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变数不定（1 / 1）

(\u3000\u3000耿仲听到李自牧喊叫，心中已然平静了七八分，看到眼前还在浴血奋战的士兵，他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加入了战斗。\u3000\u3000夏至骑在马上，手中大刀已经砍下了不下十五个人头，双目通红，宛如一尊杀神。\u3000\u3000“兄弟们！记住了，一个脑袋，十两！百夫长百两！斩了头领的，连升两级，赏田百亩！！”\u3000\u3000夏至一声大喝，将所有人的血性都调动了起来，朝着耿仲等人步步逼近，只是几百人的厮杀，就让这里变成了一片炼狱！\u3000\u3000李自牧且战且退，四周已经是尸横遍野，耿仲麾下的士兵，已经死伤大半。不少人已经失去了战意，光是逃跑投降已经多达数十名，李自牧制止不住，只好且战且退，将周围剩下的兵将围在一起，保护着耿仲。\u3000\u3000“耿县令，若是让你屋里的那个美人看见你这副样子，恐怕你的威严形象可就自此跌落神坛了。”李自牧看着狼狈的耿仲，打趣地说道。\u3000\u3000“去你的！”耿仲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破口大骂道。\u3000\u3000他现在的样子属实不算好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是刀痕，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一滴滴地落下。\u3000\u3000若不是在京城学过几年剑术，恐怕这时候已经成了刀下亡魂。\u3000\u3000夏至策马而来，看着耿仲和李自牧，而他周围的军士都在忙着搜刮战利品，像是在宣告着己方的胜利，完全无视了耿仲。\u3000\u3000但是耿仲却没有任何办法，五百人攻击四百残兵，打到最后自己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即使再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这一仗，是耿仲败了。\u3000\u3000“耿大人，你就这点本事？”夏至轻蔑地说道。\u3000\u3000“这场仗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耿仲强装镇定，开口回应道。\u3000\u3000“哟，耿大人息怒，你是朝廷命官，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不过……”夏至看着耿仲，一脸的嘲讽：：“我虽然动不了你，但朝廷命官却在暗中调集私兵，这件事我若是报知京城，不知道迎接耿大人的是什么下场呢？”\u3000\u3000“你！”耿仲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就连李自牧都看出来，夏至所说的话，对于耿仲而言，意味着什么。\u3000\u3000满朝皆知耿仲是太子的人，若是他被抓，鲁王正可以此为理由，发动对太子的新一轮攻势，这是耿仲最不愿看到的。\u3000\u3000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夏至翻身下马，指挥着几名亲信将耿仲和李自牧绑起来，剩下的军士也都跪在地上，准备投降。\u3000\u3000“我就说嘛，凡事都要留个后手。”李自牧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开口说道。\u3000\u3000“呜！”\u3000\u3000“兄弟们，时候到了，杀啊！”\u3000\u3000一声号角声响，李自牧身后忽然传来了阵阵喊杀声，正当夏至震惊时，一匹高头白马呼啸而过，手起刀落，将夏至砍翻在地，头颅滚落一旁，死得不能再死。\u3000\u3000“你来得太迟了。”李自牧眼疾手快，抢了夏至的战马，开口说道。\u3000\u3000“恕罪，恕罪。我也是没办法，毕竟从城北大营到这里也有一段距离，我等抢了马匹就带着兄弟们过来了，一路上绝对没有耽搁。”\u3000\u3000“好吧，暂且信你这一回，可不准有下次。”李自牧一边安抚着受惊的战马，一边开口说道。\u3000\u3000“得嘞，兄弟们，跟我一起冲杀过去，李公子说了，只要这仗打赢了，重重有赏。”\u3000\u3000耿仲怔怔地望着这一幕，一直到后面的高头大马和数十骑飞驰而来，他方才回过神来，赶紧抓住李自牧的坐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u3000\u3000原来隋光义等人被夏至追杀之前，李自牧还派了一批人，以常孟进为首，在隋光义撤退的时候，还带着十多个弟兄，偷袭北大营，夺了马。之后约定棺材林中会合，李自牧边打边退，其实就是在寻找机会。\u3000\u3000而现在，时机到了。\u3000\u3000夏至的兵马战力虽强，但都是建立在夏至那不惜血本的赏赐身上，一旦没有了夏至这一个主心骨，他们也就没了战斗的斗志。\u3000\u3000常孟进杀了夏至，也就断了夏至军队的命脉，李自牧就是要等到夏至完全放松戒备，一击毙命！\u3000\u3000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道理。\u3000\u3000“夏至已死！”\u3000\u3000一声声大吼在山谷间回荡，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和伤者的哀嚎。\u3000\u3000这些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夏至手下想要顽抗的军士，但人的意志终归是有限的，他们已经经历过了一场苦战，此时在面对常孟进的战马骑兵，光从气势就已经输了一截。\u3000\u3000“我投降。”\u3000\u3000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李自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刀伤的人，正跪在那里。\u3000\u3000肾上腺素的迸发使他坚持到了现在，但当激情褪去，回望四周的情况已经让他绝望。\u3000\u3000常孟进的骑兵一边高喊着夏至已死，一边毫不留情地收割着他们的头颅，看着原先有说有笑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终于在一把大刀冲他而来时，猛然想起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和刚刚结束十月怀胎就在家里务农的妻子。\u3000\u3000“我不能死，我要投降！”他高喊道。\u3000\u3000想法一旦产生，就会在心里不断蔓延开，直到占领整个心扉。\u3000\u3000“降者免死！”李自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再次冲击着剩下兵将的心灵。\u3000\u3000“将军饶命，我投降。”\u3000\u3000“我也投降。”\u3000\u3000“我也是，我也是。”\u3000\u3000投降的兵将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一两个，到后来的十个，百个，直到最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求饶。生怕喊晚了，命就没了。\u3000\u3000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李自牧带着人打扫着炼狱一般的战场，而夏至剩下的人，则被常孟进带着骑兵，驱赶回了城北的大营，解除了武装，羁押在空地之上。\u3000\u3000“呕～”\u3000\u3000耿仲一把抓住了大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u3000\u3000以前总听别人说起战场厮杀，只觉得男儿丈夫，就应该马上吴钩，夺取山关才是男人志向。但是直到见到真正的战场，耿仲才意识到，只要是战争，无论赢家，输家，对于参与者而言，都是地狱。\u3000\u3000“你没事吧？”李自牧来到耿仲的面前，对着他说道。\u3000\u3000“没事，其他地方得手了吗？”耿仲强忍着难受，问道。\u3000\u3000“城北的大营原本就已经被常孟进带人冲过一阵，现在见到了夏至的人头，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抵抗，虽然陆家那边还没有动静，不过我相信陆荣不会让夏侯那么容易就杀进来，一旦没有了夏至，夏侯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足为惧。”\u3000\u3000“只是担心再出差错。”耿仲暗暗说道。\u3000\u3000李自牧连忙拍了一下耿仲，没好气地说道：“就不能盼着点好，只要城内无事，我们就赢了。你就这么不相信夏袭啊。”\u3000\u3000“你这家伙，怎么比我对夏袭还放心。”耿仲反问道。\u3000\u3000“夏袭是个美女，美女办事，准靠谱。”李自牧倒是不害臊，直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u3000\u3000“但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通知一下常永川，我们到城池那边看看吧。”耿仲没有理会李自牧没脸没皮的说法，反而面色凝重地对李自牧说道。\u3000\u3000“好吧。”李自牧无所谓的摆了摆手。\u3000\u3000二人走出战场，前往了常永川驻守的城隍庙，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原本被李自牧捆着，被带到了这里的齐大耳、常永宁二人已经不见，现在庙里一片寂静，就连负责看管他们的庄韵怡，常永川，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踪迹。\u3000\u3000两人寻找良久，才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了如同尸体一般的常永川，满身的血水，致命的刀伤至少有三处。二人不敢耽搁，急忙开始为常永川敷药包扎，勉强止住了血，让其捡回了一条性命，但现在，常永川还是不能说话，双目紧闭，依旧处于昏迷状态。\u3000\u3000“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带他到城内的医馆医治，否则迟早还是会死。”耿仲看着眼前的常永川，开口说道。\u3000\u3000李自牧双拳紧握，盯着奄奄一息的常永川，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收拾一下。”\u3000\u3000“去哪？”耿仲问。\u3000\u3000“入城，为永川复仇！”李自牧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