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趋吉避凶(1 / 2)

加入书签

夏侯纾成了进香队伍里的红人,沿途都有人在传颂她不顾个人安危英勇救人的风光事迹。其中不乏有人好奇她们的身份,想尽办法来打听一二。

因着钟玉卿提前叮嘱过,所以不论他们如何变着法的询问和打探,随行人员都选择都三缄其口。香客们探听不到任何消息,又见她们对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行事也极为神秘,反而传得更加神乎其神。有说她们是皇亲国戚,微服出访为了安全不便言明身份;有说她们只是家有恒产的普通百姓,不留名是不想惹上是非,引来祸端;更离谱的,说她们是某个神秘的江湖门派,行侠仗义不求回报……

谣言传来传去,真假难分,许多人都默认她们是江湖人士了,渐渐地也不敢继续追问。

这些传言自然也传到了钟玉卿和夏侯纾耳朵里。

钟玉卿选择无视,夏侯纾却哭笑不得。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名利是一把双刃剑,整个越国公府自夏侯翖罹难后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时刻谨记于心,付诸于行。

今日夏侯纾救人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传出去,或许大多数人会认为是越国公府教导有方,一片赤诚,连女子都侠肝义胆,巾帼不让须眉。但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又会说他们沽名钓誉、拉拢人心了。

夏侯纾不想表明身份,并非是她清高淡泊,而是怕枪打出头鸟。一则是不想落下什么把柄日后给家族惹麻烦,二则也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至于为何会给自己添麻烦,恐怕还得从她为何会出现在这进香队伍中说起。

一个月前,夏侯纾与兄长夏侯翊去恭王府看望身染寒疾、久治不愈的舅舅钟瓒,正好遇上钟家的几个表姐妹。难得姐妹相聚,自然是要窝在一起说说女儿家的私密话。

闲聊中,夏侯纾得知钟瓒夫妇正在给三女儿钟绿芙议亲。

钟瓒妻妾众多,共育有五个女儿,个个生得如花似玉,不可方物。除了长女钟金蓉和次女钟红芸已经出嫁,剩余三个女儿中,三女钟绿芙马上就要满十六岁了,亲事却还没有定下来;四女钟青葵是恭王妃秦氏所出,刚满十四岁;五女钟紫蕖才九岁。

钟绿芙比夏侯纾大九个月,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尤擅书画,却因生母朱氏是个没主见又不受宠的妾室,把她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子,即便是与姐妹们相处也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平时显少展露自己的才华,更别说出风头,因而在恭王府也没什么存在感。

按照恭王府的规矩,女子及笄后就要开始议亲了,然而钟绿芙是庶出,京城里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尤其是嫡出之子,都会选择只比她小了不到两岁的钟家嫡女钟青葵。但若说把钟绿芙嫁给哪家年龄相仿的庶子,朱姨娘又不同意,听到点风声就要跑到恭王妃面前哭闹,说钟绿芙温柔娴静,乖巧懂事,没福气投胎在恭王妃的肚子里已是不幸,绝不能再嫁个庶子。

钟家的已经出嫁的两个女儿,虽然也是庶出,但却嫁得很好。

长女钟金蓉嫁了永川伯府的嫡长子冯敏成,如今已育有一儿一女,还开始跟着婆婆学管家,日后冯敏成请封了世子,她便是世子夫人,诰命加身指日可待。

次女钟红芸嫁了大理寺少卿家的嫡三子宋启峰,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既不用劳心劳力的操持内宅事务,又与丈夫恩爱有加,如神仙眷侣,还很受婆家优待,生活幸福且美满。

恭王妃人好,她自己生的嫡长子没能平安长大成人,年近三十了才生下钟青葵,还伤了身子,落下了病根。她深刻体会过做女子的不容易,所以从来不苛待府里的妾室和庶出子女。想着朱姨娘平日里对自己低眉顺目、言听计从,钟绿芙也谦和礼让、乖巧懂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因而钟绿芙的婚事就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拖到了现在。

这事说来也怪,钟绿芙从小就心仪夏侯翊,每次见了夏侯翊都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对方身上。也只有在夏侯翊来恭王府的时候,她才会变得活泼起来,不时谈论起她最擅长的书画。两家的小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偶尔还会以此打趣她。两家的长辈们自然也有所耳闻,但偏偏他们并没有亲上加亲的想法,一个个都揣着明白当糊涂,谁也不提这个事。

钟绿芙自幼畏惧嫡母的威严,面上表现得毕恭毕敬,温柔孝顺,心里却跟恭王妃不亲近,心事藏了多年也一直不敢去跟恭王妃表明,不敢求嫡母为她做主。又担心生母没有分寸,弄巧成拙反而毁了她的名声,更不敢告诉朱姨娘。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年龄越来越大,婚事却悬而未定,一颗心也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过年的家宴上,钟瓒领着恭王妃和十几个妾室及三个未出嫁的女儿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众小辈来给长辈们拜年,钟瓒才突然发现自己的三女儿已经这么大了,早该给她议亲了。他心里颇为愧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内宅之事应该由恭王妃来管,他只用最后审查一下未来女婿的人品家世就行了,所以这事不能全怪他。为此,他还责备恭王妃没有尽到做嫡母的本分,耽搁了钟绿芙的婚事。

恭王妃有理无处说,气得发抖,然而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忍下了。

过完上元节后,恭王妃就开始找媒人帮着物色人家,还特意叮嘱朱姨娘不要再掺和,不然她就撒手不管了,让朱姨娘自己去向钟瓒交代。

朱姨娘自知自己不过是个深宅妇人,而且还是个不能出门交际的妾室,眼光和人脉都不如恭王妃,为了女儿的婚事,自然也就不敢再掺和,只是偷偷关注着媒人的动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