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幕 突进（上）（1 / 1）

(\u3000\u3000“坚持住！马上就到港口了！”亚斯兰紧抓住身前的栏杆以稳住身形，在强风与巨浪的夹击之下，亚斯兰感觉脚下这艘船随时会被撕裂。\u3000\u3000身旁的独眼老人全神贯注地掌舵，大风大浪他遇到过无数次，但这次不同，除了这明显不正常的风浪之外，那些似乎随时会砸下来的巨大触手压迫着他的神经，他知道，一旦那些由砖石房屋以及其他东西组成的触手决定对他们这艘船发起攻击，那么这艘船上的人一个也活不了。\u3000\u3000幸运的是，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莱文克帝国的海军战舰正不间断地用魔法轰击着这个由城市变化的巨大怪物，为他们吸引了注意力——\u3000\u3000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u3000\u3000“看到了！”一名船员手指前方大喊，亚斯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隐秘的港口因为正慢慢脱离地表的城市而显露出来，但照现在的速度，他们恐怕很难在这个巨大的怪物飞上天之前赶到那里。\u3000\u3000那样一来，经由秘密港口直接突袭议会大楼的计划将彻底破产，而他们这艘普普通通的商用护卫舰，在这样一个庞然巨物面前想必也会被瞬间毁灭。\u3000\u3000一定要赶上——亚斯兰咬牙，但船不是他的双腿，不论他多么焦急，船速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很难那再变快。\u3000\u3000“小心！”\u3000\u3000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随后一阵强烈的冲击让所有人都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等人们浑身湿透地爬起来时，他们发现一根巨大的触手直直地打穿了船身，正在一点点地将整艘船卷住举起来；不仅如此，从那根触手的各个角落里，难以计数的扭曲怪物不断钻出，或爬或走地涌向即将被绞碎的船只。\u3000\u3000“准备动手！”亚斯兰大喊，但不论是他的部下们，还是他自己，此刻都是两股战战，甚至连拿着兵器的手都在颤抖。这些怪物他们之前就遭遇过，但此时，怪物们看上去却比以往更加的恐怖、更加的疯狂、更加的不可名状，那种直接冲击灵魂的恐惧狂妄地撕扯着人们的理智，即便是这些一直以来无所畏惧的这些“亡命徒”们，此刻也都处在崩溃的边缘。\u3000\u3000亚斯兰无法去思考这突然而强烈的恐惧究竟源于何处，他感到自己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困难，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着，慢慢变得模糊——不，不是模糊，而是自己那正在逐步沉入疯狂怀抱的大脑正在一点点拒绝理解眼前的一切，耳鸣封锁了他的听觉，被这恐惧的风暴肆无忌惮侵蚀的理智所意识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些仿佛品尝到了人们恐惧的怪物，正露出狞笑般的表情飞奔而来。\u3000\u3000“吼！”\u3000\u3000不知从何而来的吼声，让所有人的心跳都为之暂停了一拍。\u3000\u3000但在这短暂的心肺停止之后，亚斯兰发现：自己因为这一声吼而恢复了理智，不只是他，船员们虽然仍旧感到恐惧，但却不再因为理智的逐渐破碎而愣在原地，他们开始挥舞起武器，与扑上来的怪物们交战。\u3000\u3000下一刻，亚斯兰就知道了这救了他性命的吼声的来源——\u3000\u3000甲板中央爆炸开来，一个身影跃向半空，随后径直砸向绞住船身的触手，三五个大汉才能合抱的砖石触手因这一击而彻底粉碎，随着船只重新落回海面，那个身影也落到了甲板之上，那手执战矛的身影，亚斯兰无比熟悉。\u3000\u3000“你们（脏话）在干什么？这么点臭鱼烂虾也能把你们吓到腿软吗？”佩斯迪兰斯一枪扫飞了几个扑上来的怪物，她自然知道船员们是受到了直接针对灵魂的攻击，但这不妨碍她大声怒喝：“现在的人类雄性已经软弱到这一步了吗？都给老子拿出勇气来！”\u3000\u3000佩斯迪兰斯的怒喝似乎真的具有魔法般的效果，船员们抛下心中残存的恐惧，开始利用手中的武器奋不顾身地与怪物们搏命。\u3000\u3000“小子。”佩斯迪兰斯轻易打飞几只怪物，来到亚斯兰身边。\u3000\u3000“佩斯迪兰斯阁下，你怎么在这......”\u3000\u3000“现在没空扯这些有的没的，这船要沉了，你打算怎么办？”\u3000\u3000佩斯迪兰斯说的没错，因为船身的那个大洞，他们想继续驾着这艘船前往秘密港口已经不可能了。\u3000\u3000“所有人上小艇！立刻逃离！”还活着的人基本也就只有甲板上还在奋战的这些了，虽然很危险，但只能把活命的机会赌在随船的小艇上。\u3000\u3000“老大你呢？”一名船员回头问道。\u3000\u3000“左舷还有一艘，你们赶紧走！”\u3000\u3000当然，亚斯兰自己并不打算跑。\u3000\u3000“佩斯迪兰斯阁下。”看着船员们陆续跳进小艇，亚斯兰来到佩斯迪兰斯身旁。\u3000\u3000“你看上去似乎不打算逃跑啊小子。”即便身处这样的情况，佩斯迪兰斯还是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笑容。\u3000\u3000“您不也有相同的打算吗？”亚斯兰回以微笑。\u3000\u3000“那是自然，老子打过的架多了去，从来没怂过。”佩斯迪兰斯笑道，“怎么，你也要陪着老子去冥府门口走一遭？”\u3000\u3000“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但请您务必带上我。”亚斯兰点头，“我知道秘密港口里的路线，有我在，可以更快杀到敌人的心脏。”\u3000\u3000“好小子。”佩斯迪兰斯说完，直接上前把亚斯兰扛到了肩上，“坐稳了！”\u3000\u3000佩斯迪兰斯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根触手上，然后高速冲刺的同时一边躲避着来袭的怪物与攻击，一边敏捷地在触手之间跳跃，眨眼间，二人与港口的距离便缩短了一半。\u3000\u3000似乎是察觉到了佩斯迪兰斯的打算，巨大的触手们接连改变自己的位置，紧接着，佩斯迪兰斯与港口之间再无跳板可用。\u3000\u3000“（脏话），这畜生还挺奸。”佩斯迪兰斯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u3000\u3000这时，两人听见下方传来了人类的怒吼，循声看去，发现本该乘小艇逃跑的盗贼协会成员们，此时正驾着小艇冲向港口方向，并不断地将手中的武器，以及从海面上捡起的各种残渣掷向那一根根庞大的触手。\u3000\u3000“有本事来啊你这怪物！”\u3000\u3000“上啊兄弟们，给老大打掩护！”\u3000\u3000“给我看这边畜生！”\u3000\u3000“让你看看德拉克洛斯男人的骨气啊混蛋！”\u3000\u3000......\u3000\u3000男人们怒吼着，朝着死神的脸挥出了自己的拳头。\u3000\u3000小艇穿过风浪，接近了港口。\u3000\u3000随后，一根触手重重砸下，小小的扁舟被彻底粉碎，但触手的这一击，也为佩斯迪兰斯搭建了跳往港口的最后一个平台。\u3000\u3000“是群好小伙。”佩斯迪兰斯再次跳起，终于带着亚斯兰一同踏上了港口的地面，而整座德拉克洛斯，也在此刻脱离了地面，开始逐渐升向半空。\u3000\u3000“带路。”放下亚斯兰的同时，佩斯迪兰斯回身一枪打碎了一根袭来的触手的末端。\u3000\u3000“请跟我来。”亚斯兰最后看了一眼小艇消失的地方，咬牙起身，朝着港口内迈开了双腿。\u3000\u3000通向议会大楼的路，出乎意料的顺畅。\u3000\u3000似乎已经变成了某种生物的肠道一样组织的通道中，不时会有一些怪物从墙上“生长”并“剥落”下来，但每次都在站稳之前被佩斯迪兰斯手中的“邪龙之眼”打碎。\u3000\u3000“恶心。”这是佩斯迪兰斯给出的唯一、但也非常贴切的评价。\u3000\u3000亚斯兰没什么出手的机会，出现的怪物会被佩斯迪兰斯迅速解决，他只需要担心那些会从墙壁上渗出的强腐蚀性黏液，或者会从某个地方垂下然后卷起自己触碰到的东西并将之“拉入”墙壁的长舌头一样的东西——亚斯兰已经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外套，不打算再失去别的。\u3000\u3000自己或许真的正奔跑在某种生物的体内，亚斯兰心中冒出这么个想法。可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头由德拉克洛斯转化而来的生物，为什么内外都是如此的丑恶？虽然过去的这二十年里德拉克洛斯的内部的确腐朽至极，但亚斯兰一直觉得这座城市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u3000\u3000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就在议会大楼——亚斯兰想起之前看到的，向天际喷发着不祥浓雾的议会大楼，尽管只是直觉，但他愿意赌上这一把。\u3000\u3000“还有多远？”佩斯迪兰斯的语气里不免带上了不耐烦，待在这种地方让她很恼怒。\u3000\u3000“前面就是了。”话音刚落，两人就看见了通道的尽头——一扇门，一扇血肉构成的，足有四人多高的大门。\u3000\u3000怎么回事？亚斯兰呆住了，这里的确本该有扇门，但绝对不是这个样子。\u3000\u3000几只大小不一的眼睛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挪到了门上，盯着两人，接着便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十数根还滴着血的触手向着两人高速袭来。\u3000\u3000“给老子滚开！”随着金光闪过，那些触手被佩斯迪兰斯一击烧成了灰烬，那几只眼睛也像是受了极大刺激般逃到了门后。\u3000\u3000“小子，是不是就是在这后面？”\u3000\u3000“不出意外的话，是的。”面对这样的异变，亚斯兰不敢再百分百断定。\u3000\u3000“那就是了！”佩斯迪兰斯摆好架势，金色的光芒开始向枪尖汇聚。\u3000\u3000“长成这样，”佩斯迪兰斯咬牙切齿，向前猛地踏出一步。“就别（脏话）给老子出来恶心人！”\u3000\u3000光芒炸裂，亚斯兰不得不闭上眼睛以躲避着耀眼的光，热浪紧随其后暴散开来，以至于亚斯兰一度以为自己烧起来了。\u3000\u3000再次睁开眼时，亚斯兰发现：不仅那扇门已经无影无踪，就连周遭的通道，也在那光芒的灼烧下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过，不远处那些未被灼烧的“东西”，正在快速的生长，重新覆盖住被佩斯迪兰斯烧尽的地方。\u3000\u3000正当亚斯兰的注意力被那些快速生长的生物血肉一样的东西吸引时，他突然感到胸口一热，似乎一股暖流从胸口流进了他的身体。他急忙回头，正好看见了佩斯迪兰斯收回的手，以及手上渐渐黯淡的红光。\u3000\u3000“这......”\u3000\u3000“给你保命用的，接下来，我估计就没什么余力能护着你了。”佩斯迪兰斯看向那扇被烧毁的门后方的黑暗，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说道：“让你原路逃出去似乎也不现实了，走吧，人家等着咱们呢。”\u3000\u3000亚斯兰曾在别人处见过佩斯迪兰斯脸上的那种神情——明知可能会死但依然挺身向前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神情。\u3000\u3000“佩斯迪兰斯阁下，我们是否在这一带找地方固守等待援军赶到比较好？”亚斯兰提议到，他并不怕死，但与其让佩斯迪兰斯这个级别的战力白白牺牲，倒不如等莱文他们赶到之后再一同行动。\u3000\u3000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若是什么也没做成还折损一员大将的话，他可没脸去见用命为自己开辟了道路的部下们。\u3000\u3000“嘿，小子，你以为老子为什么会偷偷跑到你的船上？”佩斯迪兰斯回头，飒爽一笑。按照原本的计划，亚斯兰的队伍要在帝国海军和莱文等人配合城内的反抗势力吸引敌人注意的同时利用秘密港口突袭议会大楼，利用船上的大量燃油和魔法道具炸毁这里，而为了确保这一别动队能成功，佩斯迪兰斯等己方强大战力在正面战场大闹是必须的。“只要老子抢先一步干掉对面的老大，艾丽西亚她们就不用费事了，那小姑娘要是在这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老子会很头疼。”\u3000\u3000“您......”\u3000\u3000“放心吧，老子不会输给这种货色。”佩斯迪兰斯轻蔑地看向前方。\u3000\u3000“明白了。”亚斯兰点头，“那么，还请您允许我同行，在下不擅长武力，但死之前给敌人来上两刀还是能做到的。”\u3000\u3000“哈，这才对，走吧。”\u3000\u3000朝着门后的黑暗，两人踏出了坚定的步伐。\u3000\u3000议会大楼内的状况，比亚斯兰预想的要正常很多。\u3000\u3000他本以为，这个地方被那些恶心而不祥的血肉腐蚀的程度会比外面的通道更严重，但恰恰相反，这里面很整洁，整洁的就像直到不久前，那些来自各阶层的代表们还在这里举行过优雅的会议与宴会一样。\u3000\u3000“哼，把外面搞得一团糟，自个家里倒是弄得干干净净。”佩斯迪兰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她似乎真的受到了对方的“邀请”，正毫不犹豫地前进着。\u3000\u3000这个方向亚斯兰知道，是大会堂，当年代表们一同议事，决定这座城市未来的地方。\u3000\u3000来到大会堂门前，佩斯迪兰斯毫不犹豫地一脚将大门踹飞了出去，随后映入两人眼中的，是密密麻麻地、或是被吊起或是被“粘”在墙壁上的人体。\u3000\u3000亚斯兰勉强能认出其中一些人：有德拉克洛斯周遭享有一定名声的佣兵、有城内有头有脸的黑道领袖、有身价万贯的大商人......\u3000\u3000穿过这数不清的人体之后，正对着入口的，曾属于“总代表”的椅子上，一个人，或者说一副枯瘦的近乎骨架的身体坐在那里，那颗从一开始就被众人所知的闪着红光的球，此刻就放在那具身体前的桌上，那红光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是那样的压抑、不祥。\u3000\u3000“你们，来，了。遗留者和，高贵，者，的子嗣。”那具身体动了，会堂内数不清的身体都懂了，让人肉麻的摩擦声中，这句话似乎来自四面八方，与此同时，那个球散发的红光也活跃起来。\u3000\u3000“你认识......”\u3000\u3000“别和这东西说话。”佩斯迪兰斯制止了亚斯兰，然后无畏地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都会有炙热的魔法能量从她身上爆发，无形地烈焰灼烧着周遭的一切，痛苦的尖啸不知从何处传来，佩斯迪兰斯毫不在乎，她继续前行着，魔法的火焰愈发炽烈，几乎在亚斯兰眼中真实地显现出来。\u3000\u3000“遗，留者，你伤，不到孤。”那具身体似乎很不舒服地在椅子上僵硬地扭动着，红球也散发出更强的光芒。\u3000\u3000“是吗？”这一刻，魔法所铸造的火焰彻底显现，巨大的双翼在佩斯迪兰斯身后展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亚斯兰隐约听到肉体破碎的声音，他看向四周，发现周遭的那些人体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爆开来，在半空中化作灰烬。\u3000\u3000“竟敢，违抗神，的，旨意。”苍老的声音里流露出怒意，红球的光芒更强烈了。\u3000\u3000“去（脏话）的神！”佩斯迪兰斯怒喝，毫不退缩地与那光芒对抗。\u3000\u3000“呃......”对于只是一介凡人的亚斯兰而言，两股强大的魔法之间的碰撞甚至连余波都是那样难以忍受，他不得已蹲下身子，但一股来自体内的能量却在这时涌现，保护住了他的身体，使得他不会像周遭那些人体一样被撕裂、烧尽。\u3000\u3000“不，过是，下等生，物。”苍老的声音真的愤怒了，那具身体几乎是剧烈的抽搐着，隐约中，亚斯兰看到那仿佛要侵蚀吞噬一切的红光中，一个庞大的身影正张牙舞爪，想要摧毁佩斯迪兰斯。\u3000\u3000“在神的，面前，跪下，臣服！”一股强大的魔法威压几乎让亚斯兰趴到了地面，但佩斯迪兰斯依旧稳稳地站着。\u3000\u3000“我说过了。”佩斯迪兰斯咬牙，“去（脏话）的神！”\u3000\u3000魔法能量彻底爆发，亚斯兰像飓风中的纸片一样被刮起，重重地撞在了会堂另一边的墙上，疼痛几乎让他失去知觉。\u3000\u3000等到亚斯兰从头昏脑胀之中恢复神智时，他发现原本会堂内那些密密麻麻的人体此刻都已变成了漫天的灰烬，在不远处，佩斯迪兰斯倚着“邪龙之眼”，半跪在地；而那具身体以及红球，此刻都没了动静，再仔细看时，亚斯兰发现那红球上有一道可怕的裂口，几乎将其分为两半。\u3000\u3000“佩斯迪兰斯阁下！”亚斯兰急忙跑上前去确认佩斯迪兰斯的状况，后者的呼吸很沉重，脸上的那些符文也变淡了很多，几乎看不出来了。\u3000\u3000“嘿，你没死啊。”即便如此，佩斯迪兰斯还是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容。\u3000\u3000“没想，到，区区一只，长了翅，膀的虫子，竟能，做到这，一步。”\u3000\u3000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亚斯兰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透了。\u3000\u3000他回过头，发现那颗球依旧暗淡无光，甚至“咔嚓”一声碎作两半；但同时，座椅上的那具形同枯骨的身体，从胸口开始，如同茧一样破开来，仿佛链接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般深不见底的裂口中，一个“人”爬了出来。\u3000\u3000面对那具站立之后有两人高的漆黑壮硕躯体，亚斯兰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压迫感。\u3000\u3000“虫子，表现可佳，但，终不过是，虫子。”高高在上的那张脸上没有五官，但亚斯兰能肯定对方在看佩斯迪兰斯。\u3000\u3000“小子，快走。”佩斯迪兰斯强撑着想站起来，但随即又跪了下去。\u3000\u3000“高贵者，的，血脉，孤，需要。”\u3000\u3000“快跑！”\u3000\u3000“我拒绝！”亚斯兰拔剑出鞘，挡在了佩斯迪兰斯面前。“佩斯迪兰斯阁下恢复之前，我会拼尽全力挡住这家伙。”\u3000\u3000“你......”\u3000\u3000“请放心。”亚斯兰回头一笑。若用理智来抉择，那么他的确应该逃跑，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威胁到面前的敌人，而在外面，在那座小岛上，还有很多人需要他的引导。\u3000\u3000但至少这次——\u3000\u3000“我打算任性一次。”亚斯兰剑指那张没有五官的脸。\u3000\u3000“猴子，违抗神，明，大罪，但，值得玩乐。”对方的语气里似乎带有嘲讽的意味。\u3000\u3000接下来，对方应该会像玩弄猎物一样将自己慢慢折磨致死吧？不过无所谓，只要自己能在死前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至少足够佩斯迪兰斯恢复到能够逃出去的时间，就够了。\u3000\u3000至于他曾答应众人的，重新将“黄金时代”带回德拉克洛斯的承诺——\u3000\u3000你会做到的，对吗？\u3000\u3000亚斯兰心中浮现出某人的面孔，祈祷着他和同伴们能无事，也祈祷着他们能尽快赶来。\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