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A】如果以前（1 / 1）

(\u3000\u3000逝者如斯夫，没有回头路的我们，总喜欢用“如果以前”来安慰遍体鳞伤的往昔。\u3000\u3000日过中午，之余跟堂哥邀李岳出去吃饭，李岳没去，跟小佳出去吃了一盘辣椒炒鸡加了两碗面条，辣辣的配着冰镇啤酒，爽爽的，杨小佳报了当地的一所大学，还有江城的科技和财经两个大学，加上省城的两个学校，最终还是报了两所师范学院。带着一丝微醺，顶着热情的太阳，两人骑着自行车飞奔“飞来山”，说是山不过就是海拔百多米的几个高大的山包包，只是主峰上有几块高大的风化的石头，乍一看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那样突兀，故名飞来峰，山也就叫飞来山，山上满是松树槐树，没有人刻意管理这几座山，也没有庄稼，只有周边的人尤其是一些痴男怨女来这里花前月下谈情说爱，除却冬日，大多数这里长满了过膝的草和坚硬的裸露的石头，为谈情说爱提供了可隐蔽的遮挡物和可逗留的平台。\u3000\u3000车子锁在路边小店门口树上，越过马路，一条碧草幽幽掩盖的小路弯弯曲曲的通向山林深处，中午的阳光炙烈，放在平时李岳绝不会出来遭罪的，只是今天心情好，加上上午的一番折腾，让他有一种过山车般的亢奋压在心头，感觉如果不呼喊出来会把自己憋出病来，加上杨小佳帮他在雯雯之间当鸿雁信使，而毕业后又各自去哪个城市，谁都不知道，所以就随了小佳的愿。\u3000\u3000小佳一路哼哼唱唱的，一会唱《有一个姑娘》，一会是那个《盛夏的果实》；蹦蹦跳跳像个蝴蝶精灵穿梭在碧草丛林间，偶尔微风掠过，扬起杨小佳已经变得有点长的黑发，送来淡淡的清香，似有似无的穿过李岳的嗅觉细胞，复原着内心深处的那丝记忆印痕。烈日当头却不见大汗淋漓，林间的小路在郁郁葱葱的松林和槐树的庇护一下，有着丝丝的清凉，愈往上风越大，一路并没有人在这大热天出来，就连你侬我侬的干柴烈火般的爱情也怕被烧成了灰烬，所以难得清静的李岳放开嗓子吼了长长一口气，顿时觉得心口清爽了许多，杨小佳也跟着脆脆的喊了一嗓子，如夜莺婉转，盖过了声声慢的知了。\u3000\u3000登上飞来峰松涛绵绵让整个县城像艘船儿在荡漾，时隐时现在眼前，三年，竟没有机会看看这座城，面对眼下这座被骄阳蒸烤的小城，突然有些亲切，毕竟熟悉了这座城的气味，可又觉得其实作为小城历史的一个驿客，它与李岳陌生很多，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机会摸清这座小城的奇经八脉，没有机会体验这座小城的酸甜苦辣，没有机会感受这座小城的悲喜欢忧，就这样“悄悄的走，正如悄悄的来，不带走一粒尘埃”。\u3000\u3000峰下的空间足够三四人围坐仍显宽敞，风拥抱着飞来峰，飞来峰攒下一片清凉，两个人，一包瓜子四瓶汽水，就这么看着远处或高耸的烟囱或流动的云，听着或恹恹的知了或掠空而过的鸟鸣，其实眼里的繁华落尽，耳边的聒噪已遁，心里的世界是清香而又纯净：青草的柔软芳香，天空的湛蓝纯净，微风的柔和轻佻，太阳的明媚灿烂，一个身材曼妙、衣袂飘飘的青春身影，渐行渐远的没入那片碧绿的地平线，没有回头，没有挥手，就这么告别他的世界。\u3000\u3000“你说～将来，你还会记得我吗？李岳。”软软的声音飘过来。\u3000\u3000“嗯～～嗯，记得，记得，一定会记得，还可以写信，说不定我们还会在一个城市呢。”李岳慢慢从他的世界抽身退出。\u3000\u3000“难说，初中你还有联系的有几个？这还是在一个乡呢，更别说将来在那么大的世界啊。”\u3000\u3000“初中的现在很多都出去打工了，咋联系？对了，咱们的初中团支书你知道她考的如何了吗？”\u3000\u3000“你看你，不提初中你是记不起来对吧，她还曾跟你一个值日组，曾跟你同过桌，结果三年高中，同一个小县城你都没跟我提过她，还说不忘记，哼，男人的有些话真是听听而已，她考的不好，专科都很困难，人家已经出去打工了，去哪还不知道。”小佳拆开瓜子，咔啪咔啪的嗑起来。\u3000\u3000“好好好，这个话题不说了，我只是问了一下老同学，你啥事都能扯到男人不靠谱的上面上来。”灌了一口汽水，抓起一把瓜子也嗑起来。\u3000\u3000“说了你还不承认，那你知道我们初中是怎么认识的吗？”女人一旦开始论证自己的观点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缴械，否则陈谷子烂芝麻的昔年旧事和风马牛不相及的错误一股脑的倒出来，乱点鸳鸯谱式的强词夺理，那时你的下场怎能一个“惨”字可以概括；只是现在的李岳还不懂些见好就收的经验，却开始了顺杆爬的刺激惊险。\u3000\u3000“怎么认识，一个班的，就认识咯，怎么？还需要有桥段？有剧情？”\u3000\u3000“看看，看看你心虚的表情，还说我们女的爱耍赖，强词夺理，你又何尝不是，不记得就不记得，一个大男人连这点认错的勇气都没有，真心不如我们女的。”\u3000\u3000“谁强词夺理了，谁耍赖了？同班同学能不认识吗？肯定认识了……”\u3000\u3000“得得得，你看看一说你就着急辩解，打断人家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大男子主义思想留不得。”小佳不紧不慢的磕着瓜子。\u3000\u3000“事过经年，加上脑袋一直被ABC、XYZ充斥着，即便忘不了，也被冷冻了。”李岳回过神来，脑袋活起来，意识到再自我辩护下去，估计会被踹下崖的，所以还不如就坡下驴。\u3000\u3000“是啊，六年前的事情，谁还能记得多少，当时你和我之间好像除了打架就是抢东西吧，也就是高中后走了雯雯，你才转变了吧，看来也是条变色龙啊”\u3000\u3000“哪有啊，以前那是不懂事，年少气盛，那时候不止跟你打架，跟好多同学抢过东西打过架吧，上高中了，怎么说也是长大了，再说学习环境也变了，你看看高中哪有我们上初中的时候那么乱，整天打架斗殴的。”\u3000\u3000“嗯，是不一样，可是那么多同学，你不过也就拌两句嘴，而我你就直接打啊，拽的我头发让我头皮疼了好几天，你可真够狠的。”\u3000\u3000“那你不是在宿舍骂了我一个星期？扯平了吧。”李岳明白，此时必须放低姿态。\u3000\u3000“扯平？晚自习抢了我多少根蜡烛？晚自习后跟军哥他们几个人翘了我多少次桌子找吃的？后来我都不锁了，你们还习惯的踩着桌腿横档，把我桌子掀起来，吃完后再用火柴棍或者杨树枝把螺丝洞填满，然后把桌子盖对准竖起来的螺丝按下去，觉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在窗户外都看到了，后来每次看你们把我桌子掀起来了我再回宿舍都快成我晚自习后去厕所的主要动力了，还好意思说扯平。”\u3000\u3000“唉，那是被军哥他们带坏了，身不由己，不光你的，其他同学翘的也很多，也是被古惑仔给蛊惑了，觉得那样做很潇洒，是混社会的样子吧”李岳自己都觉得这辩解很苍白。\u3000\u3000“嗯，那你怎么不掀你家雯雯的桌子，不过你说的有点对，小小年纪，身高不过一米六，打起架来却不要命，这些都快成咱们初中的江湖传说了。真可以啊，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你文质彬彬的，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啊，你说当时你是战神附体还是恶魔附体？还有你咋不为我打次架呢？不为别的，就看在初中三年我供你吃供你蜡烛，你咋就不能为我打一场架？”小佳把一把瓜子皮扔到塑料袋里，拍拍双手，拿起汽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u3000\u3000“说过那时年少气盛，雯雯不过是因为长的漂亮，被社会上的欺负，我看不惯而已，你若受欺负，当时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好像我也没听说你被欺负啊，所以～～”\u3000\u3000“你滚吧，骂人不带脏字的，滚滚滚，坏蛋，没良心！”小佳扔过去刚喝完的汽水瓶，扭头给了李岳一个背影。\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