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卧底再卧槽（1 / 1）

(\u3000\u30002000年，1月10号，早上8点30。\u3000\u3000【天悦居】二楼，行政部前台。\u3000\u3000刘丽丽正有一眼没一眼，读着《读者》。\u3000\u3000早上，不能吃得太油腻。\u3000\u3000特别是各种汤。\u3000\u3000连美女都会打嗝。\u3000\u3000一楼上来一个年轻人，1米78左右。\u3000\u3000长得还行。\u3000\u3000上身卡其长袖毛衫，下身浅蓝直筒长裤。\u3000\u3000脚踩一双红白回力，右肩单搭土黄帆包。\u3000\u3000“劳改发型，不伦不类。”\u3000\u3000刘丽丽腹诽。\u3000\u3000“老板，来看房啊，中意两居还是三居？\u3000\u3000您坐一下，售楼部在一楼，我叫他们联系你。”\u3000\u3000“不用，外面贴了招聘信息，我上来看看。”\u3000\u3000“请稍等，人事部在开会。”\u3000\u3000年轻的求职者，穿着和搭配，都不够得体。\u3000\u3000要是戴着帽子，马上变成水电工。\u3000\u3000此次的面试结果，刘丽丽并不看好。\u3000\u3000恒富公司法人代表，原本是搞工程建设的。\u3000\u3000主要承建一些市政业务，和三产改建等项目。\u3000\u3000公司第一次，开发天悦居这种住宅楼盘。\u3000\u3000立项、选址、规划、审批、人防等手续，均已完善。\u3000\u3000公司各个部门的架子，基本搭好。\u3000\u3000在副总林锡明的主持下，正细化职能。\u3000\u3000填充专业人员。\u3000\u3000“请进去吧，走廊直走，右手边第二间。”\u3000\u300010分钟后，刘丽丽挂掉电话，礼貌回答。\u3000\u3000常晓浩来到人事部，“你好，我来面试。”\u3000\u3000“请进，坐。”\u3000\u3000“应聘什么职位，工程还是物管？”\u3000\u3000今天的早会，开得很成功。\u3000\u3000张红旗心情不错。\u3000\u3000对没有聘问，直接过来面试的人，玩笑一把。\u3000\u3000事物根源，有迹可循。\u3000\u3000这家公司，在本地小有名气。\u3000\u3000眼前的胖子，很不严肃。\u3000\u3000“我想应聘，房产办证专员。”\u3000\u3000“嗯，有学历和相关经验吗？”\u3000\u3000张红旗想着，这活可不能让新手直接干。\u3000\u3000需要有人带一段时间，或者以前接触过。\u3000\u3000常晓浩从帆布包里拿出身份证、毕业证。\u3000\u3000“我大伯在莞城房管局，房产股工作，我在他那学习过。”\u3000\u3000张红旗翻看手中证件，“那里待遇很不错。”\u3000\u3000“我大舅在鹏城建委，设计院工作，房产外勤了解一些。”\u3000\u3000常晓浩口中的大伯和大舅，正在出外勤摆对联。\u3000\u3000房产办证专员，确实要和这些部门打交道。\u3000\u3000高中学历，大差不差。\u3000\u3000张红旗朝年轻人点头，示意他继续。\u3000\u3000“贵公司的发展潜力和前景，有目共睹。\u3000\u3000我申请加入团队，提升专业素养，一起奋斗。\u3000\u3000并且···\u3000\u3000相信···”\u3000\u3000“呃···好，好，你先坐会。”\u3000\u3000···\u3000\u3000常晓浩口干舌燥，讲了一堆废话文学。\u3000\u3000“你们好。”\u3000\u3000人事部几条咸鱼，回馈一波无情点头。\u3000\u3000张红旗放下诺基亚3210，拿着一张表格走进来。\u3000\u3000“今天周一，这样吧，周五下午5点前，把资料带过来。\u3000\u3000待遇的话，包吃住，试用期工资800块。\u3000\u3000一个月后，双方没问题，转正式员工。\u3000\u3000工作和加班，由部门经理，灵活掌握。”\u3000\u3000800，包吃住，还是试用期。\u3000\u3000现在是2000年，不是2005年。\u3000\u3000常晓浩同一时间，在纺织厂，第一月才拿到360。\u3000\u3000他来之前，想着500到600就可以接受。\u3000\u3000灵活掌握，就是个筐。\u3000\u3000要装人咩？\u3000\u3000难不成，这里有什么猫腻？\u3000\u3000姓张的，刚才出去干嘛了？\u3000\u3000这是我的起点？\u3000\u3000嘶，工资倒是不低。\u3000\u3000奖罚、合同、保险、都没提。\u3000\u3000爱提不提。\u3000\u3000情况不对，提桶跑路就完了。\u3000\u3000“好的，谢谢。”\u3000\u3000张红旗觉得，今天有些草率了。\u3000\u3000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招人。\u3000\u3000看来，老叶那边担子不轻啊。\u3000\u3000前台。\u3000\u3000常晓浩开启雷达扫描，卫星定位。\u3000\u3000漂亮的女孩，没佩胸牌。\u3000\u3000中评。\u3000\u3000刘丽丽扑闪着大眼睛，浑身不自在。\u3000\u3000···\u3000\u3000一楼水泥路面上，歪歪扭扭停着几辆中巴。\u3000\u3000对面草地上，戴草帽的保洁阿姨，拿着大剪子找平。\u3000\u3000一辆上了锁的自行车，倚在刚种不久的棕榈树上。\u3000\u3000中年男子独坐假山旁，隔着涤纶袜子，双足互搓。\u3000\u3000表情狰狞后，万物释然。\u3000\u3000保安手握对讲，站在一辆老皇冠侧边，喊着“打死佢。”\u3000\u3000司机探出头来，伸长脖子向后望去，右手回了半圈儿。\u3000\u3000丢出一包“五叶神”。\u3000\u3000几个孩子，蹲在水池边，相互泼水。\u3000\u3000小女孩站起来，摩挲一把脸，嚎啕大哭，“piapia”跑进售楼大厅。\u3000\u3000售楼大厅。\u3000\u3000小姐姐们，宛如一只只勤劳的小蜜蜂。\u3000\u3000左手抱合同，右手指挥杆，穿梭于沙盘中央。\u3000\u3000激情讲解。\u3000\u3000通透和采光，香水和汗水，混合交集在一起。\u3000\u3000激发着各色人等的内心欲望。\u3000\u3000野蛮生长，充斥在这时代里的每个行业，每个角落里。\u3000\u3000他们更像主流。\u3000\u3000门口，硕大的鸟瞰图。\u3000\u3000那逼真的梯形递增，V形江水，蜿蜒流过。\u3000\u3000小到离谱的容积率。\u3000\u3000大到夸张的绿地率。\u3000\u3000“嗐。”\u3000\u3000常晓浩收回目光，一切都是那么的迷人。\u3000\u3000这里的一期，连个电梯都没有。\u3000\u3000等业主们有了更高的追求后，才会集资加装。\u3000\u3000江里漂着柴油，清蒸罗非不用生姜。\u3000\u3000市民乐园，离这五公里，不知又被谁代表了。\u3000\u3000通通纳入效果图里。\u3000\u3000多年以后，随着周边的配套越来越完善。\u3000\u3000这里会成为，城区一处适合居住的老小区。\u3000\u3000天悦居，未来可期。\u3000\u30002000年的春天到了。\u3000\u3000还有一个月，农历除夕。\u3000\u3000说到除夕，他就想到了美食。\u3000\u3000重生后，虽然没有系统傍身，但他有嗅觉探测设备。\u3000\u3000鼻子。\u3000\u3000一棵老歪脖子树下，两荤一素的盒饭，只要2块钱。\u3000\u3000快餐，不讲价。\u3000\u3000饭管饱，汤随便喝。\u3000\u3000干饭大舞台，有嘴你就来。\u3000\u3000趁附近老饕未到，第一时间，霸占不锈钢汤桶。\u3000\u3000捞出里面最粗的一根筒骨。\u3000\u3000啃光上面的嫩肉，再插上一根吸管。\u3000\u3000“呲溜。”\u3000\u3000美美哒。\u3000\u3000···\u3000\u3000常晓浩美美的躺在杂间小床上。\u3000\u3000拍着没长膘的小肚子，望向天花板上的白炽灯。\u3000\u3000灯光恍惚的眼皮直打架，叫人昏昏欲睡。\u3000\u3000他走出小区，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闲逛。\u3000\u3000对面新落成，蓝色玻璃幕墙的大厦里。\u3000\u3000一楼吧台，坐个女人。\u3000\u3000瞅着眼熟。\u3000\u3000走近一看，这不是天悦居前台那个女孩么。\u3000\u3000这身打扮，够潮。\u3000\u3000“靓女，好兴致。”\u3000\u3000“晓浩来啦，最近还好吗？”\u3000\u3000刘丽丽支着下巴，打个响指。\u3000\u3000服务员走来，送上一杯绿茶。\u3000\u3000“冒昧问下，我们刚认识，你叫我晓浩？”\u3000\u3000他想了好一会，确实是早上见的第一面。\u3000\u3000“你装模作样的时候，真的好搞笑，咯咯。”\u3000\u3000刘丽丽放下酒杯，弹出一颗娇子X。\u3000\u3000眼神迷离。\u3000\u3000缭绕间，亦真亦幻。\u3000\u3000“这个吧台的设计者，是欧洲著名设计师，Kelly女士。\u3000\u3000我还请了港城的司徒先生，来定财位和文昌位。”\u3000\u3000刘丽丽双腿交叠，漫不经心般的轻摆。\u3000\u3000脚尖勾着，即将滑落的藏青水钻细跟鞋。\u3000\u3000“你猜那几条是什么鱼？”\u3000\u3000“看样子是金龙鱼，这个不便宜。”\u3000\u3000他觉得这么大的鱼缸，养三条刚好。\u3000\u3000“不是很贵啦，小的那条，也就一部十三香的价钱。”\u3000\u3000她仰躺着脸，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u3000\u3000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u3000\u3000···\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