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风满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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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贵宝的老婆跟江来福在小树林里勾搭连环!”

——仿佛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件继红菱事件之后的又一重量级新闻,一下子就在村子里传播开来。

而在人们口口相传的过程当中,经过不断添枝加叶地润色,事情也就越发显得活灵活现,似乎有鼻子有眼的,很像那么回事。

但是,只要稍一用心考究,也许就不难发现,这个传言,它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整个事情听来似乎是很真切,可就是没有一个真名实具的目击证人——空穴来风的嫌疑显而易见!

只不过,令人遗憾地是,在我们民族的这块土壤里,从古到今,即培育出了足以傲世的灿烂文明和瑰丽的文化艺术,却也不乏滋生诟病细菌的温床!

以谣言为例:造谣者,别有用心,阴险诡诈;传播者,虽无名利可图,但津津乐道,讲究的就是一个“趣味”——现实中实在并不缺乏这种爱好传播小道消息的热情洋溢者!

所以,有关姚玲与江来福胡搞的这一流言蜚语,尽管它漏洞明显,可这并不影响它像龙卷风一般地迅速传遍全村。

只是有一点,作为流言中的主角之一,这天上午的姚玲却一时间还被蒙在鼓里——

当她下了班,从织毯厂回家吃午饭的路上,见到人们似乎是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她,可她心里还一直纳着闷犯嘀咕呢。

乃至姚玲在家里饭还没吃完,那在工地当保安、被母亲托人带去的一个“十万火急”的口信叫回家来的丁贵宝,一头怒火地踹门进屋,二话没说,扑上前就对她劈头盖脑一顿耳光时,她这才知道出问题了、、、、、、

贵宝娘是在刚吃过早饭时听到了谣言的。

本来嘛,她跟姚玲就是婆媳不睦,一当听得谣言在耳,顿时可就把她气恨得牙根直痒痒,两手交替着一个劲地捣手心!

但是,碍于自己跟姚玲的关系现状,贵宝娘来回一掂量,还是放弃了自己赤膊上阵的念头,觉得还是借此让儿子来好好把“小贱人”收拾一顿为好。

计较一定,贵宝娘便脚下生风地去找到了自己的大女婿,让大女婿务必地、赶紧地、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通知贵宝火速回家一趟——“就说是家里日子没法过了!”

丁贵宝一当接到母亲传来的“鸡毛信”,尽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也猜想到家里一准是出了大事。因而也就不敢懈怠,一路风火带闪电地就往家奔,回来后就直接去见母亲面、、、、、、

实事求是讲,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男人和女人们,程度或轻或重的,都不免会存有着一种“醋坛子”心结。

可以这样来说:世上没有哪一个男人(或女人),在听到别人染指了自己的女人(或男人)时,还能够做到淡定如常。

除非本人思想或心理有毛病!

丁贵宝自然也不例外。

何况他本来就够不上是一个有涵养的沉稳之人。遇事不冷静,往往不过脑子,这一点倒是他的常态。又加之他的母亲对他一说二卖、添油加醋地那么一通煽风点火——

所以,一当听母亲说明了姚玲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那丁贵宝也就不管三七等于二十几了,只是一下子便火窜上房,没头没脑地就是一顿发泄——

看那丁贵宝:他先是把姚玲痛揍了一顿,之后便直奔了江来福的织毯厂扑去。

在搜寻江来福未果之后,丁贵宝显然也不打算善罢甘休;他一把拽倒了那意欲上前阻拦他的来福老婆丁淑贤,接着疯也似地在人家织毯厂里一顿发泄——踢倒炉子蹬破门,打碎玻璃毁坏灯,之后这才扬长而去。

丁贵宝返回家中,在一斤白干酒被一仰起脖子灌下肚后,他一溜歪斜、跟头趔趄地便返回到工地,一头扎在床铺上就是一天一夜没睁眼——他这昏天黑地一通迷糊,真是把他抬走埋了他都不会知道、、、、、

姚玲一顿被打 ,气恼交加之下,也就一病在床,竟日不起、、、、、、

对江来福而言,他一向自知自己的肩膀窄——人不敌,力不敌,身世门第更不敌,招惹出谁的麻烦来,自己也都会抵抗不住。

因此,在家里家外的日常生活当中,他一向都是谨言慎行——这似乎有点林黛玉进了贾府的那种意味。

尤其是在家里,对于自己的那位老婆大人,他可真算得是时时小心,处处留意,就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惹出啥麻烦来。

可是——可是越怕鬼就越来鬼!麻烦这玩意,偏偏也是他妈的欺软怕硬的主!你不敢招惹它,它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唉,自从与姚玲所谓的“奸情”谣传开来,那可怜的江来福,真是就像被人一下子扔进了沸腾的油锅里、、、、、、

首先,江来福那身为一村之长的岳父大人,他在得知了谣传的第一时间,立马便把江来福传唤到了跟前;不容分说,已是火冒三丈的他,用高八度的嗓门,指手跳脚地就给江来福来了一顿没下驴;直骂得江来福简直睁不开眼,半天后耳朵还嗡嗡响,脑袋直发懵!

他不仅大骂江来福吃红肉拉白屎,是狼心狗肺。还质问他:老子连闺女带钱财都白搭给你了,你竟还如此这般,良心何在?简直是狗胆包天!还想不想在这丁家庄混下去了?

对江来福来说,来自岳丈老泰山的雷霆震怒固然可怕,但来自媳妇丁淑贤的惩罚手段,那才叫一个难以忍受!

这一次,一反常态的丁淑贤,她可是没有在场面上给江来福再留足面子,而是故意守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让江来福出尽了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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