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亭台烟雨风（1 / 1）

(\u3000\u3000除夕夜，守岁时，原本静谧的村庄变得热闹不已，爆竹声杨杨停停，欢笑声从未间断！\u3000\u3000年色难抵心尖乐，此间醉者为少年！三个大人人手两坛浊酒，满桌菜未动，酒水已下三碗，妇人劝不住也便懒得劝，当年三兄弟喝酒夫家同样未曾给过半点面子！\u3000\u3000三碗酒下肚，段庆杯开始叙述过往，想那当年，一人被十人欺负，打不过，身后便有苏富贵再打，任你多来人，何其勇！\u3000\u3000“还记得当年井儿岭上，没人敢过，咱们村那群老不死的都说什么红衣婆娘吃血肉，咱们不也遇到了！”\u3000\u3000苏富贵哈哈大笑！\u3000\u3000“那是什么妖怪，纯粹就是个婆娘在那吓唬人，看到咱们膘肥体壮吓破了胆，掉头就跑，还好庆杯没抓住，要不可就娶不上弟妹了，跟那老鬼过活喽！”\u3000\u3000张扬一脸腼腆！\u3000\u3000“苏哥，咱们没事再去井儿岭逛逛吧，现在就兄弟我一个单着，抓个鬼暖炕头也不错！”\u3000\u3000苏富贵点点头！\u3000\u3000“哈哈哈，没事现在兄弟跑得快，到时候抓过来，老张的喜酒不就喝上了！”\u3000\u3000从鬼魅到豺狼虎豹，如再见从前，论第一惊恐，便是当年石斛上妇人垂泣，总在半夜三更时，三个人出走史家寨，也是段庆杯第一次相亲！\u3000\u3000那时段庆杯也才十五岁，因为害怕拉上两个好友一起出发，路过石门，有老婆婆坐在巨石之上抱怨！\u3000\u3000几人累了便同老人坐一起，稍微休息一会，妇人就说自己儿媳妇不守妇道不尽孝道，几人觉得那老人可怜便同妇人讲理！\u3000\u3000到石门村中，与妇人争吵之时，被村中人赶出来，说是三人沾染脏东西，之后再回巨石之上，哪里有老婆婆身影，三人不知晓咋回事！\u3000\u3000几人继续向史家寨走，路上遇到一黄袍道士，说几人身上有阴煞之气，定是遇到鬼了，当时几人不信还说大白天哪里来的鬼，被道士说了一通话，后知后觉更加怪异，最后那老道丢下一句，解铃换需系铃人消失了！\u3000\u3000直到走往史家寨很不顺当，反正是个小山寨，寨子里百余户，媒人介绍的是一个叫做史蝴蝶的小姑娘，腮帮极红，很腼腆，不过段庆杯没瞧上，说什么不比女鬼好看，因为一句话三人被一众村民拿着扫帚，铁锹赶出寨子！\u3000\u3000回到石门后，又遇到那个老婆婆，此时天色已晚，几人觉得今日晦气便没有搭话，不料老婆婆不依不饶说他们是不肖子孙，之后那老妇人虚幻不已，几人只觉又遇到鬼了！\u3000\u3000面对冷汗直冒的几个人，老人抓几次都成空，联想巨石与老道人的说法，三个人硬生生将巨石挪了位，大木之下有一具骨骸散发着森森寒气！\u3000\u3000如此倒也算不得多恐惧，毕竟村中老人有说法，三里鬼不侵外乡人，真正要害怕的应该是石门村里的人！\u3000\u3000段庆杯本就心情不爽，索性一把火将骨头烧成灰烬，也没说收起，真要死者为大，那老妇人做的委实过分了些！\u3000\u3000本来一天不顺，应该可以划终点，来到石斛之时，夜已经深了，朔月当空，脚下无光，几人深一步浅一步走着，石斛阴坡新坟多，路过一片菜地，听妇人哭泣！\u3000\u3000几人奔向逃回家了事，在石斛之上兜兜转转入坟堆之中，有幽光明明灭灭，心下大惊，听村里人说是段梅乡的媳妇，至于段梅乡早已死去十年之久！\u3000\u3000只是那时妇人不过四十出头，具体如何亡故不知，听人说是病死，但三人围着坟头整整走了一夜，终是不曾走脱，待到鸡鸣之后，天色渐渐明亮，佛晓时分，三个人狼狈回到家中！\u3000\u3000就这一事，张扬三人谈到了半夜，算算时间也该轰炸年兽迎新年了，走出门观灯火不灭，噼里啪啦之声萦绕耳畔！\u3000\u3000“汐汐，今年你来点吧！”\u3000\u3000小丫头蹦蹦跳跳走到爆竹前，手持一支香，今年的希望也便点燃了，火花入天幕，点燃夜空，小丫头开心笑着，回头扑进汉子怀中，年味充斥着小山村！\u3000\u3000守岁之时，原本是要破晓之后，苏汐汐顶不住就趴在苏富贵怀中睡去，大头和燕阳玩着划算抽嘴巴子的游戏，燕阳半张脸红肿起来！\u3000\u3000余下三人边喝边吹牛，总之酒水没了再取便是，终于张扬第一个倒下，苏富贵第二个靠着墙一动不动，至于段庆杯嚣张不已，走下炕头扬言回家，落地踉踉跄跄倒在地上大醉不起！\u3000\u3000第二日，春节入门稍，待苏汐汐醒来之后，汉子还没醒，年轻漂亮的妇人将手放在嘴边示意小丫头别打扰了几人睡觉！\u3000\u3000直到午后，几人相继醒来！\u3000\u3000“你咋不给我弄上炕头，这不丢人了吗？”\u3000\u3000段庆杯一脸埋怨！\u3000\u3000“还好意思说，非要逞英雄，说喝多少都能找到回家的路，结果一脚下去睡得比猪香，还死沉死沉压根抬不动！”\u3000\u3000待三人离去，汉子取出红衣，并非满是红色，那大红棉袄同村头李奶奶的那一身差不多，小女孩觉得太丑了便拒绝了，新衣大红袖口，身上多是黑色，大红花呈五瓣，袖口一边一朵，中间束大大的彩色福结！\u3000\u3000穿上小棉鞋，自然也是绣花的，如同迎新年得小精灵，小丫头本就可爱，此刻更是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呵护！\u3000\u3000捏起裙摆，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苏汐汐甜甜笑着，在汉子造的“百宝箱”中取出一身新衣！\u3000\u3000“爹爹，这是汐汐送你的！”\u3000\u3000苏富贵先是一愣，随后讶异，小丫头在庙会时带着百宝箱去的，还买了价值五百文的一身新衣，那是苏汐汐夏日积攒的，总共不过一两银子！\u3000\u3000一件衣服花去半数，汉子说不感动必然是假的！\u3000\u3000“汐汐，你别乱买东西。这么好的衣服俺穿着也是浪费，等你长大了留给你……”\u3000\u3000小姑娘坚定说道！\u3000\u3000“这就是给爹爹买的，爹爹不穿就塞炭炉里，爹爹是不是看不上汐汐买的！”\u3000\u3000见自家闺女泫然欲泣的模样，汉子一颗老父亲的心化作一滩烂泥，还有一双鞋子也是大几十文，苏富贵穿上之后觉得很合身，带着小女孩出去！\u3000\u3000“呦，富贵，过年吃的啥啊？”\u3000\u3000路边有人问道！\u3000\u3000苏富贵一脸惊讶道！\u3000\u3000“你咋知道这身新衣是我闺女送我的新年礼物！”\u3000\u3000几人面面厮觑，苏富贵得尽春风，笑容灿烂！\u3000\u3000村长段大富这些天也在家中，见苏富贵！\u3000\u3000“富贵兄弟，这几年小日子过得不错啊！”\u3000\u3000苏富贵点点头！\u3000\u3000“你也知道我这衣服是我闺女给我买的了？”\u3000\u3000就这样在村中逛了十几圈仍然觉得还有人没有看到，于是挨家挨户走，逢人便说新衣来历，然后大笑着离去，尤其是遇到热情好客留人的都被汉子拒绝了，还有好些人不知道，这怎么能行！\u3000\u3000遇到老者或者耳背的生怕别人听不到，声音大了些，就多了几分夸张，却不知跟在身后的小姑娘，泪水划过微笑的脸庞，无需言语表达着自己的幸福！\u3000\u3000待到回家，汉子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心下决定今日之后就把衣服藏起来，不能随便摆放容易吃灰，明日换身干净衣服便是！\u3000\u3000剁馅时又觉着不妥，总不能沾染上汗腥味，又得防止沾染油渍，干脆找段庆杯跟媳妇过来帮忙捏饺子，当然理由也是同一个，让小两口十分无语！\u3000\u3000接下来的日子，拜年求红包讨个喜钱，这是自古以来的说法，只是之后从未有人见过汉子穿上那身衣服！\u3000\u3000时间如白驹过隙，几个月匆匆而过，矮墙之外红砖墨瓦，后阴之中各种削好的木材，黄泥堆积成小山！\u3000\u3000段庆杯等人干劲十足，新房子的搭建很有说法，首先地基选石，还有客堂，卧房需要分开，客堂相对大一些，卧房分了三间！\u3000\u3000苏富贵需要一间，紧挨着便是苏汐汐的房间，这是汉子打算好的，至于答应了大头又多了将近六两银子，所以大头极尽其算卦才能！\u3000\u3000风水之地，动土之时算至分毫，燕阳难得与大头吵了一架，那是汉子第一个看到小丫头吵架这般凶，也是第一次遇到燕阳说了两年多的话语！\u3000\u3000大头挺着小肚子，叉着腰将燕阳骂的面红耳赤，燕阳最终妥协，至于所谓的分家，大头将燕阳的老婆本钱都打劫了，将齐半仙留下的房子送给了燕阳，条件是只要大头愿意随时可以卖掉那一间小房！\u3000\u3000至于燕阳那么大个子被大头揍得鼻青脸肿属实把汉子震撼的不轻！\u3000\u3000“时辰已到，可以动土！”\u3000\u3000拆房子牵扯到福出财散的古老说法，因而需要选定一个良辰吉日，今日动土，三个大汉拆两间茅屋还是相当快的！\u3000\u3000都是舍下力气做事的人，大头以线条勾勒地基轮廓，地基最好以石筑，石块也是顶好的！\u3000\u3000不一会茅草屋就拆完了，紧接着以锄头挖出地槽，接下来的数日尽是这般，直到地基越出地面二尺！\u3000\u3000近日倒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李福家老人卖孩子去做丫鬟，李福总算是舍得分家了，许多人都老起热闹来！\u3000\u3000李福分家之后，李铁与弟弟李强因为赡养老人之事大打出手，老人本就腿脚不便，结果两个儿子都不愿照顾，遭了报应，气坏的老人来苏富贵家买药，汉子家都拆了，药送给江博了，一来二去，李家的事情闹大了！\u3000\u3000还有北安刘玉海家媳妇跟人跑了，这事情直接将李家事压过去，刘玉海被人绿了，找到刘凤儿结婚，一切发生的太快，两人结婚也不过简简单单保持一场，据说去的人并不多，毕竟刘凤儿不守妇道，摆明了刘玉海没被绿够！\u3000\u3000段余光寻了个姑娘，也是段大富买来的，为了让儿子收收心，请大头算黄道吉日花了二两银子，原因是从外乡请来的那个道士见大头之后惊为天人，之后大头这个半吊子老神仙一时间风头无两！\u3000\u3000许多人的改嫁婚娶，迁坟等事宜都开始选择这个小半仙，短短半个月赚了足足二十两银子，之后在苏汐汐的暗示下悉数交给了苏富贵，理由是饭钱！\u3000\u3000还有传言陶粒媳妇跟段建豪有一腿，有人都定了，毕竟段建豪家中一儿一女，婆娘也长得水灵，只是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陶粒就拿着锄头到段建豪家理论，结果被揍得估计半个月下不了床了！\u3000\u3000村子里大事小事茫茫多，苏富贵家的地基也算好了，以水池为庭院中心，池边凉亭处，很风雅，这是大头的设计，当初见图之时，几个大人都觉得大头的某些才能被淹没了！\u3000\u3000水池之上以小小假山装点，假山选用疆可石，疆可石多奇形怪状，最著名的便是其造型之美，多有些古色古香之感！\u3000\u3000院北桃树植，至于桃树大头说包在她身上，四季花不败的桃树几人真没见过，但大头说能找到几人也就乐得如此！\u3000\u3000至于池塘的面积也是极有讲究的，出门即水，其中大头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家就能钓鱼，懒得跟燕阳那个二傻子淋雨或者晒太阳钓鱼！\u3000\u3000白鹤石雕，燕雀门，小石桥，吐水石，一张图极尽烟雨之美，但都不是苏富贵能承担的起的，总共不过几十两银子，做这千两银子未必做的完的大工程，苏富贵只能挑挑捡捡，尽自己会的去做！\u3000\u3000石雕学过，只是自己哪里有图纸上绘画的那般生动！\u3000\u3000“大头，你老实说自己是不是有绘画还有建筑天赋！”\u3000\u3000大头摇摇头！\u3000\u3000“没有哎，都是大哥哥教给我的！”\u3000\u3000苏富贵扶额头，自己啥时候教给她了，做梦呢！\u3000\u3000院中堆砌两个桃木座，称得上完美的花地板，出门凉亭钓鱼台，哪个是自己能想的出的，充其量造几间小瓦房，上白坯，那就是很好的家了，小丫头给他画了一幅仙境！\u3000\u3000尤其是怪石之上雅松，一棵就要百两纹银，这不是来玩笑嘛！\u3000\u3000“那小松树我知道哪里有，燕阳给偷过来就成了！”\u3000\u3000“你想让我进监牢吗？”\u3000\u3000但该做的做，汉子被这房子的建筑风深深吸引了，他曾见过县太爷住的房子，大气磅礴，金碧辉煌，石狮子威风凛凛，朱门金锁，那叫一个气派！\u3000\u3000与大头设计的房子相比，县太爷的住所是奢华，穷奢极欲的，而大头的显得古色古香，至于让燕阳去偷雅松，估计会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u3000\u3000说干就干，几人开始忙碌，先把房间建造出来，三间房子与当初计划好的不太一样，都是分开的，其中石桥榻木连接，水流桥下，至于水草，河边可以寻到！\u3000\u3000就这样过去半个月，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新房显得古色古香，屋檐下燕子新巢，至于石阶以及白鹤都是燕阳弄出来的，原本以为很难得事情迎刃而解了！\u3000\u3000第二日一早，打算做门阶的几人意外看到，两棵雅松精神抖擞的盘踞怪石之上，左右两侧，桃花盛开！\u3000\u3000几人良久不可言语，但又大头拍着胸脯保证，都是人家答谢的礼物，这才稍稍心安！\u3000\u3000对照图纸左看右看，道阻且长，需怪是育花草，绿踏之上翠枝，哪里是这个小山村能够搞得到的东西！\u3000\u3000还是石鼓，雕工要求极好，苏富贵等人齐齐看向燕阳，意思很明显，至于大头提议的锦鲤，苏富贵拒绝了，一条鱼三两银子，他就是再有钱也不会这么乱花！\u3000\u3000苏富贵不由想到当年老头子带过来一条！\u3000\u3000“大头，齐老头死后把那条红色的鱼藏在哪了？”\u3000\u3000大头笑了笑！\u3000\u3000“在我家呢，大哥哥等我一会，我去拿来！”\u3000\u3000苏富贵有些诧异，自己明明去过，但是未曾见到那条大鲤鱼，以为被齐老头偷吃了，原来藏的深了！\u3000\u3000从春初至夏末，足足六个月的时间，几个人总算把房子盖好，其中逃荒来的小家伙帮着寻找了不少草木，虽说比不上大头理想的那个房子，但也差不出太多！\u3000\u3000今日便是大头与燕阳分开的日子！\u3000\u3000“大头，记得常回来看看！”\u3000\u3000燕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然而时不时呲牙咧嘴已经将内心的想法暴露了！\u3000\u3000“回来个屁，警告你，以后没事别来姑奶奶家蹭饭，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u3000\u3000少年大怒！\u3000\u3000“什么是你家，分明就是汐汐妹妹的家，你一个鸠占鹊巢，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简直厚颜无耻！”\u3000\u3000大头跳起来给了燕阳一巴掌！\u3000\u3000“那个家是谁建的？”\u3000\u3000燕阳笑了，笑的很委屈！\u3000\u3000“松树是我偷的，鱼是我顺来的，石桥是我……”\u3000\u3000大头得意一笑！\u3000\u3000“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大哥哥的，所以你的不一定是你的！”\u3000\u3000“蛮不讲理！”\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