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冬夜田野与稻草人（1 / 1）

(\u3000\u3000车子猛的向前倾又放缓了一瞬，稍许后加速，阴沉着脸却不再作声。\u3000\u3000这么一来，乘客们再也不敢言语，生怕再来个急刹，气氛竟有丝丝逐渐升起的诡异。\u3000\u3000“牛肉酸吗？”谢染摇了摇头，也不愿在想现在的烦心事。\u3000\u3000说话间，景色推移，嗡嗡的老旧汽车的换挡和减速声吸引回了她的注意，乡村的楼房一排排逐渐多了起来。\u3000\u3000往返的大巴相遇后，飞快地伴着长笛过度出去，一齐五六辆，紧挨着行进，竟有点像结婚的气势。\u3000\u3000终于看到近处的车站，嘎吱一声，司机利索的拉下手柄，停在车站斜对面的大路旁。并不进站，他打开车门，下方一窝蜂的人群围了过来。\u3000\u3000门外的人争先恐后的吆喝，“来了来了，去哪，坐上就走”。\u3000\u3000谢染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差点被人拖住箱子直接强送到自己的车上，好在旁边同行的陌生人趁着忙乱扶了一把。\u3000\u3000左崴右崴的终于能远远的看着闹剧上演，一帮人哄抢着远方的客人。有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谢染，周围冷漠嘲讽横行的态度有些许的弥漫甚至是凝固在空气中。\u3000\u3000姜籽从梦中俯视谢染以及她周遭的地方，总觉得仿佛是距离现实是久远的年代，又或者根本不在现实。\u3000\u3000怎么能有这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像是电影里有可怕“民俗”的村子才会衍生出来的这样可怖的群体性的面容。\u3000\u3000谢染也在近距离的感受着村子里的氛围。\u3000\u3000靠近车站的门市，有年老的妇女佝偻着身子端着巨大的黑色轮胎盆往她这边看，散乱的头发盖住老人的眼神。\u3000\u3000被盯住的谢染却能感觉到一种透体发寒的情感，瞬间的恐惧逼迫而来，难以战胜理智的后退几步以保护自己。\u3000\u3000大脑也像不能紧密的运转，断了线的机器无法轻易的链接并打上花火。\u3000\u3000身旁近处有老婆婆坐在竹藤椅上缝着什么，不停的用针线挠着她枯草般扎起的头发，一会儿又将什么放进嘴里舔舐着，从想象中应该是两条细细的线。\u3000\u3000穿着蓝色的旧布衣裳，那人的眼本应凝神注视着手中的活计，却时不时的偷瞄站在门市几步远的谢染。\u3000\u3000对面穿着黑色皮围裙的男人哐哐的剁着肉，他刘海下粗犷的脸颊，行动间时不时吐着烟雾似的白圈。\u3000\u3000叼着的烟被右手拿下，切肉的手换成了左边，低下头的男人与看着他的谢染对视了那么几秒。\u3000\u3000这时，又来了一辆车停留在对面，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谢染对面的景象。一堆人从车上下来，接着散开，拖着箱子，向着各自的目的地缓慢行进。\u3000\u3000“再不走，就走不成喽！”一批摩的师傅卖力吆喝着。\u3000\u3000他们喊了会儿，仍然没有顾客，就全部头也不回的骑着摩托走了。\u3000\u3000喧闹声后，四周恢复了平静。\u3000\u3000“村里人吃饭早”，谢染却无法说服自己的疑惑，“摩的这么有纪律的吗？”\u3000\u3000放在省城，肯定是回去不空车，宁愿呆的晚，也要尽量降低烧油的成本。\u3000\u3000她低头盘算着，再定眼望去，车站里只剩了刚才谢染坐的那辆。其他的都没有停留的立刻开往省城。\u3000\u3000“真是有点奇怪！”\u3000\u3000谢染来到这里，并没有提前做好攻略。现在去哪里，已经是相对紧迫的问题。\u3000\u3000天气越来越冷，冰雹哗哗的到了地面被鞋底摩挲着沙沙作响。谢染打开手机，搜索民宿，却发现没有几个像样的房间可以订。唯一能住的酒店也都满了。\u3000\u3000现在大约五点四十。与其在这里精挑细选一个勉强住下，还不如坚持坚持，走差不多四五十分钟就能到另一个相邻的县区村镇。\u3000\u3000“姑娘，你到哪里？”一位老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瞬间吓得谢染一哆嗦。她惊魂未定的看向那人，见他也是拖着大箱的行李，便有些缓和下来。\u3000\u3000依然有些疏离和防备，谢染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和陌生的老伯前后的走着。\u3000\u3000“不能放他们走！”凄厉又狠毒的女人大喊大叫，听声音是刚才车上的售票员。\u3000\u3000谢染回头看，那司机紧紧的抱住他的妻子。那女人拼命的挣脱，两只手挥舞着向这离村的方向抓取，被按压着的身子几近坐在地上。\u3000\u3000售票员散乱的头发与狰狞的面容，简直要定住了谢染的灵魂。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当地村民，手里明晃晃的拿着铁锨和铁耙。\u3000\u3000原来坐在街头的人们也在拿着手边的各种农具，朝着谢染一行人快速的奔去，\u3000\u3000如果是夏季，那么谢染不会害怕，甚至觉得大家伙可能是趁着傍晚凉意除草施肥。但是，现在是冬天啊，况且还下着冰雹。田地的庄稼都要冻死了，哪里还用得着锄头、镰刀！\u3000\u3000背后寒战袭来，哪怕再迟钝，谢染也快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再思考，本能的冲出去，丢下行李箱。\u3000\u3000“一个也别放走！”\u3000\u3000“刚说了，今晚不用守戒！”\u3000\u3000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可能是被危险和害怕激起来，谢染很快追到了那群早已离村的旅人。\u3000\u3000“快……快跑”，谢染以自己能说出的最大声音喊，却只能将将能听到。\u3000\u3000她冲开还未反应过来的人们，直直的向前跑，不间歇且不回头。\u3000\u3000身后的哄吵越来越近，“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u3000\u3000眼看大路宽敞一览无余，冬日的田野根本就藏不住人。趁着混乱，她冲进集装箱做的农村移动房。这间房子背对着大路，而可以遮挡的地方……\u3000\u3000谢染心里焦急，这么站着，只要有人从另一旁转过来，便会直接正面交锋。\u3000\u3000声音越来越吵，求救与大喊声交杂着，不知过了多久，周边逐渐安静，又终于无声。总之，仿佛在这个木箱里，呆了一生那么长。\u3000\u3000一旁的姜籽也有同感。\u3000\u3000虽然它在梦中修炼，经历和围观男女主的故事，是个看客，只能发表意见，不能提醒和干预。\u3000\u3000但是，自己又好像能切切实实的体会到女主的心情与所想，既像是女主，却又脱离女主之身。姜籽对这样的处境，也是无能为力，如同天神于空中观看，又俯冲下来附身于某人。\u3000\u3000谢染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摆脱困境。因为她虽然在姜籽的梦境中，却并不是姜籽的梦境化身，不能被操控，也不能寄托于姜籽的惊醒。\u3000\u3000梦中人不知己在梦中，换句话，谢染如果知道了，那么梦便可能自动消灭。谢染也不会存在。\u3000\u3000谢染就这么先等着，突然晃动的感觉，整个木箱被吊起，悬在空中，又被狠狠的放在什么地方。\u3000\u3000感受到了车辆般的移动，她捂着被撞疼的脑袋和身子，伴随些许难以置信。幸运的坐上了回省城的车？！看来这木盒子躺对了！\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