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1 / 2）

池妄捏着手机，余光扫了一眼四周，后背一凉，表情裂开。

这回复看起来跟鬼故事似的，明明两个人的撸串儿，哪儿他妈冒出来四个？

他又哪来的女朋友，学校给批发的么？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苏敛是在帮他挡桃花，凭空捏造无中生友。

想问原因，披着马甲又开不了口，不上不下，还得乖巧回复。

芋泥波波小可爱：【好吧，祝你们都幸福TAT】

发完信息，盯着苏敛还在单手滑动屏幕，他心虚岔开话题：“怎么拿着手机就不放，不会你那前女友看到视频，跑来求复合吧？”

啪嗒一声，串儿落回汤锅里，溅起一小滩红油。

刚帮人斩了桃花，苏敛尴尬地扯了张纸巾擦手上的油：“我是在回那个账号。你不也按了一晚上键盘，有迷妹来找你告白了？”

池妄被反将一军，一时语塞。

要是平时，他绝对大大方方把屏幕往桌面上一搁，看，随便看。

但现在顶着芋泥波波小马甲，这要坦白，就是双人社死加车裂。

他快速退出账号登陆，张口瞎扯：“跟我告白的女生多了去，可惜哥不在意。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不，应该是赚钱的速度。”

苏敛低头喝了口水，啧了一声：“钢铁直男。”

“不是，谈恋爱有那么开心么？”池妄手指撑着额角，慢吞吞发问。

苏敛怔神，含糊其辞说：“就那样吧，确实没什么意思。”

手心里捏着冰凉的汽水，外层玻璃上起了一层薄雾又凝成水珠，弄得手上湿漉漉的。

水滴顺着指尖滑下去，苏敛无端想起第一次跟池妄见面的时候，那人把他从天台上拉下来，两个半大不小的青年半蹲在医院的走廊里，无声对望。

池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无措地抓乱头发。起身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橘子味的汽水，塞进他手里，很凉，也是跟现在一样手心潮湿。

“喝点儿甜的，心情会好很多。”池妄拍了拍他的头，当时这样安慰道。

苏敛在他的注视下，仰头猛地喝了大半瓶，可能糖精过多，甜得要命。

什么牌子的汽水已经不记得，只记得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别做傻事，你要是真没人管，池哥管你。”

“别说这种话，没劲。”

“真的，池哥说到做到。”

连彼此全名都不知道，这人就应允了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比较傻。

苏敛嗤笑了一声，回过神来，发现手心已经湿透。

池妄回想上次食堂的对话，慢吞吞回了一句：“也是，毕竟你前任给你带来的体验不大好，没让你享受到恋爱的快乐。”

“他……除了言而无信，其实挺好的。”苏敛松开玻璃瓶，把水渍擦干，“吃饱了，回去吧。”

池妄起身结账，乱七八糟一算，顺便赔偿了砸碎的座椅钱，简直无妄之灾。

两人并肩朝着学校走，想到刚刚没说完的话题，他补了一句：“言而无信就不太行，我就不一样，本人座右铭，妄爷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此时彼此重叠，这就挺奇妙的。明明整个人截然不同，但有些东西大概天生就是刻在骨子里，一丁点儿都没变。

苏敛出神，也许再过上一段时间，现在的池妄真的会慢慢变回他喜欢的样子。

想到这里，好像对于未来，又多了一些期待。

“好了，别丧着脸，谈个几把恋爱，有兄弟不香吗？”

池妄伸手过来勾着苏敛肩膀，大大咧咧说：“下次带你吃另一家大排档，绝顶美味。”

苏敛无语：“你这生活倒是丰富多彩。”

池妄不要脸乱吹：“那是，谁不知道，三中夜场小王子就是本人。”

“傻逼。”苏敛低声骂了一句，轻轻笑了。

两人从三中后门摸进去，距离宿舍中间有一大段很陡的斜坡。跑完三千又打了场架，爬起来很是要命。

走了一小半，池妄冲他偏了偏头：“我知道一条小道，走那边吧，要死了。”

苏敛看向阴侧侧的楼梯，心里有些发怵。再看向长路漫漫的斜坡，妥协跟着人钻进旁边被树木遮掩的小路。

这边人走得少，就没装灯，路上很是昏暗，抬步全靠盲猜。

两人步伐乱七八糟地踩着楼梯上去，越走越觉得阴森。

苏敛这人敬畏自然，科学玄学神鬼什么都信。平时能白天手术绝不晚上，主要是无端有些害怕阴间生物。

但他一酷哥，表现出来就很怂，只是默默捏紧了拳头。

“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池妄猛然冒出声。

苏敛后背绷紧：“没听见。”

“好像有哭声。”池妄贴着他的耳朵，气声传入耳朵里，气氛拉满：“我们学校闹鬼的故事你听过没？”

苏敛感觉指尖上传来一股凉意，强行淡定说：“没听见，也不想听。”

说话间，细碎的声音高高低低地从树木里窜出来，一声比一声挠心。

池妄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背：“应该是猫叫，三中绿化太好，野猫挺多的。”

“这路还有多久？不是近道么？”苏敛侧头看他，有些不耐烦。

池妄：“快了快了。”

苏敛：“五分钟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摸黑又走了一阵，旁边几栋教学楼的自习室也陷入了漆黑，整个学校笼罩在黑暗里，看上去怪慎得慌。

手机叮地一声，池妄摸出手机：“操，学校停电了，怪不得这么黑。”

苏敛催促：“别墨迹，快走。”

手机的灯光白晃晃的在黑夜里晕染出一小团光，池妄侧头扫了一眼，苏敛半张脸掩盖在月色里，另外半张脸看上去一片煞白。

你他妈怕鬼啊？他没敢问，怕伤人自尊。

于是伸手一勾，搂住人肩膀，找了个理由：“我夜盲，看不清路，你扶一下我。”

“事儿真多。”苏敛反手抓住他另一只手腕，拧麻花似的，两人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向前行进。

走到一半，前面冒出一团黑影，两人脚步同时顿住，呼吸凝滞。

今天忘了算卦，苏敛心里骂了声脏，他就应该十一点躺上床，不然哪儿这么多事儿。

池妄侧过头，低声说：“要不，我先去看看。”

“一起。”苏敛手指抓得更紧了些，后背绷直，强装淡定。

麻花二人组往前挪了两步，池妄抬起下巴，冲着那边大吼了一声：“嘿！”

前边的黑影迅速分为两半，一左一右的团着，无声静默。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前一晃，一对情侣局促地站在原地，尴尬对视，女生的脸红成了番茄。

苏敛：“………”

“对不住啊兄弟，你们继续。”池妄挥了挥手，把苏敛勾着火速撤离。

走出小道，两人终于绕回宿舍，慢吞吞往四楼走。池妄想到刚才那一惊一乍，忍不住笑了一声。

苏敛被吓出一声冷汗，这才缓过劲儿，也跟着笑：“操，阴间偷情。”

“我们学校的小情侣还是厉害，甘拜下风。”池妄笑着推开404的门，“晚安，明天见。”

苏敛走到对门，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想起来明天周末，你不回家？”

“不想回了，留宿。”池妄懒洋洋答。

苏敛嗯了一声：“那我七点叫你，起来补课。”

池妄肩膀垮下去，无奈说：“小苏老师，你也不必这么爱岗敬业。”

“就这么定了。”苏敛不等人反驳，门一拉一关，把人挡在了外面。

刚一进门，屋内漆黑一片，宿舍内几人活像遇见猫的耗子，各个火速上床，抬手把被子蒙了个彻底。

“是我。”苏敛随口说一声，摸黑走到床头。

听到声音，顾安久从被子里冒出个脑袋，长长舒了口气：“我操，我还以为停电了生活老师过来查违规，吓我一跳。”

“我去上个厕所。”林衍顺溜从上铺滑下来，和苏敛错身而过，直奔厕所而去。

顾安久：“你不是一分钟前才去过么？”

林衍：“又想去了行不行？”

因为停电，寝室里点着几根蜡烛照明，苏敛拎着牙刷杯，借着光狐疑地扫了几人一眼。

一个在外面逞勇斗狠的人怕起了生活老师。

一个突然像是得了尿频尿急尿不尽。

总感觉有猫腻，毛病。

“快….快….快….”宋嘉词趴在床边，对着苏敛不停地招手。急得要命，下一句话又卡在了喉咙里。

整张脸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在诡异的烛光下显得病态的红润。

苏敛垂眼，慢吞吞刷牙：“行，马上就上床，你们今天抽什么风了。”

顾安久欲言又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刷你的牙……..”

神叨叨的，苏敛洗漱完毕，正巧十二点，顺势占卜。

牙刷随手往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