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决定（1 / 1）

(\u3000\u3000——十月二十五日星期一上午——\u3000\u3000“什么？”在课余时间、大树把苍夜小雪两人叫了出来。\u3000\u3000他交代了一阵话，让小雪、乃至平日沉稳的苍夜都惊讶地喊了出来。\u3000\u3000“你要和她结婚！？”\u3000\u3000大树拜托的，是让苍夜在他和舍亭的学府婚姻申请上签字、让小雪帮忙送人。\u3000\u3000《学府婚姻申请》是学府的“婚姻登记表”。\u3000\u3000学府毕竟是千万人级别的超级都市，在这里的人自然也有结婚的需求。\u3000\u3000可是这里事实上、因为这里还是“无政府”状态，所以没有办法受理婚姻申请。\u3000\u3000于是管理部推行了一种特殊的证件：《学府婚姻申请证》。\u3000\u3000面向在这里生活着的、没有空回国，或者需要能够证明婚姻关系的证件的原住民设置。\u3000\u3000它不完全有各国婚姻登记表的能力，但是仅在学府，它等同于结婚证。\u3000\u3000而且东亚国家都接受这种证件。\u3000\u3000——在学府申请后，档案会送回本国，两人回国后只要办理简单的手续、就可以直接入正。\u3000\u3000不过当然，办理它也要满足申请人所属国家的规定；例如年龄、是否有婚姻记录……\u3000\u3000“你认真的？”这实在是过于意外且突然的请求，苍夜继续问着：“没开玩笑？”\u3000\u3000“没有，我都查过了，没问题的。”大树一挥手，像是要挥开苍夜的顾虑。\u3000\u3000“我是神州香江人，十六就可以结婚，只不过要监护人签名，但是在这里只要有担保就行。”\u3000\u3000如同之前所说，学府婚姻申请与真正的婚姻登记不同；也因此、门槛相对降低了。\u3000\u3000“啊、舍亭是神树会原住民，只要十……”\u3000\u3000“停停停！”苍夜打断了他：“我不是说那些。”\u3000\u3000苍夜偏过头、抿着嘴，沉默起来。\u3000\u3000“我的意思是…你确定要这样一个时候，和她结婚？”\u3000\u3000苍夜来回转动着手腕，歪着脑袋，尽力用着委婉的说法。\u3000\u3000“哥……”\u3000\u3000“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苍夜罕见地犹豫着，随后摇摇头、像是挣脱顾虑得说：\u3000\u3000“你知道她现在身体的问题，你不觉得你应该更冷静一点吗？\u3000\u3000——我是想说…不要被一时的冲动冲昏了头脑。”苍夜的表情变回平日的冷静。\u3000\u3000因为导致发病的愧疚、因为不忍她独自一人的怜悯、因为青春少年的冲动……\u3000\u3000苍夜不希望这些东西影响到大树他的决断，这毕竟是一件大事。\u3000\u3000可是这样的质疑，太过于刺耳，苍夜也知道不能明说。\u3000\u3000“哼……”大树鼻呼出一口气，他早就料到了苍夜会以某种形式问他。\u3000\u3000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直接。\u3000\u3000“当然，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u3000\u3000大树一时不说话，苍夜便继续说：“但是既然让我签字，我就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u3000\u3000“你真的、认真想过了吗？”苍夜看着大树。\u3000\u3000结婚可和交往不一样。交往的人可以是未经世事的少年，可结婚不行。\u3000\u3000虽然大树达到了法律上的可结婚标准，但他还是一个学生、真的能面对接下来困难吗？\u3000\u3000更别说……从舍亭的状况考虑，这会更加艰难。\u3000\u3000——苍夜必须知道这些。\u3000\u3000“…嗯。我已经想好了，早就想好了。”\u3000\u3000可略微的停顿后、大树就直直地盯着苍夜的双眼，回应着他的质疑。\u3000\u3000平日松散烂漫的五官，此刻双眉微紧，腮帮子也用力似得绷紧。\u3000\u3000国字脸上满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觉悟，他看上去坚定不移。\u3000\u3000“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表情，还继续问下去、也是需要胆量的。\u3000\u3000大树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冲动，反而认真到不能再认真；\u3000\u3000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苍夜才再三停顿，斟酌着用词。\u3000\u3000“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苍夜看上去对大树极其不解。\u3000\u3000“你们才认识两个月，特别最近、你们相处得也不是很好。\u3000\u3000她一直躲着你，让你整天魂不守舍、茶不思饭不想的。而且——”\u3000\u3000“苍夜。”大树叫停了他。\u3000\u3000苍夜现在看上去，就像是电视剧里那种劝人分手、去追求别的幸福的那种理中客反派。\u3000\u3000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他会再说什么。\u3000\u3000尽管大树知道苍夜没有那种意思，可是看着他说话时、心里依然涌上一种莫名的疙瘩感。\u3000\u3000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只有对上苍夜那好似求知、又好似要挖空自己的眼神，才能明白。\u3000\u3000可一撇开眼睛，那感觉就消失不见了。\u3000\u3000大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无心追究。\u3000\u3000“……我确实曾经也想过、我将来要找对象，要是什么什么样的。\u3000\u3000舍亭…和那确实也不太一样。”大树微笑着，像是为自己的“多变”而摇了摇头。\u3000\u3000“但是要我现在再去想的话，肯定是舍亭。”\u3000\u3000苍夜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大树。\u3000\u3000“怎么说呢…额……”大树挠了挠头，脸颊有一点微红，像是害羞了一样。\u3000\u3000“我和舍亭的第一次见面可以说是糟糕透了。”大树嘴里这样说，脸上却笑着。\u3000\u3000“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我还以为我砸死了个人呢。还好——也算不上好，都搞得她失忆了。\u3000\u3000后来我还被那老头轰炸，又经历了大追杀，最后还给那会长劈了一下。\u3000\u3000要不是舍亭保护了我，都够死两次了。——对啊，她那时候也用了……”\u3000\u3000本来说得好好的，大树突然想起那时候舍亭为了自己使用了异能，脸上一瞬变得复杂。\u3000\u3000但是很快，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u3000\u3000“…之前看到舍亭倒下的时候，我愣住了，像个呆子一样半天没有缓过来。”\u3000\u3000大树像是自嘲一样干笑，脸上尽是苦涩。\u3000\u3000“后来听到她的病情，我……很难受。就是内种…心绞痛的感觉。”\u3000\u3000大树的手虛向上，又无力地垂下来。\u3000\u3000“你问我舍亭那里吸引我，我确实说不上来。只是一想到舍亭可能会、我就……”\u3000\u3000大树说着，提起了身子，就好像话堵着他向上一样。随后，又沉默了。\u3000\u3000“我的异能，虽然还不清楚，但是应该可以缓解她的症状…对吧。”\u3000\u3000大树看向苍夜。\u3000\u3000自己的能力既然能够“消除”异能，那么或许能对舍亭起到帮助；\u3000\u3000这是他从苍夜多次对他的“指示”中推断出来的结果。\u3000\u3000苍夜没有出言回答，但是略略地点了点头。\u3000\u3000得到了苍夜肯定的答案，即便这不是什么权威发言，大树也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u3000\u3000“所以我想和她搬到同一个宿舍，尽可能和她多在一起，说不定……”\u3000\u3000大树说到一半还是停下了，他没有自信。\u3000\u3000“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声音微微颤抖、悲从中来。\u3000\u3000“……”看着这样的他，苍夜还是没有说话。\u3000\u3000“我们也想让你来当这个人。”\u3000\u3000大树用快语速来掩盖泣声：“你帮我了我们很多忙，我和舍亭都觉得，你——”\u3000\u3000大树似乎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平日不会展现的情感似乎都要倾泻而出。\u3000\u3000“好了好了。”可是苍夜打断了他，哼地笑一下：“别说了，肉麻死了。”\u3000\u3000一下子，气氛不再严肃。\u3000\u3000“我又没有说不帮忙，只是怕你冲动而已。”苍夜重力拍了拍大树的背。\u3000\u3000“既然你是想好了的，那就不关我事了。——反正我只是签个名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u3000\u3000苍夜说的好像无所谓一样，可大树已经知道，苍夜事实是关心自己和舍亭的将来的。\u3000\u3000“…谢谢。”温暖的感情涌上心口，大树只能憋出一句感谢，回报之情沉淀在心底。\u3000\u3000“谢谢有什么用，请我吃饭。”\u3000\u3000苍夜语气浮夸了起来，这“得寸进尺”一下让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u3000\u3000“…你不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吗？”大树，也逐渐恢复平常。\u3000\u3000“呵~！耍赖是吧。——什么时候去？”苍夜话锋一转，回到了正题上。\u3000\u3000“今天下午。”\u3000\u3000“啊？这么急？不挑个黄辰吉日什么的？”\u3000\u3000“不挑了。”两人没有多少时间，已经一刻都不愿意等了。\u3000\u3000“…好吧，让小雪中午带我们去吧。——我们俩外面吃的饭，都是你来报销啊。”\u3000\u3000“好！”大树大方地应下了。\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