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你不走,我就待在此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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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刺入穴道,皮肤周遭一片胀麻。

严随轻轻拧眉,嫌弃道:“你这手艺可不如何——他去哪了?”

老王飞快瞥了眼门外,一名端水的宫人正快速路过。

他也跟着接茬:“我手艺不行你自己来——你少装蒜!”

严随笑着低声道:“蒜应该拿来炒菜或者吃饺子吃面条,不过瞧你的样子也不会做菜。”

老王皱眉看他。

严随装作没看到,闲着的那只手轻轻擦过琴弦,撩起一串铃音:“待机会成熟,我会帮你离开这。”

门前又有宫人路过。

老王道:“你这碰一碰琴弦都比认真弹的好听——帮我?那你呢?”

严随只是笑笑,就又不说话了。

老王不再问,专心施针。

直觉告诉他,严随是清楚楼聿所在的,他和严随虽然算脾气相投,但毕竟隔着几层,要做到全然坦诚还为时过早了些。

毕竟,任何事情,知情人多一个,泄密的风险要大好几分。

他知道自己脾气欠揍,但心里有一本为人处事的谱,何时该计较何时该缄默,他门清的很。

临走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思忖半晌的话说了出来:“楼聿不被抓回来,凭他武功,应该会很安全,至于我,其实出不出去不是很要紧,你不必太勉强,顾好自己。”

严随微微有些惊讶,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

初雪足足下了三天才停。

才三天,后宫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件,当今皇后失去了腹中之子,这个孩子是和安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皇后所怀,意义重大,骤然失去,齐渊自然不会轻轻放过,从上到下牵扯出大片相关人员,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第二件,太后逝世了。

临到年关,又是罕见的大寒之年,齐渊这位登基不足一年的年轻皇帝被接踵而至的大小事宜压的夜不能寐,皇后失子,母亲离世,一时支撑不住的病倒了。

严随前去给太后磕头,随后跪在蒲团上,静静地看着牌位。

无论过去还是后来,无论静妃还是太后,都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这辈子缘分只到此为止,他不信命不信佛,更不信来世,有什么恩情,也是注定还不清了。

又深深磕了三个响头,在旁人或疑虑或隐晦鄙夷的眼光中离开。

次日有人来报,太师回来了,请严随前往御花园相见。

自和安帝登基太师主动还乡,这是二人首次相见。

严随给太师磕头。

太师忙扶他起身:“难见一面,我如今身份也不同往日,无需如此。”

严随摇头,即便只是个普通老人,这也是他该给的尊敬。

女儿去世,做父亲的归来,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显得凄凉。

严随不懂劝人,只得干巴巴地说:“太后的事……您节哀。”

“她自小身体不好,进宫后忧思重,尤其后来陛下长大,思虑一日重过一日。”太师看了眼四下的守卫,叹口气,将话题截断,“待几日后太后出殡,我即刻就要返回——阿随啊,你在宫里过得如何?”

这个问题,严随实在难以回答。

实话论,齐渊待他已经算极好,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做什么,就连他三番几次私自逃跑的罪名都轻轻放下,没有半点惩处,已算是天大恩宠。

可对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来说,喂食的人再友好亲切,也改变不了笼子的本质,哪怕笼子是金子打造,也是拿来禁锢他的。

这些话,严随不想诉诸于太师,太师名义上是齐渊的外祖,可齐渊不是普通人,太师也已年老,又铁了心远离京城种种纷争安度晚年,他不想让他再操心。

太师又问:“是不是有烦心事?”

严随笑了笑,和从前一样轻松:“陛下待我极好。”

太师想了想,略微迟疑道:“阿随,你不是……”

“有些事,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严随环视着四下,一脸随波逐流的满足,“您不用担心我,我知道分寸。”

太师这才略略放心,两人聊了些日常琐事,也就分开了。

下午,严随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白菜抱着古筝,又回了太师府。

皇上早前有过命令,严随可以回太师府,但一定派人看好,所以近来严随去太师府去的很勤。

照例先在园子里溜达一圈,放了白菜让它在花园撒欢,自己来到厨房。

负责看守太师府的家丁们吓坏了,说马上找人做饭。

严随温和道:“我从前住在这里常常自己下厨,许久没动手,有点手痒。”

家丁还是害怕,求助的看向随严随出来的侍卫。

侍卫对视一眼,道:“先生想吃什么,属下去买来。”

严随:“不用,我不饿,就是手痒。”说着开始刷锅。

如此,侍卫也不敢再出口劝,只能随他去了。

严随动作利索,趁烧开水的功夫拎出一小包面粉倒进木盆,就着滚起来的沸水开始和面。

多年不下厨,起初有些生疏,水加多了,面团粘手粘的不行,他也不气馁,不断调整面粉和水的分量,终于揉到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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