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赎的狐狸 只能靠劳其筋骨来疏解心中的烦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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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苦?受什么苦?”波波想到自己不就是泡了个时间比较长的澡吗,怎么个个都在讲自己受苦了?

波波见它又闭上眼睛生无可恋的样子,气的上去踹了两脚,那泽沅就真的挨了也没反应。波波见它这幅无赖的样子,也只能再次跺跺脚,生生气。

鼹鼠和猞猁见泽沅纹丝不动地白挨了那两脚,也撞起胆子走了过去。嗅嗅,看看觉得真没危险也就不管它了。

波波看了眼那郁郁颓靡的大狐狸,她当年因失母之痛无法排解而去大荒,泽沅非但没驱赶而且在暗中还有所庇护,这点光从他被无涯追捕几百年都没有供出自己杀应龙这件事便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如果泽沅真的第一天就把她赶出大荒,依据自己当年的心性指不定又跑到哪里去惹祸,说不定惹的祸事更大更无法弥补。现在他肯定遇到什么难过的心坎,他实在不愿意走便算了,就当报答当年收留之恩吧。

到了晚饭时间,波波把烤好的几只鸡、土豆、肉串和馕饼端到草屋外面的桌子上。那狐狸闻到香味倒是麻溜儿的坐了过来,波波把一只鸡分开给了自己、猞猁便将其余的鸡递到了泽沅面前。泽沅倒也不客气一口便吞了下去,然后又席卷了一大半的馕饼才慢悠悠的打了个饱嗝儿。

鼹鼠在土里吃蚯蚓倒是吃饱了钻出来,看到地上的骨头狼藉道:“我的天,你把波波和猞猁半个月的食物都吃了。”

泽沅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歉疚地望着波波说道:“谢谢款待。”

“款待你个大头鬼,你当我买这些鸡不花钱啊,你明天早饭前给我滚出去!”波波看着自己兜里的银子,突然又后悔收留他的想法,拿着那根才咬了一口的鸡腿说道。

泽沅仍旧摸了摸肚子,想了想伸出只爪子,幻化出一瓶灵力递给她说道:“这个可以吗?”

波波瞬间双眼放光,拿过灵力瓶笑道:“当然可以,明天早餐吃鸡蛋哦!不过你平日就这样呆在我们这里真的很影响我们生活的。你看这里地方那么小,你也活动不开啊。”

泽沅见她那副小贪婪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见他团出一朵云将自己罩住,转眼间云气散开,他的身形变小了许多,比一旁的猞猁大不了多少。

他又说道:“我也不白住你这里,我帮你修净化池。”

波波听罢更觉划算,净化池修补起来很费灵力,连忙点点头答应。

这一幕叫蹲在树上开了天眼的无涯看了直摇头,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贪小便宜,自己明明就提醒过她小心那个泽沅,这么容易就中计了一点原则都没有。想要灵力的话又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回北冥渊修行?!

吃过晚饭泽沅真的跑到净化池去了,但他不是直接祭出灵力修补池壁。而是将灵力炼化成精魄,再将精魄捣碎成粉,又才合水调成浆糊状,跳进池子里,像砖瓦匠一样耐心细致的修补起来,那浆糊用完了,他又炼化精魄再捣碎在调和,再跳下池子修补,如此反复。这样干完全费劲费力,看的波波和两个小家伙一脸懵逼。本来祭出灵力只消片刻就补好的漏痕,硬是被他来来回回折腾到了深夜。

这一切连外面的无涯都看得无语。

“哎,他这完全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嘛!”鼹鼠蹲坐在猞猁肩上说道。

猞猁点点头,它已经看见泽沅身上的毛都被汗水浸湿了,再不知道第几次跳进池子里的时候,举着刷子的爪子都有点抖了,但是他还是那样专注认真的修补着每一道裂缝。

同样坐在旁边的波波想了想说道:“我在人间的时候,曾经在一间寺庙呆过一段时间。”鼹鼠和猞猁见她要讲故事连忙靠近了些,都竖起耳朵望着她。连外面的无涯也凝神静气驱动灵力开了顺风耳听她接下来的话。

“有个犯了杀戒的僧人,每晚都在戒律院接受鞭刑。那背打的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他杀了谁?”鼹鼠问。

“杀了一个恶人,那恶人为了抢夺庙里的金身佛像,杀了光了一寺僧人和香客。”

“那恶人该杀!”猞猁说道。

“对,那僧人在杀恶人时曾说:恶人当诛,他用这修罗之身,行佛陀之事,万死无悔。但那僧人杀人后还是在戒律院受戒,他拿起屠刀时便是入坠修罗道违背了修佛的信仰,放下屠刀若要立地成佛便要了结那业报,戒律便是自渡,是对杀人那一刻违背自己信仰的忏悔,也是自我的救赎。”波波娓娓说道。

鼹鼠和猞猁愣了半天没搞明白,愣怔了半响,鼹鼠才问了句:“那么大狐狸杀了谁?”

波波嫌弃的看了那两个家伙道:“所以你们开了人识也没有慧根啊,大狐狸在自我救赎。就像那个僧人在屠杀恶人的那一刻失去了信仰一样,大狐狸也一定失去了某样对他来讲及其重要的东西。大狐狸不是杀了人,而是失去了很宝贵的东西,只能靠劳其筋骨来疏解心中的烦郁。你们懂吗?”波波又想到自己十七岁时干的蠢事,如果当年懂用这种方式解脱自己的话,大荒也不会枉死那么多蛮兽,她摇摇头,迫使自己不去回忆。往事不堪回首,想要长大总归要承受蜕变之痛。

鼹鼠和猞猁对望一眼,觉得实在搞不懂这些,打算去睡觉便相依离开。

听完波波的话,无涯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泽沅,对于一只天狐来讲,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是他没有能力守护好的?何必用这种自罚的方式来疏解心中的郁闷呢?无涯再看向谷中,见那泽沅终于是将池子修补好了,独自爬到柿子树下,寻了处草多柔软的地方睡着了。

他以为波波也会回草屋睡下,却见她走到泉水池,围着池壁走了一圈,边走边摸边说些修的不错、真的挺棒之类的话。无涯心想,这点小事就把她高兴成这样,真没点志向,甚至又想自己去修的话肯定比这狐狸强多了。

正想着就见她一手伸出打了个响指,一身白衣便消失干净,身上只着了贴身的亵衣、亵裤。一个猛扎跳入了泉水池中,在里面游了起来。无涯看到少女婀娜的身躯像条鱼一样在水里游摆,忽觉得两耳发烫,忙收了灵力闭了天眼不再看结界内。

他端坐在树枝上休息,心里想着,这丫头真不讲究,那池子白天才泡过一只豹子,刚刚那泽沅又泡在里面那么久,即便泉眼不停的冒出新泉水又怎样,多脏啊,北冥渊也有天池,哪里的水是世间最清澈干净的,如果她去了见到那碧波万顷的天池肯定会高兴坏的。

而更可气的是,那泽沅还在里面了,怎么就脱得干干净净的游起来了,万一被他看见了怎么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吗!想到她和泽沅共处一谷,无涯心里更加烦躁难以平静,收起脚打了个莲花座便默念清心咒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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