳……” “也有。” “衡胡兄弟……” “他也有!” 司匡耷拉着脸,额头紧巴巴的,脸色渐渐变黑了。 声音颤抖,情绪有些波动。 “整个稷下,不会就我一个人没有家室吧?” 单身狗竟然只有我? “那倒不至于。”孔武呵呵一笑,摆摆手,“虞初那小家伙,也没有家室。” 司匡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 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眼里,快要喷出来了。 …… 你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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