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404（1 / 1）

(\u3000\u3000礼拜天上午，常晓浩带着妹妹，坐公交车去市里。\u3000\u3000妹妹今天很开心，她听小区一个孩子说，麦当劳有很多好吃的。\u3000\u3000常晓浩是刘大学的小跟班。\u3000\u3000常晓蕊是常晓浩的小跟班。\u3000\u3000俗话说，技多不压身。\u3000\u3000老哥教会给她很多男孩子的课余爱好。\u3000\u3000教她套蜻蜓。\u3000\u3000教她做鱼网。\u3000\u3000教她放鞭炮。\u3000\u3000教她打冰尜。\u3000\u3000来到鹅城后，老哥好像变了。\u3000\u3000对于12岁的小姑娘来说，一个熟悉的亲人，神态变化很明显。\u3000\u3000公交车上。\u3000\u3000“哥，那天大舅说你口音变了，我早就知道。”\u3000\u3000妹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爱臭美了。\u3000\u3000脖子上挂个浅色包包，一副不要小看我的架势。\u3000\u3000“说说吧，我的秘密就快被你们解开了，嘉人们。”\u3000\u3000常晓浩很无奈，一个屋檐下，想时时刻刻隐藏什么，太难了。\u3000\u3000对家人，常晓浩连最起码的警惕性也没有。\u3000\u3000“咯咯···哥，你说话真好玩。”\u3000\u3000“停，老妹儿，咱以后能不能不这样笑了，我听着肝儿颤。”\u3000\u3000以前怎么没注意，原来女孩子是这样笑的。\u3000\u3000还以为她们都是杠铃般的笑声。\u3000\u3000小妹不管真假生气，嘴巴都会嘟起来。\u3000\u3000这时候，常晓浩一般会岔开话题。\u3000\u3000“你知道麦当劳是啥不？”\u3000\u3000晓蕊和小区孩子别的没学水，吃喝这方面贼有天分。\u3000\u3000她扳着手指，“鸡腿、猪蹄、饮料。”\u3000\u3000常晓浩很惊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乱入的东西。\u3000\u3000不像是麦当劳，像是嘛火车上。\u3000\u3000“还是小妹聪明。”\u3000\u3000下了步行街站牌，晓蕊抓着老哥衣角，东张西望。\u3000\u3000妹妹是个有出息的，当过老师，开过服装店，股票赚过大钱。\u3000\u3000各种操作，全凭爱好。\u3000\u3000据常妈后来说，整个鹅城能叫得出来的美食，晓蕊和闺蜜全部吃过。\u3000\u3000对此，常晓浩不以为然。\u3000\u3000苦瓜汁配酸辣豆腐脑，你就没吃过。\u3000\u3000能听过，算你厉害。\u3000\u3000宽敞整洁的步行街，街道在两旁玉兰树的掩映下，显得更加漂亮。\u3000\u3000斜对面的一条长龙，吃个麦当劳要排队。\u3000\u3000“现在过去，还是溜达一会？”\u3000\u3000话音未落，小妹拽起常晓浩，走进人群。\u3000\u3000这家麦当劳是前不久开业的，2楼可以看到对面的湖。\u3000\u3000选址很有眼光。\u3000\u3000常晓浩明年带妹妹来过这家，好吧，是前世。\u3000\u3000他当时身上带了50块钱，是拒绝几次工友溜冰省下的。\u3000\u3000没舍得坐公交车，俩人是走来的。\u3000\u3000点餐时花了26块钱，可把常晓浩心疼坏了。\u3000\u3000“哥，你在想什么？”\u3000\u3000常晓浩摸着妹妹的头发，发现小妹眼巴巴看着1楼的食客。\u3000\u3000“我都这么大人了，你别总是摸我脑袋，该不长个了。”\u3000\u3000晓蕊把头一偏，很不满。\u3000\u3000她在老家的班上同学都比她高。\u3000\u3000每次坐第一排，想要溜号都不行。\u3000\u3000“想吃什么，随便点。”\u3000\u3000感受到老哥今天很大方，晓蕊小声说，“刚才说的那3样。”\u3000\u3000让妹妹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常晓浩下楼排队。\u3000\u3000猪蹄是真没有。\u3000\u3000巨无霸、咖喱薯仔、苹果派，麦乐酷、薯条。\u3000\u3000老哥端来的可不止3样，晓蕊顿时胃口大开。\u3000\u3000“吃东西不许吧唧嘴。”\u3000\u3000“才没有。”\u3000\u3000步行街一家文具店，生意很好。\u3000\u3000买个小发卡送给小妹，手中的零钱越来越少。\u3000\u3000“咱俩照几张相去。”\u3000\u3000“必须必。”\u3000\u3000女人从小到老，都是一样的爱美。\u3000\u3000执着地想把一瞬变永恒。\u3000\u3000交了照相费，相片要等几天再来取。\u3000\u3000手上只够坐公交的钱了。\u3000\u3000常晓浩在想，这时候的100块，按理说挺抗花的。\u3000\u3000今天这么快就没了。\u3000\u3000花100块都没心疼，那是有信心赚到更多的100块。\u3000\u3000这是好事。\u3000\u3000...\u3000\u3000礼拜一早上，刘丽丽又在前台，偷偷看杂志。\u3000\u3000“丽丽，采访一下，你在《读者》中学到了什么？”\u3000\u3000“叫姐知道吗，你才19，我大你5岁，不要没大没小。”\u3000\u3000刘丽丽悄悄的把杂志往台面里推了推。\u3000\u3000常晓浩老灵魂人，是不会轻易改变内心的认知。\u3000\u3000“知道吗，我昨晚又梦见你了。”\u3000\u3000刘丽丽闪着好看大眼睛，为什么要说又？\u3000\u3000“切，肯定没好事。”\u3000\u3000常晓浩凑近刘丽丽，“你有男朋友吗？”\u3000\u3000嘶，刘丽丽发现这人很大胆，急忙正色。\u3000\u3000“常先生，请注意你的素质。”\u3000\u3000脑子有些混乱，自己不应该如此的油腻。\u3000\u3000人与人之间需要保持一定的空间距离。\u3000\u3000而当这个空间被人触犯就会感到不舒服，不安全，甚至恼怒起来。\u3000\u3000“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u3000\u3000常晓浩歉意点头，迈步离开。\u3000\u3000“等等，把话说完。”\u3000\u3000她最讨厌说话讲一半留一半。\u3000\u3000那种感觉，像吊在半空中，很难受。\u3000\u3000“嗨，其实也没什么，梦里的你和我很熟。\u3000\u3000我们之间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u3000\u3000我刚才有些失态，见谅。”\u3000\u3000上班时间到了，常晓浩转进办公室。\u3000\u3000“是吗？”\u3000\u3000刘丽丽低头，小声嘀咕。\u3000\u3000上午跟着小郭到房管局取单据。\u3000\u3000下午呆在公司，完善业主资料。\u3000\u3000整个礼拜，司机载着俩人，在外面跑来跑去。\u3000\u3000叶炜明坐镇中枢，遥控指挥。\u3000\u3000出纳钱姐怀孕了。\u3000\u3000钱姐是老板在老家的亲戚，钱和权老板拎的清。\u3000\u3000员工不分高低，都很自觉走进财务室，送上祝福。\u3000\u3000公司新招聘了一个女孩，西南某大学的，来协助钱姐。\u3000\u3000常晓浩看过，文文静静的，长得还不错。\u3000\u3000没赶上公司元旦聚餐，放假前的聚餐必须拿捏。\u3000\u3000听说有汽车可以抽。\u3000\u3000公司放假时间已经排好，正月初八开工。\u3000\u3000按惯例，正月十六必须打起精神干活。\u3000\u30002月初，公司提前发工资。\u3000\u3000常晓浩走进财务室，这次可以领半个月工资。\u3000\u3000工资条上刺眼的404，就很过分。\u3000\u3000常晓浩脸上精彩极了。\u3000\u3000“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403或者405？”\u3000\u3000严谨细致是一种工作态度，反映了一种工作作风。\u3000\u3000实习小财务赶紧又核对一番。\u3000\u3000“没错。你看，虽然过年提前发放工资，但你试用期是按800块计算的。\u3000\u3000800除以21.75天得出每天36块7毛8，再乘以11天工作日，得出404。”\u3000\u3000常晓浩大嘴咧到后耳根，是这么算的吗？\u3000\u3000哥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u3000\u3000“那咋不除以22天呢，小数点后有没四舍五入？”\u3000\u3000“呃，工资表是会计张姐做的。\u3000\u3000我是代替钱姐的，确认签字和发放工资。”\u3000\u3000第一次来实习，就碰到这样奇怪的员工。\u3000\u3000看着不像是斤斤计较，是有什么说法吧。\u3000\u3000“没事，有些好奇，我就随便问问。”\u3000\u3000“好奇？”\u3000\u3000出纳小声重复一遍，这倒是和她有点像。\u3000\u3000她对一些事物也很好奇。\u3000\u3000“你是新来的吧，毕业了么，贵姓？”\u3000\u3000一幅大灰狼遇见小绵羊的既视感。\u3000\u3000看到有靓妹仔，常晓浩没屁搁楞嗓子。\u3000\u3000钱姐挺着还未显怀的肚子，慢悠悠走过来。\u3000\u3000敲敲桌角。\u3000\u3000“小杨，发放速度提起来，早放完早收工，明天聚餐放假。”\u3000\u3000钱姐说完，看了眼手表。\u3000\u3000别看了，惹不起。\u3000\u3000明天抽个小汽车，咱也威风一把。\u3000\u3000常晓浩知趣的签字、拿钱、走人。\u3000\u3000“我是新来的出纳，跟着钱姐实习，免贵，杨若。”\u3000\u3000杨若好奇地看着小年轻，一脸平静。\u3000\u3000···\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