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草成环（1 / 1）

(\u3000\u3000人间黎明，万物复苏，大家都从夜里的梦境逃离，脚踏实地摸到了人间的质地。\u3000\u3000农村的朴素，城市的喧嚣，早晨的城镇早已车水马龙，人们缓缓咀嚼着嘴里的油条，埋头于大碗豆浆。\u3000\u3000“宝贝孙子，你想吃什么呀？告诉爷爷，爷爷给你买。”\u3000\u3000“随便，能吃就行。”\u3000\u3000“嘿！好小子，男孩子可不能随便过日子呦。”老头一脸认真的答道。\u3000\u3000“生煎包，豆浆。”应付似的答案随囗而出。\u3000\u3000“你奶奶今天起晚了，只能带你在外面随便吃点。”\u3000\u3000独对着这一碗豆浆，一碗豆浆两个脸大。\u3000\u3000“香！太香了！宝贝孙子，这油条好脆。要不要来点。”爷爷笑容可掬地看着我。\u3000\u3000爷爷健朗的身体使其在同龄人之间总是显得与众不同。\u3000\u3000“我吃饱了，你吃吧。”\u3000\u3000“长个呢，多吃点。老板，再来瓶牛奶。”\u3000\u3000“你这老头还挺喜欢帮别人做选择。”\u3000\u3000“宝贝孙子，不喜欢，那咱就不要了，成吗？宝贝孙子。”\u3000\u3000“买都买了。”\u3000\u3000“我吃饱了，你还吃吗？宝贝孙子。”\u3000\u3000“走吧。”\u3000\u3000“走！宝贝孙子扶稳了，让咱们驭马前行。驾！”\u3000\u3000“骑慢点。”\u3000\u3000……\u3000\u3000“宝贝孙子，下午放学接你啊！”\u3000\u3000“噢，好好。”\u3000\u3000清晨的学校撒发着书香墨味的风味，只因早晨的学生拼命地早读。\u3000\u3000“小儿不识月，呼作白玉盘！”\u3000\u3000“阿城，你疯了？这也太大声了。”\u3000\u3000“羊羊，你不懂，我要当全班朗诵声最大的男孩子。这样子，韫照才能注意到我。”\u3000\u3000“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u3000\u3000“那是当然，为爱奔赴的勇士，从不畏前路艰险与他人的目光。”\u3000\u3000“你爹真是个好爹，天天教你说些不着调的话。”\u3000\u3000“你你你，看我的小媳妇在早读多认真啊。不说了，我继续努力读了。”\u3000\u3000“小媳妇？你们以后一定会在一起的，就凭你这不要脸的精神。”\u3000\u3000“那是当然，你你以后要当我的伴郎哦。”说完，徐顾城便傻傻地笑了起来。\u3000\u3000傻孩子的笑容是这个世上最真的承诺。比珠穆朗玛峰顶上湖中的水还真，比最纯净的钻石还真，比仓央嘉措的诗还真。\u3000\u3000“你们两个在讲什么呢？”一脸好奇的徐老师凑了过来。\u3000\u3000“在讲媳妇的事呢。”还沉浸在娶媳妇幻境的阿城仍一脸傻笑着。\u3000\u3000“嗯？”徐老师的好奇的脸色仿佛经过了冷锋过境，骤然变色。\u3000\u3000“阿城，他在开玩笑呢。”我只能急急打圆场。\u3000\u3000“也对，人小鬼大，小时候幻想这些可不是好事。不然，找你爹谈谈？”\u3000\u3000“别别，老师，我爹比我还不着调呢。”\u3000\u3000“嗯？”准静止锋仿佛在那一瞬间掠过了徐老师的面容。喜乐之容想要改变面容，可作为老师的严肃不许他随意发笑。\u3000\u3000得此队友，夫复何求？\u3000\u3000“老师，他的意思是他爹很活泼。”用活泼去形容一个成年人，是我这辈子撒过最大的谎言。\u3000\u3000“等会上课，你给我背一下《静夜思》。”徐老师仿佛忍不住，便匆忙离开，可在走廊仍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u3000\u3000“《静夜思》？羊羊，不是《古朗夜行》吗？”\u3000\u3000“？”\u3000\u3000那一刹那，世界都进入了严冬。\u3000\u3000“敢情你一早上都背错了？你你……”\u3000\u3000“我也不知道呀。”\u3000\u3000“等会上课，我给你提示。注意着点。”\u3000\u3000“作弊？那可不行！我宁愿不会，也不会作弊的。”\u3000\u3000“那你自求多福了。”\u3000\u3000上课的铃声是杀死孩子快乐的最佳手段。\u3000\u3000年纪轻轻的徐老师坐在讲台上，囗念着上课。身为班长的韫照也随之喊之起立！学生也严阵以待地喊老师好。一系列仪式进行完了，将仪式感发挥充分，这课才刚刚开始。\u3000\u3000“让我们掌声请徐顾城同学朗诵《静夜思》。”徐老师的眼镜一提，笑着对我和阿城说道。\u3000\u3000“阿城，看过《名侦探柯南》吗？我仿佛看到死神小学生了。”\u3000\u3000“嗯？你说徐老师吗？”\u3000\u3000“那提眼镜的动作不就是施法前摇吗？你扑街了。”\u3000\u3000什么“施法前摇”？什么扑街啊？阿城一脸迷茫的望着我。\u3000\u3000“啊？就是你没了。”\u3000\u3000“嘿嘿嘿，相信我好吗？我亲爱的达达尼安。”\u3000\u3000“哟，你还看过大仲马。”\u3000\u3000“我听我爹说的。”\u3000\u3000“准备好了吗？我亲爱的同学。”徐老师一脸和蔼地说着。\u3000\u3000“那是当然。”\u3000\u3000“那开始吧。”\u3000\u3000“那是当然。”\u3000\u3000………\u3000\u3000“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u3000\u3000“读着不错，坐下吧，下次别说悄悄话了。”徐老师一脸笑意，仿佛还未从前面的笑话脱离出来。\u3000\u3000“你还真会啊？害我白白担心呢。”\u3000\u3000“本来不会的，我看一眼课本。”\u3000\u3000“然后就会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天赋啊。”\u3000\u3000“当然不会，但听我爹念叨过，看一眼就明白了。”\u3000\u3000“你还真是有个好爹呀。”\u3000\u3000“那是当然，我亲爱的达达尼安。”\u3000\u3000………\u3000\u3000上学的时光总是无聊的，时间静静流淌，流过了长河之畔。流过了枯木沉船，流过绿意盎然。\u3000\u3000“羊羊，你说太阳多可怜啊。天天按时就班的上班，还不能随意移动。”阿城一脸真诚的看着我。\u3000\u3000“是呀，真无聊，还不自由。”\u3000\u3000“下午的时光好慢，幸亏有节体育课。”\u3000\u3000“你喜欢上体育课呀。”\u3000\u3000“你不喜欢？”\u3000\u3000“还行。”\u3000\u3000“上体育课，我就有时间抓蝈蝈与蛐蛐了。”\u3000\u3000“是吗？”\u3000\u3000“操场上有一片很大的草场。里面有许多虫子。我带你去抓，我老牛了。”\u3000\u3000“你确实牛。”竖起大拇指，将最真诚的鼓励致予我亲爱的朋友。\u3000\u3000下课铃声铛铛铛响起，校长的恶趣味，下课时段音乐缓缓响起了《菊花台》，随着“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的节奏下去，时间也到了体育课。\u3000\u3000“自由活动。但别乱跑，只许在操场内活动。”体育老师倦意憨憨地说道。\u3000\u3000“这体育老师的身体不行啊。”\u3000\u3000“走，羊羊，带你去抓蝈蝈与蛐蛐。”\u3000\u3000“哦，走吧。”\u3000\u3000草里下的蝈蝈与蛐蛐从来也没想到自己的安生日子就这样被打破了。\u3000\u3000韫照慢慢走了过来，实在好奇我俩在干啥。\u3000\u3000“滨洋，阿城，你们在干嘛呢？”\u3000\u3000“韫照来了，看，韫照看，这只是我的蝈蝈将军，刚才它打了胜仗，所以我奖励了他一只战利品。”阿城傻傻地笑着。\u3000\u3000蝈蝈的嘴边还残留着死去蝈蝈的绿色汁液，便嗞个大牙对着韫照。\u3000\u3000“阿城，你怎么玩这个啊？”韫照愤愤离去。\u3000\u3000“韫照，别走啊，韫照，我不玩了，成吗？”阿城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韫照远去的方向。\u3000\u3000“怎么办，羊羊，怎么办？”\u3000\u3000“我也不知道。”\u3000\u3000阿城一脸苦恼地看向心中的蝈蝈，随即便肉痛地将蝈蝈放生了。\u3000\u3000“走吧，我的将军，别让朕再看到你。”阿城看着那蝈蝈说道。\u3000\u3000那蝈蝈仿佛有灵性，回头看了一眼阿城，便跳往那草深处。\u3000\u3000“你会做怎么小玩意，送给韫照。”\u3000\u3000“我想想啊。要不我用草结个花圈和戒指送给她吧。”\u3000\u3000“可以。”\u3000\u3000随手揪出的草，在阿城的手中随意变换样子。\u3000\u3000“羊羊，帮我找些花好吗？”\u3000\u3000不多时，我便将五彩缤纷的花送给阿城。\u3000\u3000一个五彩斑斓的花环出现在他的手上，和一玫朴实无华的草戒。\u3000\u3000“羊羊，你把这些帮我送给韫照，好吗？”\u3000\u3000“你不亲自送过去吗？”\u3000\u3000“我，我有点害羞。你帮帮我。”即使胆大如他，也会有柔软之处。\u3000\u3000“好，等我消息。”\u3000\u3000夕阳下，韫照与其他女孩子跳着花绳，多彩多姿的童年话面。\u3000\u3000“韫照，你可以过来一下吗？”\u3000\u3000“嗯？好的。”\u3000\u3000“喏，给你。”\u3000\u3000“哇，真漂亮，你给我的吗？谢谢你滨洋。”女孩眼中的星星眼一闪一烁。\u3000\u3000“怎么可能？这是阿城给你的，希望你能原谅他。”\u3000\u3000“啊？我没有讨厌他啊，我只是不喜欢虫子而已。”\u3000\u3000“阿城，过来。”\u3000\u3000“韫照，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u3000\u3000“啊？哈哈哈，你有你的乐趣，我有我的乐趣，不很正常吗？”\u3000\u3000“那你原谅我了？”\u3000\u3000“我压根就没生你的气。”\u3000\u3000“嘻嘻，那东西你喜欢吗？”\u3000\u3000“当然，非常喜欢。”韫照试着戴了戴。一瞬间便令人感觉光彩照人。\u3000\u3000“那我先回去了，我的小姐妹再等我。”\u3000\u3000韫照一回到女孩子群便响起了震动。\u3000\u3000“韫照，这谁送给你的呀，好漂亮啊。借我戴一下。”\u3000\u3000“不要，独我专属的。”\u3000\u3000“韫照，你手中是怎么啊。是戒指吗？戴了别人的戒指，是要当别人的小媳妇的。”\u3000\u3000“瞎说！瞎说！借你戴就是了。”脸色飞快涨红，将花环借给了他人，但却紧紧握着手中的戒指。\u3000\u3000远处观察的阿城和我同时浮现了笑容。\u3000\u3000“看，看我媳妇多嘚瑟。”\u3000\u3000“对，对，你媳妇真漂亮。纯纯妻管严。”\u3000\u3000“那是当然，哈哈哈。只是可惜了我的蝈蝈将军。”\u3000\u3000“别可惜了，它在你的手里还未必能活几天呢。”\u3000\u3000……\u3000\u3000朴实无华的草戒刻着少年无言的情话，只愿能久久地陪伴着心爱姑娘的一生。\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