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A】浊酒清谈（1 / 1）

(\u3000\u3000酒是聊天最好的香氛，没有酒，聊天似乎就没有了故事，起码故事没有了那真真假假、九曲回转的味道。\u3000\u3000天一如既往的蓝，田野里玉米如同一排排整齐列队的受阅士兵，红红的高粱穗迎着朔风，如同猎猎飘扬的旌旗。\u3000\u3000河里的水浅浅的，清清的，到处是断流的小水塘和开始变黄的水草，小拇指大小的鱼儿还在无忧无虑的流浪着，几个小孩子拿着割草的篮子在一个水坑里折腾着，浑水摸鱼的真正意义是水混了，鱼因为缺氧会到岸边或者浮上来，这样就比较容易逮到。\u3000\u3000李之余和李岳卷着裤管，坐在一个沙堆上，摘着李岳从花生地里拔来的几棵龙葵，一朵朵紫红的果实在展示着秋天的丰硕，也在刺激着两人的味蕾以及味蕾藏着的久远的回忆，久远到很小的时候两人夏夜到河边去用脚在沙子里找鳖，然后把鳖翻个盖再用红墨水画个圈或者五角星，第二天早上再去把他们一个个的翻过来放到河里去。\u3000\u3000现在小河也变了模样，人也长大了，那些鳖也许已经逃去“五洋”了吧。所以两人下午就找了两个水坑，挖了两条长长的宽宽的水沟通往小河流，然后在水沟里上面铺满带叶子的杨树枝还有提前收完的花生秧；水坑不深但是比较宽，两人还是采用笨办法，用两双手在小水沟对面的岸堆出一堵由岸边带水草的泥巴构成的高高的堤坝，然后两个人通力合作的把这个堤坝往水坑中心，向水沟方向推进，抬高了整体的水位后，松开拦在水坑和水沟之间的泥巴，然后水和鱼慢慢的沿着水沟往小溪流去，当然水走了，鱼则要经过树枝、花生秧的重重考验，要么留下成为晚餐，要么死里逃生。\u3000\u3000水坑里的水在慢慢的流着，两个人看着偶尔从树叶中翻腾出来的小鱼，嘴里咀嚼着回忆的甜和大学的辣。\u3000\u3000“世界真的很大，谁他妈骗咱们说世界很小的，明明是浩浩荡荡，宽宽广广的。”李之余随手抓起一块鹅卵石扔向不远处的小溪流。\u3000\u3000“是啊，”李之余向铺满树叶的水沟扔了摘干净的一棵龙葵，可惜偏了，“不是一般的骗子啊，但好像这世界虽然大了点，新鲜了一点，对我们来说，目前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啊。”\u3000\u3000“是不是坏事，只是还没从暑假的高兴劲里出来，就被一棍子闷倒在地，那感觉，简直是无法说出的痛苦，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过如此吧，感觉那些吃的、喝的、玩的都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不敢去碰不敢去想，唉，你素来胆大，应该比我要强一些吧。”\u3000\u3000“我也差不多，以前我们就像那个水坑里的鱼，觉得那就是一个世界了，但我们没法长大，因为坑就那么大还随时会干了屁的，所以只能像他们一样穿过那些树叶和花生秧的阻碍，大多数的鱼是没能穿过去的，少部分弄得遍体鳞伤、精疲力竭的时候终于进了小河流，他们觉得终于可以自由的长大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湍流就把他们打蒙了，但毕竟是越来越宽，越来越深的河，是流向大海的河，一时蒙了，终究还是能长大的。”李岳边说着边拿着捡来的塑料袋，去铺满树叶的水沟捡鱼去。\u3000\u3000水沟的水已经几乎断流，翻开横七竖八的树叶和花生秧，小小的鱼翻着白肚皮在摇摆着尾巴，两个水坑的水去掉了一半，鱼也收获了一些，两人又加固了一下堤坝，然后合力把剩下一半的水拥出去了，两个水坑弄了两三斤鱼崽子，还没耽误吃最爱吃的龙葵，聊最想聊的话题。\u3000\u3000“行了，放点面再打个鸡蛋煎一下，今晚够老头喝一盅的了，明天几点走？”快到家门口时，李之余掂了掂袋子里的鱼。\u3000\u3000“七点半还是八点？我是不想起那么早，去那么早，你说呢？”\u3000\u3000“那就八点，赶八点半的车，差不多九点半之前就能到，还是要聊聊天的。”\u3000\u3000“好，听你的，八点来找我啊”李岳举着手里的鱼挥了挥手。\u3000\u3000阳光透着清凉，土地散发着芬芳，露珠倒映着蓝天，如此清秋，本想自行车蹬着去，越过几道岭，俩人就汗涔涔的气喘吁吁，转过弯，正好八点半的车远远的开过来，俩人把车急忙推到旁边修车铺，冲向开往县城的车。\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