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猛虎眼前无沟壑（1 / 1）

(\u3000\u3000仲春二月，惊蛰时节。\u3000\u3000本应‘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的季节，大地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机。\u3000\u3000一条萧瑟的街道上，有个下水道井盖松动了下，然后被一只手托起移开。\u3000\u3000罗阎从井口探出了小半个脑袋，警惕地环顾着四周。\u3000\u3000目光所及，皆是断壁残垣，废墟瓦砾。\u3000\u3000曾经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城市。\u3000\u3000如今喧闹不再，繁华无踪。\u3000\u3000只剩下随处飘荡的尘土、纸张、血迹、枯骨。\u3000\u3000到处都是灰尘和污渍，弥漫着枯败与沉重的气氛。\u3000\u3000这是‘巨兽天灾’过去后的第三年。\u3000\u3000当那些从天而降的巨大不明生物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不到半年时间，世界就走向灭亡，秩序荡然无存。\u3000\u3000幸存下来的人们，从此生活在地狱之中。\u3000\u3000呜。\u3000\u3000起风了。\u3000\u3000风吹动罗阎漆黑的头发，他迅速从井中爬起，并将盖子虚掩。\u3000\u3000盖子下，拴着一条绳索，打着个个防滑的绳结，被风吹得不断摇荡。\u3000\u3000罗阎衣着残破，满身污垢，腰部悬着一个结实的腰包。\u3000\u3000他全身上下，那些会暴露在空气里的身体部位，全都绑着一圈圈的防水布。\u3000\u3000只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眸。\u3000\u3000这时候，天空雷声隆隆。\u3000\u3000下雨了。\u3000\u3000罗阎喜欢雨天，雨水能够冲淡他的气味。\u3000\u3000罗阎也讨厌雨天，雨水会让一种名为‘赤毒’的毒素大量聚集，增加感染的机率，以及加重病情。\u3000\u3000‘赤毒’是那些被人们称为‘巨兽’的生命体带来的。\u3000\u3000巨兽的血液与空气接触，就会散播这种毒素。\u3000\u3000它会让人们身体表面浮现不规则的红斑，以及让病人的双眼染上赤红。\u3000\u3000当那赤红遍布整个瞳孔时，也就意味着，病人离死不远了。\u3000\u3000就像罗阎。\u3000\u3000他双眼中的赤红，已经快占据双瞳。\u3000\u3000哗啦啦。\u3000\u3000雨水冲刷着大地，激起了一股泥腥味。\u3000\u3000罗阎早已拉下戴在头上的潜水镜，用来保护双眼。\u3000\u3000他又戴上一个防水的头盔，这样就‘百毒不侵’了。\u3000\u3000接下来，罗阎熟练地穿街过巷。\u3000\u3000经过了破败的火锅店，走过坍塌的电影院。\u3000\u3000他突然双眼一烫，连忙停了下来。\u3000\u3000此刻，罗阎的眼神变得茫然，仿佛失去了焦点。\u3000\u3000在他的视线中，街道的场景突然变得有些昏暗。\u3000\u3000他看见前方十字路口处，有几团灰蒙蒙的光芒正往前走着，很快就会出现进入路口。\u3000\u3000这种神奇的‘视野’，是在‘巨兽天灾’发生后出现的。\u3000\u3000在灾难降临前，罗阎在网上淘了本名为《筑元决》的古册回来。\u3000\u3000据卖家介绍，这是他冒死从某个古墓挖到的宝贝。\u3000\u3000是失传的修炼法门。\u3000\u3000是一种观想之术。\u3000\u3000罗阎一度对这些东西很痴迷。\u3000\u3000买回来后还真的按照古册里的内容练习。\u3000\u3000但没有什么效果。\u3000\u3000可‘巨兽天灾’之后，罗阎明显感觉到，这所谓的‘观想术’开始发挥作用了。\u3000\u3000每次练习他都能够感觉到点点暖意注入身体，不久之后，更有一股股暖流冲往头顶处。\u3000\u3000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有时候，能够看到一些异象。\u3000\u3000他能够看到人类、巨兽寄生虫、巨兽以及其它生物所散发的灰色光芒。\u3000\u3000就像现在这样，让他总能提前察觉危险。\u3000\u3000罗阎立刻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缩进旁边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u3000\u3000仅剩下一条缝隙。\u3000\u3000片刻之后，有些大如狼狗的生物经过。\u3000\u3000外形像蜱虫，脑袋似狼，头腭尖形，鼻端突出。\u3000\u3000四五只这样的东西在附近的街道上经过，它们不时停下，观察四周。\u3000\u3000非常机警。\u3000\u3000这是狼蜱，巨兽身上的寄生虫之一。\u3000\u3000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罗阎跟它们打过不少次交道。\u3000\u3000清楚这些东西听觉灵敏，闻腥而动。\u3000\u3000擅吸血，凶狠残忍，且三五成群，很少有落单的时候。\u3000\u3000遇到狼蜱，罗阎一点也不意外。\u3000\u3000因为在这座城市的深处，在曾经的市中心那一带，蛰伏着一头巨兽。\u3000\u3000活生生的巨兽！\u3000\u3000它羊面人身，虎齿人爪，音如婴啼。\u3000\u3000每当夜晚，如果有听到婴儿的哭声，那就是这头巨兽在叫唤。\u3000\u3000它已经不止一次利用婴儿的哭声诱使猎物上钩。\u3000\u3000汽车的后备箱里，等那些狼蜱都走了后，罗阎才小心地离去。\u3000\u3000没过多久。\u3000\u3000他从一个通风口爬了出来。\u3000\u3000通风口的另一端是个超市。\u3000\u3000超市大面积坍塌，但食品区那一带奇迹地保留了下来。\u3000\u3000于是那成为罗阎的‘秘密粮仓’。\u3000\u3000只是因为进出的通道，只剩下超市的排气管道，罗阎无法一次带太多食物出来。\u3000\u3000他也不愿意。\u3000\u3000因为那样会引起怀疑，引起关注，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u3000\u3000现在可不会有警察维持秩序。\u3000\u3000想活着，什么都得靠自己。\u3000\u3000此时，罗阎的腰包里已经装着七八个独立包装的面包和火腿肠。\u3000\u3000尽管这些东西已经过期，但得益于防腐剂，它们还能够被食用。\u3000\u3000至于吃了会否生病，现在没有人会在乎这个。\u3000\u3000有得吃就行！\u3000\u3000回去的时候，雨停了。\u3000\u3000罗阎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u3000\u3000这些面包和火腿肠，足够他吃上一周。\u3000\u3000想到这，罗阎就感到一阵满足和幸福。\u3000\u3000可惜，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u3000\u3000当罗阎来到那个发现狼蜱的十字路口时，他双眼又微感灼热。\u3000\u3000随后看到旁边一辆顶部塌陷的公交车里，出现一团人形的，灰色的光影。\u3000\u3000罗阎当机立断，掉头就跑。\u3000\u3000“妈的，这小子挺机灵啊。”公交车里有人诅咒，随后冲出来一个壮汉。\u3000\u3000身体魁梧，手上脸上满布狰狞的伤疤。\u3000\u3000他立刻吹了声口哨。\u3000\u3000前方一个大门不知去向的网吧里，又有两个男人跑了出来。\u3000\u3000手上不是拿着刀，就是拎着棍。\u3000\u3000都带着武器。\u3000\u3000三个男人前后堵住了罗阎的去路。\u3000\u3000罗阎微微眯眼，从腰后掏出了一把自动手枪。\u3000\u3000打开保险，拉拴上弹。\u3000\u3000微弓着身体，罗阎做出一个标准的射击动作，缓缓退后。\u3000\u3000“别别别，和气生财。”\u3000\u3000那个明显是头领的壮汉举起双手，努力挤出笑容：“早听说罗小哥门儿清，哪里有东西吃，哪里有药拿，你都摸得清清楚楚。”\u3000\u3000“你放心，哥几个知道规矩，不会打听那些地方在哪里。”\u3000\u3000“就是你看我们仨都饿了好些天了，瞅着罗小哥这腰包鼓胀，肯定大有收获。”\u3000\u3000“不如这样，你分我们仨一点吃的。”\u3000\u3000“往后我们兄弟几个，唯罗小哥马首是瞻！”\u3000\u3000在这壮汉说话的时候，其它两个男人有意无意地走到壮汉身后。\u3000\u3000其中一个马脸男人静悄悄地摸出一把手枪。\u3000\u3000原来他要借壮汉掩护，出奇不意地干掉罗阎。\u3000\u3000可这个时候。\u3000\u3000罗阎眼中寒芒乍现。\u3000\u3000那壮汉立知不妙，大叫趴下。\u3000\u3000砰！\u3000\u3000枪声激荡。\u3000\u3000哪怕已经双手紧紧地捉着枪柄，罗阎两条手臂仍然不可抑制地荡上了半空，他只觉双手仿佛要离自己而去！\u3000\u3000不过这一枪，让马脸男额头出现一个弹孔，后脑勺则整个炸了。\u3000\u3000鲜血、脑浆、带着毛发的头皮洒了后面同伴一脸。\u3000\u3000那人顿时失禁。\u3000\u3000罗阎拨腿就跑。\u3000\u3000冲向来时那个下水道口。\u3000\u3000这时壮汉才爬起来，先去捡马脸男掉在地上的枪，然后推着剩下的同伴：“赶紧给我上啊，还要不要吃的！”\u3000\u3000那人才如梦初醒，抹掉脸上的血，跟着壮汉追去。\u3000\u3000壮汉开枪。\u3000\u3000可惜枪法实在太差，并末击中罗阎。\u3000\u3000罗阎已经冲到了下水道口。\u3000\u3000立刻钻下去。\u3000\u3000并顺手捉住了那条绑在井盖上的绳子。\u3000\u3000借助自己身体的重量往下一拉！\u3000\u3000盖子合拢。\u3000\u3000壮汉骂骂咧咧地跑到旁边，扔掉手枪，就要把井盖打开。\u3000\u3000突然。\u3000\u3000他听到一阵异响。\u3000\u3000沙沙沙—\u3000\u3000他脸色一变，回过头，就见四五只狼蜱正飞掠而来。\u3000\u3000那些东西长着八条腿，跑得飞快。\u3000\u3000壮汉脸色大变，叫喊道：“罗小哥，快把井盖拿开，让我们下去。”\u3000\u3000“我们错了。”\u3000\u3000“我们不该打你的主意。”\u3000\u3000“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给我们一条生路吧！”\u3000\u3000井盖下面，罗阎眼神平静无波。\u3000\u3000像是没有听到壮汉的话，仍死死拽着绳索不放。\u3000\u3000并且，他翻身倒立，两腿死死踩在井盖两边。\u3000\u3000用尽浑身力气拉紧盖子，不让它有打开的机会。\u3000\u3000很快。\u3000\u3000上面响起了惨叫，响起了咒骂，响起了枪声。\u3000\u3000但这些声音很快消失。\u3000\u3000剩下的，便只有咕噜咕噜的抽水声。\u3000\u3000罗阎知道，那些狼蜱正在吸食着两个男人的血液。\u3000\u3000刚才那一枪，哪怕没杀死马脸也没关系。\u3000\u3000罗阎开枪，主要是为了把狼蜱吸引过来。\u3000\u3000那些东西，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它们。\u3000\u3000并且当它们闻到血腥后，会疯狂无比，失去理智，本能地袭击猎物。\u3000\u3000只要把狼蜱引来，那两个男人绝无幸理！\u3000\u3000片刻之后，从井盖的排水孔里流下的雨水渐渐混着一丝血色。\u3000\u3000直到上面再听不到丝毫动静，罗阎才松开了绳索，从井爬梯来到地面。\u3000\u3000罗阎从腰包里掏出一根手电筒，打开之后，向前行走。\u3000\u3000走了一道，从另一个出口来到地表。\u3000\u3000他还要去药店一趟。\u3000\u3000他要找些止痛片，不然‘赤毒’发作起来，他会相当难熬。\u3000\u3000正前往目的地途中，忽感大地震动。\u3000\u3000似有巨兽出行！\u3000\u3000罗阎连忙藏身到一间鞋店里。\u3000\u3000片刻后，他没看见巨兽。\u3000\u3000而是看到了一支车队！\u3000\u3000那支车队，有三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怪兽’的重型卡车，车厢快有一栋楼房巨大，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u3000\u3000每一颗车轮都快有罗阎那么高，要进入驾驶室甚至得爬上快两米的梯子。\u3000\u3000地面的震动，主要是它们造成的。\u3000\u3000除了这三辆‘怪兽’级别的重型卡车外，还有几辆车顶遍布天线和雷达的装甲车。\u3000\u3000但更多的则是架设有高射机枪的越野车。\u3000\u3000这是一支军队！\u3000\u3000罗阎不由兴奋起来。\u3000\u3000有军队，说明有组织。\u3000\u3000有组织，就可能有‘赤毒的解药！\u3000\u3000罗阎，绝不想死！\u3000\u3000并且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u3000\u3000可能还能活半年。\u3000\u3000甚至更短！\u3000\u3000车队轰隆隆从旁边经过。\u3000\u3000一辆装有巨大金属撞角的装甲车开路。\u3000\u3000带着后面车辆往城市深处开去。\u3000\u3000罗阎连忙跟上。\u3000\u3000还好这座曾经有‘花城’别称的大都市，现在到处都是障碍，让车队通行起来相当缓慢。\u3000\u3000不然，罗阎怀疑自己是否能够跟得上。\u3000\u3000从车队行进的方向来看。\u3000\u3000罗阎大胆推测，他们要前往市中心，要去往‘银河体育馆’那一带！\u3000\u3000可那里有巨兽蛰伏。\u3000\u3000这些人去那里做什么？\u3000\u3000难道是为了歼灭巨兽？\u3000\u3000这让罗阎有些不敢相信。\u3000\u3000‘巨兽天灾’后，花城的幸存者们都躲在了地底下生活。\u3000\u3000那只羊面人身的巨兽在‘银河体育馆’里筑巢，但只要不接近那一带就不会有事。\u3000\u3000当然。\u3000\u3000城市里的威胁不仅是那头巨兽。\u3000\u3000还有巨兽散播在城中的各种寄生虫。\u3000\u3000即便如此，幸存者依旧不想离开城市。\u3000\u3000因为出了城情况更糟糕。\u3000\u3000在缺乏长途交通工具的现在，如果在城外碰上了巨兽寄生虫，或者干脆撞上巨兽。\u3000\u3000生存的机率将无限接近于零。\u3000\u3000罗阎晃了下脑袋，让自己精神更集中一些。\u3000\u3000他利用自己的‘神奇视野’，捕捉着代表生命的灰色光团，远远跟在车队后面。\u3000\u3000这时他看到，前方大街的左侧岔道，出现密密麻麻的灰色光团。\u3000\u3000巨兽寄生虫集群！\u3000\u3000顿时，罗阎脑海里浮起一个问题：跟还是不跟？\u3000\u3000跟，可能会死，但有机会获得解药。\u3000\u3000不跟，就此退回，能苟安一时。\u3000\u3000几乎是一瞬间。\u3000\u3000罗阎已经有了答案。\u3000\u3000“猛虎眼前无沟壑！”\u3000\u3000他目光坚定，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脚步前行。\u3000\u3000和车队缩减了一半距离时，枪声，突然响起！\u3000\u3000砰砰砰砰。\u3000\u3000十足冲击力的枪声，让罗阎眼神一凛，立刻趴到了地上。\u3000\u3000然后他看见。\u3000\u3000数不清的寄生虫从街道，从楼房的缺口和门窗，从汽车底盘下钻了出来。\u3000\u3000汇聚成一片黑色的浪潮，拍向了车队。\u3000\u3000车队那些越野车上的高射机枪咆哮嘶吼。\u3000\u3000火药味立刻在空气里弥漫开来。\u3000\u3000那片黑色浪潮受到了阻碍，不断有虫子给子弹抽得飞上半空，轰得支离破碎。\u3000\u3000这时一些形若螨虫，但体表长着一张人脸的寄生虫，疯狂地跳到了那些‘怪兽’卡车上。\u3000\u3000它们是‘人面螨’，是巨兽寄生虫的一种。\u3000\u3000这些东西非常固执。\u3000\u3000它们一缠上猎物，就会‘安家落户’，用锋利且带有倒刺的足肢将自己固定在目标身体上。\u3000\u3000接着会释放烈度惊人的生物酸液，大概10秒钟，就能够融解一个大活人。\u3000\u3000现在，大量‘人面螨’依付在重型卡车的车厢上。\u3000\u3000这些有脸盆大小的虫子，飞快释放着生物酸液，融解厢体。\u3000\u3000不过。\u3000\u3000车队明显有针对的方法。\u3000\u3000那些重卡车厢四周，突然喷射出一片烟雾。\u3000\u3000那片烟雾挥发后，依附在厢体上的虫子都结冰掉落。\u3000\u3000罗阎看得倒吸一口气。\u3000\u3000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否则现在冻成冰块的就是他了。\u3000\u3000突然。\u3000\u3000罗阎看到车队后方一辆重卡的厢体，已经被融解出一个不规则的缺口！\u3000\u3000周围的虫群更是几乎死绝！\u3000\u3000机会来了。\u3000\u3000罗阎耐心地，按捺着冲动，直到卡车附近两辆越野清理掉剩下的虫子。\u3000\u3000赶往车队前方支援时，罗阎才冲了出去！\u3000\u3000他经过满地虫尸，来到缓慢行走的卡车附近。\u3000\u3000用力一跃。\u3000\u3000他捉住距离地面足有两米的防撞栏。\u3000\u3000爬了上去。\u3000\u3000就在他要爬进缺口时。\u3000\u3000猛地。\u3000\u3000地面上有一团黑影跳了过来。\u3000\u3000是人面螨！\u3000\u3000罗阎可以看到那东西软绵绵，如同海绵似的腹部。\u3000\u3000看到它疯狂舞动着七八根足肢。\u3000\u3000罗阎赤瞳中闪过寒芒。\u3000\u3000他奋力将匕首甩了出去。\u3000\u3000匕首化成一道黑线，刺进人面螨柔软的腹部，让它吱吱大叫落到地上。\u3000\u3000罗阎不敢松懈，连忙爬了上去，从缺口钻进了车厢里。\u3000\u3000进入车厢的瞬间，他眼前突然一花，闪过一些模糊的光影。\u3000\u3000心脏呯呯直跳。\u3000\u3000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u3000\u3000这让罗阎一下子摔了下去。\u3000\u3000还好车厢里没人。\u3000\u3000否则光是这动静，就足够引来注意。\u3000\u3000他迅速抬头观察了下车厢。\u3000\u3000车厢的空间大得不可思议。\u3000\u3000前方有一庞然大物，覆盖着防水布，并有绳索固定，防止掀飞。\u3000\u3000罗阎连忙藏好。\u3000\u3000正庆幸自己成功，但在这时，车厢中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u3000\u3000罗阎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u3000\u3000不料。\u3000\u3000车厢里的广播同时响起：“注意！注意！侦察到空间震荡波能抵达临界点！”\u3000\u3000“‘阎浮空间’将于三秒后开启。”\u3000\u3000“三、二、一........”\u3000\u3000“阎浮空间开启了！”\u3000\u3000“巨兽即将投放！”\u3000\u3000“进入一级战备状态！”\u3000\u3000“所有机甲运载舱展开。”\u3000\u3000“机甲准备启动！”\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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