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路在何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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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元年-四月十八,晴天。

清晨时分,用过早餐之后,晋玉娘提着小药锄,背着一只细竹篓,步行到三十多里外的两狼山中采药去了,没办法,如今家中贫困,生活重担全都压在她的肩膀上,容不得一点懈怠。

秦锋本想同去的,却被晋玉娘拒绝了,让他留在家中好好修养身体。

不忍拂了佳人的好意,秦锋只好留下看家了,横竖闲着无事,那就收拾一下个人卫生吧!

关了大门,从院中的深井中提上来一桶清水,秦锋脱掉衣服,仔细清洗起来,很快就洗的干干净净、露出了一身白皙皮肤,上面带有大片赤红色纹路,这是那道闪电留下的痕迹!

纹路从心脏位置开始,向上攀过了左肩膀,从后背延伸到右肋下,再向前绕到了小腹左侧,而后顺着大腿下去……就像是一条赤色蛟龙缠绕身上,首尾俱全、活灵活现!

美中不足的是,这条蛟龙没有眼睛。

有道是:画龙点睛,点睛既飞,直冲九霄云外,傲游宇宙之间!

而没有眼睛的蛟龙,犹如缺少了灵魂,只能困于凡间、难成大器!

洗完澡之后,秦锋坐在一块青石墩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思考人生大计……机缘巧合之下,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中,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活下去,而要想好好活下去,首先得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大明帝国的第十六任皇帝、登基尚且不足一年的—朱由检,今年只有一十八岁,年号:崇祯!

年轻人,难免性情急躁,办事有欠稳妥,皇帝亦不例外。

朱由检登基之后,立刻以雷霆手段,干掉了把控朝堂数年之久的九千岁—魏忠贤、灭三族、杀其党羽数百人,并将朝堂上的阉党势力一扫而光。

铲除权阉,巩固皇权,不能说做的不对。

问题是,之前的大明朝廷上,本是阉党、东林党相互争斗、相互制约的政治格局,如今阉党被一扫而光,东林党就成了一家独大之势。

东林党人素以清流自居,整天喊着‘廉正奉公、振兴吏治,革除朝野积弊’的高尚口号,实际上,他们却是大地主、大商人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掌控朝堂之后,他们立刻以‘圣君治国、不宜与民争利’为名,忽悠皇帝免除商业税、关税、矿税,减轻茶税、盐税等等。(大约一百多万两白银,以及若干实物,占当时国家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左右。)

年轻人,好忽悠,朱由检当即答应了东林党人的建议,结果就是,得了几句‘圣君’的虚名,却损害了国家大计。

辽东连年用兵,军费开支浩大;朱姓皇族人口不断增加,需要大量的钱粮养活;还有文武百官、宫女太监们的俸禄,同样不是小数目……如今国库收入锐减,这些钱粮从何而来呢?

天上不掉银子、地里不长银子、商业税又取消了……没办法,只能从种地的老百姓身上榨油水了。

两个多月以前,崇祯皇帝下了一道旨意:‘从今年起,天下耕田、每亩加征白银三厘,所得款项具用于辽东战事!’

圣旨下达,天下哗然,更准确的说是怨声载道!

要知道,万历四十六年春,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起兵,向大明王朝发起了进攻……大明王朝毫不示弱,立刻决定出兵镇压。

要想打仗,就得花钱!

问题是,大明朝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钱来,万历皇帝又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不肯动用自己的私人小金库;没办法,只好增加赋税了……天下耕田,每亩加派三厘五毫,共计得银两百多万两,谓之曰:辽饷!

当时说好了,只征收一年的。

没想到,萨尔浒之战,明军一败涂地,死伤十余万之众,辽东局势进一步恶化,大明朝廷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的增兵增饷:万历四十七年,天下耕田、每亩再加三厘五毫。

万历四十八年、每亩再加二厘。

如今崇祯皇帝登基,非但不为百姓们减轻赋税,反而又增加了三厘田赋,前后合计白银一分二厘,百姓们不骂娘才怪呢。

有人问了,一亩田地,加征一分二厘银子很多吗?

平心而论,不多。

如今的大明王朝,一分二厘银子折合下来,也就是十几枚铜钱罢了,可以购买五斤白米,相对于一亩田地的产出微不足道,对百姓们不会产生多大负担!

问题是,大明朝的吏治太腐败了,上下勾结、层层搜刮。

朝廷征收一分二厘银子,这道命令到了户部,户部官员们认为自己天天为国操劳、太过辛苦了,为了安抚受苦的小心灵,增加一点点灰色收入不过分吧,而且我们也不贪心、数量翻上一倍就行,征二分四厘银子,几斤大米的事,百姓们绝对承担的起!

命令到了各省,布政使认为自己太辛苦了,需要增加一点点收入,不贪心,数量翻一倍就行,四分八厘银子!

知府,再翻一倍。

知县,再翻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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