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的假笑0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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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一霸吴伟宏名震四方以来,江福学院从未出现过这等画面。

平时阴沉脸凶神恶煞能吓哭同龄人,行事作为专横跋扈无法无天。

可这个早晨,他竟自己跑腿到窗口打饭,吓傻一堆同学和打饭大叔。

更匪夷所思的是,吴伟宏端来热气腾腾的米粥肉包,是送给一灰头土脸,身形清瘦的‘小马仔’。这小马仔昨天还帮他跑前跑后。

迫不及待在人家对面坐下,他眯眯眼笑得像个十八岁大傻孩子,求表扬地一喊。

“哥!喝粥!”

切身体会何为无地自容,金逸沅揉捏眉心,一再重复刚才的强调。

“我、我说了,我们按昨天、天那样来。”

吴伟宏煞有介事点头,转眼又马上忘光,兴高采烈舀起一勺粥,作势要递到他嘴边。

“哥!喝粥!不吃东西会肚子饿,没力气的,张嘴,啊!”

狄一玮几人齐排排乖巧坐在吴伟宏左右,硬着头皮学他舀起一勺,‘哄’新老大喝粥。

金逸沅静如死水的双目,眼神更死了。

昨天还在庆幸,这么轻松控制一个得力工具,今天他又被自己啪啪打脸,被迫张扬高调,弄得人尽皆知。

要知道,他才‘加入’闫天明的越狱小分队。

疤面还上回还没折腾够他。

闻元恺可能还对厕所一事耿耿于怀,等着揪出他。

心思几经辗转,金逸沅捧起碗小口吞咽。方法总归是人想的,虽然他常驻办公室单干至今,但对于周旋这些人之间,做到对自己利益最大化,他有把握。

热粥下肚,久未的舒畅满足。他放下碗,不禁觉得讽刺。

说好来体验金手指,结果基本每次都是这金手指给他招致祸患。好在他虽厌恶,却能继续承受。

唯一看似无解的问题,就剩他自身的残缺框架了。

两天已过,得到的零散补充很多,可他仍不知自己为何要拖着半死不活的躯体,要监护人在协议书上签字,自愿跳入火坑。

难不成,他发现这所学校下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宝藏?

如果是这样,他还真可能会进来。

在吴伟宏紧跟下慢慢走向B楼,金逸沅却在花坛前刹住,倏然抬头。

头顶是昨天去过的天桥,一道道白漆石柱林立,晨曦穿过其间,不见任何人影。

吴伟宏学他伸长脖子看了又看,不解问,“哥,怎么了?”

视线在其中一根石柱停留许久,金逸沅最后默默收回目光。

“没、没什么。”

或许是他的错觉,或许是他太敏感。他总觉得有人在那,向他投以长久而冰冷的审视。

楼下,一行人走进楼内。如若金组长能再多留心眼折返回来,便能知道他的判断并未出错。

石柱后,闫天明与任子杰小心翼翼探出身。

直到确认看不见金逸沅身影,任子杰才拍着胸脯,全身放松,他蹲地心有余悸道。

“可怕,我刚刚还以为我要被发现了。”

虽然被对方看见也没什么,但那锐利目光一扫,如针刺痛神经,使人心悸不已,无法直面。缓过这阵莫名的后劲,他担忧开口。

“闫少,我在406的人传来的消息如实,他们确实该对梁逸沅言听计从了。原因暂时未知,但跟吴伟宏肯定脱不了干系。”

闫天明倚着栏杆不语,手撑下巴,辨不出喜怒。

凭借多年来的了解,任子杰毫不避讳,直言道。

“这人确实不一般,可我总觉得,他并不是诚心要加入我们的。闫少,这比一开始就对我们抱有异心的人还要危险数倍。不能留。”

比起肉眼就能分辨的坏果子,内芯慢慢腐烂表皮光鲜亮丽,不知何时才爆|炸的,才最为恐怖。

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为了自身利益,在人背后捅上一刀。

越是细想越是忐忑,任子杰不禁喃喃。

“最好想办法,尽快除了他。”

闫天明噗嗤一声笑了,挺身拍着对方肩膀。

“那这样的话,我们跟那群人有什么区别?任子杰,放轻松,我们整个团队已经是铜墙铁壁,小小的饿老鼠,又能那我们怎样?继续做好分内任务。至于······我们可爱的小结巴。”

闫天明侧身低头,角度一点点下垂犹如面庞蒙上阴影。灰白分明的界限里,他那点朱砂泪痣,与少狼般深邃且凶光渐露的眼,是直击灵魂,使之震颤的魔曲。他亦似笑非笑,低声一语。

“就由我来摸一摸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跟随闫少以来,即在龙庆市到江福学院为止,任子杰从未见过对方露出这种神情。

唯一接近的,还是三个月前那场‘失控事件’里。以闫少名义欺侮诱骗少女的背叛者们,被单枪匹马闯入的闫少一网打尽。

但不知是谁提前通气转移被害人们,责任最后全甩到了闫少头上。

自那起,闫少便对‘背叛者’不留分毫情义,说是百倍偿还也不为过,无论对方是谁。

梁逸沅接下去要惨了。

即使视对方为潜在敌人,任子杰仍同情地想着。

而他怜悯的对象,已成为校内沸沸扬扬传言的‘神级人物’。

吴伟宏经昨天一事,彻底依赖上金逸沅,但有‘哥哥’的强硬命令,没在课间闲暇时跑来。

然而他没来,某些好奇者却蜂拥而至了。

七班教室外,走廊学生来来往往,人流量是以往十多倍。教室内,却是与之相反的死寂。

不知是否是错觉,金逸沅位置周围的桌子,统统拉开距离,他前后左右无比空旷。

金逸沅对此不闻不问,埋头写着排列组合数学题,察觉到视线抬眼放下笔。

韦成舟在座位上转身看着他,表情一言难尽,与他目光交汇时,明显瑟缩了一下,立即扭头坐正。

金逸沅望向窗外,情绪微微起伏。

从角落小结巴一跃成瞩目新老大,并非他最头疼的。而是该如何调整与闫天明那帮人今后的关系和距离。

看闫天明那招摇狂傲的性子,大抵无法忍耐手下的人比自己还猖獗,敌人的话另当别论。

思至此,金组长不禁摩挲下巴。

结成仇家似乎也可以啊。

他本身就是为内测而来,如果能借金手指之力一举踹飞原‘核心’,拉下神坛取而代之,但留人一命稳固世界,岂不妙哉。

当班以来,他亲眼见证太多例子。

不过那些被踹的都非世界‘核心’,只是往生亡魂为消执念设立的对象罢了。

构思半晌后,金逸沅选择放弃,重新执笔认真学习。

没有理由没癖好更不神经质,他无缘无故花心思将一个人往死里整垮,简直浪费时间。

除非这小子妨碍他赚钱,那时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笔尖落于纸张,刚在题干画出重点,门外一阵嘈杂打断他思绪。

一名面颊两窝凹陷,眼布血丝的男生被几人簇拥着进来。还在和别人说话的韦成舟注意到他,诧异又心疼,立即上前,搀扶着对方在第一组空位上坐下,轻拍他脸颊。

“喂、喂贺宇,你还好吧?认得我吗?听得到声音吗?”

金逸沅对这名字没印象,但从任子扬口中听过,这是在他进来前就因违抗命令,被罚关禁闭的同学。

算一算,总共关了半个多月。就在B楼顶层。

贺宇全身散发臭味,虚汗都是冷的,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双无神眼睛聚焦于地板,对韦成舟的呼唤没有反应,嘴里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囔。

才从禁闭室放出来就要回来上课、操练,若是表现不佳或失误,保不齐又是一顿严惩。想到这韦成舟气愤不已,转身踹了脚木桌。

“该死!”

桌脚摩擦地面声音刺耳,咒骂声刚停,贺宇突然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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