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诗人的棋盘（12）（1 / 1）

(\u3000\u3000戴晴什么也没问，就连探寻的态度也未曾表露。太阳下山后，她便一股劲地在和我说着这两天她所遭遇的事。\u3000\u3000“其实，变成天鹅的体验还挺奇妙的。”\u3000\u3000说这话时，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可以飞得很高，就像鱼在水里游那样，风会把我往上托……陆地变得好小，人更是完全看不见。”\u3000\u3000我摆弄着篝火，手上有些事情做，我也能静下心来听她讲述。\u3000\u3000“然后——对了对了，这件事得跟你说一下。”\u3000\u3000在她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前，我也已经把有关杜鸣橙，温乙未和许承的情况告诉了她。\u3000\u3000“在《野天鹅》原来的版本里，海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国家吗。故事正常发展下去，你就会和那个国家的国王结婚什么什么的。”\u3000\u3000“你是想说有关那个‘战争’的事情吗？”\u3000\u3000我的大哥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了我，现在除了戴晴这个“年纪最小”的“哥哥”，其他人都离我们远远的。\u3000\u3000不过，弥漫在我们中的并不是通常想来的那种尴尬的气氛。作为故事中人物的他们确确实实地与我分别了半载有余，但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只觉得拖累了我。\u3000\u3000……就连这点，都和原来那群温柔的傻瓜一模一样。\u3000\u3000“战火已经蔓延到各个地方了。”\u3000\u3000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忧心的神色，“先前那个王后说过，‘拥有我的力量，统一所有国家也不在话下’……我就是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u3000\u3000“嗯……”我尝试去跟着她的思路走，“如果许承没骗我们，这个属于棋盘游戏也没能检测出的……”\u3000\u3000“你啊。”\u3000\u3000戴晴用手轻推了一下我的额头。\u3000\u3000火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u3000\u3000【真是个笨蛋，怎么在枫佑生活还能这么天真】\u3000\u3000【那个情报中介的话连我都不敢全部相信，你却还能一直把他往好的地方想】\u3000\u3000【……温柔和善良可不是这么用的】\u3000\u3000喂，我听到你管我叫笨蛋了——虽然很想这么吐槽，最终我还是没有说出口。\u3000\u3000“听好了，教你一件事。”\u3000\u3000戴晴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我也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u3000\u3000“在枫佑城，想要生存下去，最重要的一点——只有这一点要牢牢记住。”\u3000\u3000“不要放弃自己的思考。”\u3000\u3000“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多思考，多去想。”\u3000\u3000“每样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有时候就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都不能相信——只有思考不会背叛你。”\u3000\u3000“嗯……”\u3000\u3000“另外一提，如果你敢拿‘那我为什么要信你’来杠我，我就要用铁拳制裁你了。”\u3000\u3000戴晴学别人抬杠的口气真是惟妙惟肖，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很有诱惑力的念头。\u3000\u3000“那你具体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u3000\u3000我虚心请教起这位看起来对逆境生存很有一套的前辈，她也立刻摆出了威严满满的姿态。\u3000\u3000“首先，所有事情都有起因，有起因才能衍生出结果。”\u3000\u3000“暂时不管这个故事里王后的异常是许承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出了什么状况，目前看来，她对于‘展示自己的力量’这件事有异常的执念——不管是把我们变成天鹅，还是对其他国家挑起战争，都是这个执念的具象化。”\u3000\u3000“另一个执念似乎就是‘独占温乙未’……”\u3000\u3000“你这个说法听起来太怪了。”我感觉自己的胃正在抽搐，没吃饱饭的饥饿感和意识到这件事的恶心感同时袭来。\u3000\u3000“别插嘴，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叫法了，就暂时这么说——眼下我们姑且还是断定，温乙未已经和王后结为同盟关系了比较好。”\u3000\u3000“也就是说在你看来，战争这件事其实能归因到王后的执念上？”\u3000\u3000我把话题拉了回来，想听听她进一步的见解。\u3000\u3000“没错，王后的魔法无疑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果能知道她的魔法靠什么驱动，又或者有什么消除她执念的办法，我们应该就能顺利度过这个故事。”\u3000\u3000戴晴说罢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露出了苦笑。\u3000\u3000“其实，原作也挺不合理的。拥有能把王子们变成天鹅力量的王后，又怎么会被苦苦挣扎才变回人类的主角们逼上绝路呢？”\u3000\u3000“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看的是这个版本吗？我看的版本里，到主角艾尔莎和别国的国王结婚就结束了。”\u3000\u3000戴晴更丧气了，她缩成一团，开始用小树枝去捅火势渐弱的火堆来。\u3000\u3000“我的想法就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完全没有头绪——该怎么解决这个魔法呢？虽然变成天鹅是挺不错的，但我也不想永远留在这个棋盘里啊。”\u3000\u3000“……”\u3000\u3000我回忆了一遍这个故事从最开始到现在所经历的所有事，最后，停在了杜鸣橙展示给我看的那张纸条上。\u3000\u3000“我记得是……”\u3000\u3000【我嫉恨无忧无虑之人，而言语能将他们尽数流放】\u3000\u3000伍拾伍出声提醒道，我则在心底暗暗向她道了声谢。\u3000\u3000“言语中包含有魔力，这是肯定的。”\u3000\u3000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但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何就能说出含有魔力的语句呢？\u3000\u3000要知道，就算是能使役灵子的魔术师们，也得靠结阵才能做到特定的事情。\u3000\u3000“满足特定条件，付出某种代价……”我思考着王后魔力的来源，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件事。\u3000\u3000许承的提示的确够多了。\u3000\u3000“我嫉恨无忧无虑之人”这个句子本身，其实就昭示了魔法使用的条件——！\u3000\u3000因为嫉恨着王子们，所以她才能用出将它们变为天鹅的魔法；\u3000\u3000因为嫉恨着和平，所以她才能挑起战争；\u3000\u3000因为嫉恨着……我，所以她才能让我对温乙未的信任出现裂痕。\u3000\u3000“用言语流放”，指的恐怕是将一切美的，良善的，真实的向着破败褪色的方向转变。\u3000\u3000而如果我来使用，就能将这些苦痛加诸于她，从而让我们能顺利通过这个故事。\u3000\u3000……\u3000\u3000夜色深了，其他人都已睡去。\u3000\u3000我没能睡着。\u3000\u3000言语在这个故事中的确有其力量，我试着对海边趁着涨潮爬上海滩的螃蟹说了些诅咒的话语，它立刻便口吐白沫，不再动弹了。\u3000\u3000海浪带走了它的身体，但我依然心有余悸。\u3000\u3000如果在故事的最开始，王后没有对我们说什么“变成天鹅”……这个棋盘早就结束了。虽然看一开始棋盘方的态度，他们不会允许这样的流程实现，但如果我没能发现这件事，在后续可能的与王后对峙时，就会毫无疑问地落入下风。\u3000\u3000那现在呢，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吗？\u3000\u3000——用最恶毒的方式诅咒我的敌人，用锋利的，言语制成的剑夺取胜利。\u3000\u3000星空俯视着我，它当然不会给我答案。\u3000\u3000……只剩我自己去抵达终点了。\u3000\u3000第二天，我的十一位“哥哥”们又重新变回了天鹅。他们拉起了一张昨夜赶制的大网将我笼在其中，虽然我自我感觉很像是被天鹅们的陷阱抓住了，但目前只有这种方法能赶路，我也只好遗憾接受。\u3000\u3000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更快了些。没一会儿工夫，太阳便已落下又升起。这一次，他们没有重新变回人类，故事中也失去了需要停下脚步的部分。\u3000\u3000在我感觉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便抵达了目的地。被常青藤掩盖起来的山洞内，我似乎已经看见柔软的床和枕头在等着我了。\u3000\u3000我不是天鹅，被不那么结实的网挂着飞在天上，还是会感觉到相当的不安的，更别提我前一天晚上根本没怎么睡好了。没去管山洞里到底铺着干草还是只有阴冷的地面，我倒头就睡。\u3000\u3000“看起来，你已经把握住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了，小女孩。”\u3000\u3000我的意识朦朦胧胧，处于清醒与昏迷的边界。恍惚间我有了种回到宫殿的错觉，但很快我便意识到，我现在在谁的地盘。\u3000\u3000我的脚下是明净透亮的瓷制地板，我所在的走廊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有的描绘着夜半河畔的森林，有的则描摹了春尽时池塘的一角。\u3000\u3000“这个故事的关键就是‘言语’。”\u3000\u3000我也不再和他废话，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u3000\u3000“言语中含有力量，而力量来源于嫉恨这一情感。”\u3000\u3000“没错！”他双手一拍，接着便露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u3000\u3000“不过，我还以为你能更早察觉到呢。”\u3000\u3000“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聪明还真是抱歉了啊——！”\u3000\u3000我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真要说的话，我其实不是那种擅长动脑子的人。\u3000\u3000虽然以前在第三研究所担任副所长时，我也解决过那么几起事件，但与其说是凭借“聪明才智”，倒不如说是因为“经验丰富”。\u3000\u3000应对突发情况时的临危不乱，对新知识的接受程度……这些东西早在很久以前就被磨练出来了。\u3000\u3000现在比起以前，也不过是多出了那么些许的运气而已。\u3000\u3000“那么，你已经找到最简单的通关方法了。”许承倚靠在走廊的一侧，“小小剧透一下，在不久之后，你就会直面那位王后了。”\u3000\u3000“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并拢了右手的所有手指，在自己的脖颈前划了一道，“就去诅咒她吧，就像她对你和你在乎的人所做的那样。”\u3000\u3000“……那么，为什么杜鸣橙会无法说话呢？”\u3000\u3000这一点我无论怎样也想不通，为何要剥夺杜鸣橙说话的能力。\u3000\u3000我的猜测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能指示出一条全新的道路。\u3000\u3000“——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另一个方法。”\u3000\u3000许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我的确没有猜错。\u3000\u3000“你所在的山洞附近与教堂的墓地里，生长着具有魔力的荨麻。这种植物和诅咒的话语很像，都会把人割伤，留下无法复原的疤痕。”\u3000\u3000“但，如果你能用手将它们搓成无法再伤害别人的头冠，就能把诅咒所带来的厄运全部消除。”\u3000\u3000“而代价是……”\u3000\u3000我们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已心知肚明。\u3000\u3000“代价就是，从这场梦醒来后到这个故事完全结束前，你不能说任何一句话。”\u3000\u3000许承垂下眼，随后又抬起头，“一旦你说话，这条路就会彻底封死，你再也无法回头了。”\u3000\u3000好吧，听起来非常吃力不讨好。不仅伤害自己，还会伤害我的朋友们。\u3000\u3000简直是一条让人只能看得见无底深渊的，通向地狱的路。\u3000\u3000“关于那个捣乱的家伙，有什么新情报分享吗？在之后的故事里，我们还是有可能遇到她的。”\u3000\u3000“很遗憾，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许承叹了口气，“我也只是个临时棋手而已，哪能被棋盘特殊照顾呢？”\u3000\u3000“说不定，之后为了整个棋盘游戏的稳定，我们会直接被舍弃呢。”\u3000\u3000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种半开玩笑似的认真，不过，我已经看见了这几句话背后隐藏的东西。\u3000\u3000“说谎。”\u3000\u3000过度的掩饰反而暴露了言语背后的真相——虽然这也只是我的直觉而已。\u3000\u3000“……哼。”\u3000\u3000他没有回答，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简短的气音。\u3000\u3000我从梦中醒来。\u3000\u3000……\u3000\u3000将荨麻外的刺用手磨去的过程实在有点痛苦，更何况我还没法和别人说我发现了什么。所幸这个故事没有要我编衣服，否则我恐怕要直接缴械投降了。\u3000\u3000山洞旁长着的荨麻足够我做出十一个头冠还绰绰有余，但故事依旧在推进。\u3000\u3000只不过，率先找到我的并不是故事中的那位异国的国王，而是大家的老熟人——那位精通嫉妒之人心理，笑声异常没品的王后。\u3000\u3000顶着我做的不伦不类的头冠，戴晴和其他十人挡在了我的面前。但他们依旧不是卫兵们的一合之敌。在我即将被押走前，戴晴死死地拽住了我的衣角，但最终只有布料撕裂开来的声音。\u3000\u3000手好痛，但是我内心的声音告诉我，要继续编织。\u3000\u3000……要拯救的人不止这十一个，被诅咒波及的人远不止这十一个。\u3000\u3000在最后时刻，我悄悄转身，向着她举起了手上的荨麻。她也读过原作，应该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更多。\u3000\u3000我被送上了囚车，但和原作一样，其他人的眼里仿佛看不见这些荨麻似的，任由我一顶顶地编织着。\u3000\u3000“看啊，艾尔莎，现在他们都认为你是女巫了。”\u3000\u3000王后窃笑的声音传来，她是真心实意地在感到高兴，对我的境遇感到无比的喜悦。\u3000\u3000到处都是交战后留下的痕迹，王后身着银色的盔甲，随侍她的国王的身后。温乙未骑在马上，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u3000\u3000衣衫褴褛的民众们站在道路的两旁，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我们。我编着一顶又一顶头冠，而后我决定，将它们抛下囚车。\u3000\u3000无论是卫兵还是王后都看不见的荨麻，民众们却能看见。有些人渐渐围在了那些头冠的侧旁，我则偏过头去，用手悄悄示意他们戴在头上。\u3000\u3000……没有人敢去尝试。\u3000\u3000我丢下了一顶又一顶，但它们都只是徒劳地被埋没在沙土里，即使再也没有尖刺去伤害他人也一样。\u3000\u3000囚车向着火刑架的方向进发，我手中的荨麻存量则已告急。\u3000\u3000我几乎就想要开口说话，王后就在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u3000\u3000“啾啾！啾啾！”\u3000\u3000不知何时，一只淡黄色的鸟儿衔来了一条长长的荨麻。我愣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从它嘴里取下那带刺的植物。\u3000\u3000鸟儿盘旋在囚车的上方，我则顾不上更多，赶紧开始用手磨去荨麻上密密麻麻的刺。\u3000\u3000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的手就已经鲜血淋漓了，但现在根本不是去管这些事的时候，我还剩一个选项——\u3000\u3000去赌温乙未的异常源于王后的诅咒。\u3000\u3000去相信我所认识的他一定会在最后关头变回原来的他。\u3000\u3000手在颤抖，我已经没法编出更多的头冠了，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后一顶。\u3000\u3000这上面沾满了我的鲜血，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凝固。\u3000\u3000——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算王后看不见这些荨麻，但我想把这顶头冠戴在温乙未的头上，势必会被她发现。\u3000\u3000必须得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行！\u3000\u3000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两人骑着马出现在了车队的前方。\u3000\u3000她们就站在火刑架下，一人提着剑，一人则两手空空。\u3000\u3000提着剑的是戴晴，表情有些瑟缩，但依旧没有后退的是杜鸣橙。\u3000\u3000她们怎么在这？\u3000\u3000还有洛华，她一直没有出现，又去了哪里呢？\u3000\u3000“喂！那边的丑八怪！”\u3000\u3000戴晴用剑直直地指着王后，杜鸣橙则被吓得一抖，身下的马儿也向侧旁躲了几步。\u3000\u3000“有本事就来和我单挑啊！”\u3000\u3000就是现在——！\u3000\u3000我回想着之前丢出宝石的感觉，将手上这顶仅存的荨麻头冠向着温乙未的头上套圈似地一丢……\u3000\u3000中了！\u3000\u3000那几秒的时间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屏住了呼吸，旁边的王后也注意到了我的动作，满怀憎恶表情地回过头来。\u3000\u3000温乙未全身都僵住了几秒，而在那之后，我看见的是他脸上……\u3000\u3000我所熟悉的表情。\u3000\u3000看见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能放心了。这下子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几乎要直接瘫倒在原地。\u3000\u3000车队停下了步伐。\u3000\u3000“喂，你们看！”\u3000\u3000在车队曾经经过的地方，有个孩子好奇地捡起了沾染有血的荨麻头冠，戴在了头上。神奇的是，他满身的脏污瞬间不见，变成了一套朴素但整洁的衣裳。\u3000\u3000“好神奇！明明都三天没吃东西了，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饿！”\u3000\u3000“怎么……怎么回事？”\u3000\u3000王后茫然四顾，原本沉默如同人偶的卫兵们脸上突然出现了人的神采，他们看着周围的同僚，随后看向了王的方向。\u3000\u3000“……唉，真丢脸。”\u3000\u3000扶了扶不怎么正的头冠，温乙未小声感叹了一句。\u3000\u3000“别……不要！”\u3000\u3000王后胯下的马开始嘶鸣起来，将她摔落在地。但她立刻便从灰尘中扑了起来，迎向了温乙未的方向。\u3000\u3000“不是这样的！我的计划，我的计划不可能失败！”\u3000\u3000她的眼角落下了慌张的泪水，“我什么都设想到了，我的力量连现实都能改变——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u3000\u3000她在说什么……？\u3000\u3000可能是因为手上的刺痛，可能是因为血流得有点多，我感觉耳朵深处传来了尖锐的蜂鸣声。远处阴暗的天空映衬着眼前这副败者最后的求饶图景，但我却怎么看怎么膈应。\u3000\u3000温乙未面无表情地看着撕心裂肺控诉着的王后，突然，他好像是笑了一下。\u3000\u3000“把王后逮捕，把公主释放。”\u3000\u3000随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故事迎来了终点。\u3000\u3000……\u3000\u3000老妇模样的许承居然就在火刑架的附近，看起来他应该是看了一场好戏。杜鸣橙则摘下了戴晴头上的头冠，戴在了那只为我衔来最后一枝荨麻的鸟儿头上。\u3000\u3000随后，那只鸟儿变成了洛华。\u3000\u3000“嘿嘿，这就是提示的意义啦。”\u3000\u3000还不等有谁发问，杜鸣橙就骄傲地说了起来，“既然我是‘王后’，那用言语把其他人变成鸟这样的事我当然也能做到啦。”\u3000\u3000“我在教堂的墓地那里待机了这么多天，都和每天夜里来墓地的女巫们混熟了，你们才出现。”洛华的语气里满是无奈，“还一出现就提这么古怪的要求，真是服了你们了。”\u3000\u3000“结局好就好。”戴晴终于也露出了轻松了些的表情，随后看向了温乙未的方向，“所以，你是真的被王后给控制了？”\u3000\u3000“别说了……”温乙未的表情已经清楚地展现出了他此时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的心理，“可恶，都怪我敏感纤细的内心有漏洞，才会被她趁虚而入！”\u3000\u3000“那么，恭喜你们。”许承鼓起掌了，“马上就是下一个故事咯。相信这一次，你们也能写出一份漂亮的故事。”\u3000\u3000“……”\u3000\u3000我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许承朝我眨了眨眼，又将右手食指放在了嘴唇前。\u3000\u3000场景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风也开始呼啸。\u3000\u3000我闭上了眼睛。\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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