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远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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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iv id=center_tip> 几刻之后,舟行江上,周围充斥着雨后激流的哗哗声,船身不时晃动,发出叽叽嘎嘎的轻响,前面甲板上摆放着的竹篙、船桨等物不时碰撞到船身。

“未想令绪竟如此精通水性。”

手中握着酒杯,身体随着船只摇晃的黄崇看着裴越托着一盘生鱼脍信步走到面前,咂嘴向一旁座上的姜绍说道。

姜绍赞同的点了点头。裴越祖籍在河东闻喜,也是个因父辈逃避兵灾被迫落户蜀地的外来户,诗书传家,平日里只知他文采出众,不想还精水性、擅舟楫。

至少比自己和黄崇这个旱鸭子好多了。

裴越随手放下食盘,朝黄崇挤了挤眼,又看向佯作正常的姜绍,笑道:

“子复勇武,拉得开硬弓,骑得了劣马,只是这水性也得抓紧练练,否则过几日怕是有出丑的地方。”

黄崇顿时双目圆瞪,闻弦歌而知雅意,有些兴奋道:

“这么说来,子复出使东吴的差事已经定下了!”

裴越的老父亲是光禄勋裴俊,九卿之一,虽然因为尚书台各曹分走多项行政权,职权变轻,但仍是一个重要的荣誉职位,能够知道朝堂许多大事。

裴越点点头,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展开,而是继续跟姜绍道:

“外交辞令要抓紧学习,与东吴有关卷宗也要早点调阅,争取多看一些,详细了解东吴朝堂君臣、疆域地理、风土人情等等。”

“如今蜀中疲惫,东吴虎视眈眈,出使之时只怕吴国君臣会在朝堂上多加为难,子复还需早做准备,才能像昔年文伟公那般辞顺义笃、据理以答,做到不负使命!”

蜀汉时下既已无法像当年先帝刘备那样,挥师东进,用刀兵等硬实力与东吴签订湘水之盟,就只能够像费祎那样,出使时小心应对,面对吴国君臣的为难事事条答,无所失误,免得辱没了大汉国威。

姜绍面色凝重,心知弱国无外交,外交这桩差事要干好也不容易,自己初次涉足,定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应付,当下就先谢过了裴越的好意提醒。

一旁黄崇谈到东吴的事情,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见没人理他,他自顾自朝自己灌了不少酒,越喝越急,突然摆摆手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想那性既滑稽、嘲啁无方的吴主孙权,还有才博果辩、论难锋至的诸葛恪、羊衜、张温等人多已作古,这些年吴国朝堂也没听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子复你不必太过担忧,这趟出使定会圆满完成、载誉而归的。”

说完他将酒杯往案上重重一放,冷哼一声,“若不是朝堂诸公将出使一事拖延日久,子复你挟大胜之威出使,何愁不能慑服吴狗,讨还使团,非要等到了今日,那吴国恐怕早就摸清了蜀中虚实。”

黄崇内心郁闷。他父亲黄权就是因为伐吴之役流落异国、客死他乡,自己年岁渐长,是三人之中年级最大的,却迟迟不得重用。

他经历绵竹大战、夺回汉中等役之后,这趟回京仍只是在禁军中担任中层职位,没能进入军中决策层,颇有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之叹,这是在借姜绍前途之愁喝自己郁闷的酒。

try{mad1(gad2);} catch(ex){}裴越知他心绪,三人之中目前以自己仕途最为顺利,回京之后想走的是台省的路子。看黄崇还要拿酒,移开酒壶扁扁嘴说道。

“子高兄慎言,你又不是不清楚目前朝中情况,台省日理万机,官吏殊少休沐,哪敢拖延耽搁,只是出使一事涉及国策,个中牵扯甚大,岂能够三言两语轻易决断。”

黄崇哼哼一声,一把夺回酒壶往自己杯中倒酒,“牵扯甚大,还不是怕——哼,吴狗要不是仗着有几艘大船,以我蜀中精兵,何时不能顺流而下,直取建业——”

姜绍和裴越相顾看了一眼,没再阻止酒劲上头的黄崇借酒浇愁,口中絮絮叨叨骂着东吴君臣。

这几乎是蜀汉朝野很多人对东吴的心态,连黄崇也不能免俗。

既忌惮东吴水军战船实力强横,又对吴兵战力很是鄙夷,认为要不是偷袭背刺和舟师庞大,吴兵决计打不过蜀中的精兵强将,不可能从麦城到夷陵再到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们蒙受耻辱。

唉,自卑又自大。

···

游完江景与裴越告别,中途带亲从护送酩酊大醉的黄崇回家后,姜绍也返回大将军府中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酒气。

因为从裴越口中得知了宫中即将下诏让自己出使东吴的确凿信息,姜绍迫切地想向大将军姜维汇报,看能不能再跟这个便宜父亲交流一番。

这些日子,大将军姜维托病避祸,很多朝堂议事都没有参与,对外是谢绝宾客,对内也深居简出,姜绍虽然每日请安,但真正与之交谈的机会也寥寥无几。

他迈步穿过庭院小径,走到姜维书房时,特意在通道处停下了脚步,小心整理了身上衣物后,才近前伸手敲了敲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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