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通神法(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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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iv id=center_tip> “通神法的战斗力有什么用?”

严契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正经,一点不像是故意拿他开涮。正因如此,公孙策才深感迷惑。

………………?

什么玩意。战斗技术不看战斗力还能看什么?

无常法是屠龙术,它的应用环境是屠龙,那肯定是以越强越好为标准……

“啊!”公孙策想起巨龙的力量与身形,顿时恍然大悟,“对龙战的主力起码都是显现法使,那通神法的战斗力就没意义啊。通神怎么都比不过显现的!”

“你在战场上就是一个打杂的,负责给大炮搬炮弹给将军递长刀,你需要在乎自己剑术多精吗?”严契讥笑道,“你要关注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将军!”

他随手拿过一张宣纸,挥笔画上了一朵苍兰花。

“为什么说时雨零的通神烂?她的路子走得太窄了!核心理念是逃脱,具体表现却是从阴影到另一个阴影,这就说明她连自己这个人都看不清楚,对未来的方向都深感迷茫——别急着拿时雨亘弥顶锅,她能按照这设计修出通神就说明她自己的心境也是那样。”严契把笔一放,摇头说道,“这么烂的底子能跳过显现修出梦幻国来,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没跟你谈恋爱不可能成功。”

公孙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不要诋毁她的名声!谁愿意跟我谈恋爱啊?我,我……”他的声音不知不觉低落下来,在原地坐下,蜷缩起来,“我这种人……啊!”

啪!

严契见怪不怪地扇了一巴掌,将弟子从极端情绪中揍醒过来。他又在宣纸上画上理奈的符咒。

“现在知道理奈的通神法好在哪了吗?”

公孙策捂着脸,琢磨着师姐的表现,猜测道:“核心思想是相对泛的‘想要变强’,表现的形式是用自己的言语赋于对应的力量,同时也能借用他人的助力……应用面广,思想不极端,可延展性高?”

“算你不蠢。”画家难得夸奖道,“通神法,在实战里有点用处就行!它的意义是当做你未来显现乃至创界的基底,让你能有一个高的起点,有在之后向更高境界攀登的可能性。别只看着眼前那点蝇头小利,眼界放宽点,懂吗?”

“懂了。”公孙策说,“所以我需要的是一个不那样具体的信念,甚至可以是很空泛的一个念头,但必须是我自己需要的,适合的?”

严契点头:“灵光入体的法子确定想用?”

“想。”公孙策毫不犹豫地说。

“那表现形式你自己心里有数。”严契从兜里摸出一个笔记本,朝弟子丢了过去。“你这次捞着好东西了,那忍者的法子粗劣,但思路还有点意思。我给你改了改一并合了进去,到时候怎么个用法自己设计吧。”

严契将手一扬:“下课,吃饭!你到门外等着去,今晚不许睡觉,明早过来做最后一次明晰!”

“我都半癫了还得熬夜?!”公孙策惨叫道,“我怕我没通神先被你折磨疯了!”

“少废话,滚蛋!”

公孙策骂骂咧咧地出门,将门响亮地一摔。严契理都没理他,向时雨怜一扬起右手。

他的掌心以墨水画着一个印记,看上去像是三个钩子头向内聚在一起,又像是漩涡般的水波。先前严契每每一巴掌唤醒公孙策,用的就是这只手。

“会了吗?”

时雨怜一点头:“能够做到。”

“下次公孙小子发癫的时候就用这个揍他,失败了再用上次叫拂晓骑士的法子,再不行你来做交易。”严契翘起二郎腿,从衣兜里拿出张方子,“领着他去开药,监督他吃完,切记今晚别让他睡着。”

……有种照顾小孩子的感觉。

“明白了。”时雨怜一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您要限制公孙用印契当载体?”

一般而言,无常法使在冲击通神前都会尽可能多涉猎与自身相合的文化符号或精神意向,以选出最适合自己的载体,哪怕时雨研究所也是先让他们接触了诸多资料,而得以让时雨亘弥筛选出合适的范围。

可从没听说过这种直接限定类型,再在填鸭式教学后强求弟子自行领悟的办法。

“你也傻了不成?我自己是练印契的,我不教这个教什么?”严契骂道,“那混小子本身就有-15的天赋,又是寂静王的种子,不学点柔和中正的法子将那凶性化了,通神时一旦想不开就是第二个空亡。远的不提,这地方十成十要完蛋!”

时雨怜一迷惑地说:“严先生,这不至于吧?公孙他练得是通神法啊。”

严契白了他一眼。西服青年无奈收声,恭敬地说道:“那我与公孙先走了。”

“滚蛋滚蛋。”

时雨怜一也出了门去,别墅里就剩下严契一人。他很不耐烦地抖了一阵腿,像是在思索什么,而后将毛笔拿起,在空中挥毫。

黑色的墨迹落在现实中,就真成了确切存在的物体,先是四根床腿,再是底层支架,而后画了木板,床头……眨眼间,一张大床就在客厅中出现。严契又为这床画上枕头,被子,添上束缚用的锁链,之后再绕着床画出蝌蚪般细小的密集咒文。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毛笔收起,骂骂咧咧地迈出门去,只在屋内留下一句骂言。

“累死我了,吃饭!”

·

“嘎!嘎!嘎!嘎!”

四只生化·乌鸦在电线杆上立着,发出难听的叫喊声。黑色的羽毛融进黑色的夜里,眼童闪着不详的绿光。公孙策随手用念动力掀起大风,吓走了叫声难听的乌鸦们,扑闪的翅膀抖落下一地羽毛。

这场景让超能力者的心情更糟了。他与时雨怜一并排走在山道上,向着百米外的公交车站前进。接下来他们得先去找医生开药,再想法子熬过一夜。

“时雨君。”

“什么事?”

“我的事……麻烦别跟大家说。”公孙策习惯性揉着头发,“说是冲击通神前的小并发症就好。”

“好的。”时雨怜一点头,“零姐姐也不说吗?”

“她好不容易才能离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开心一把,别让她心烦。”

两人走到了公交站前。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但在居民稀少的苍首区,等车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在座位上闲聊着的老年人,就只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在站牌前孤零零地站着。

车来了,但不是他们要等的一班。老年人们上了车,驶离的公交车是新型号,没有排出烟尘。

没有人说话,公孙策静静注视着离去的车辆,直到它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公孙,别担心。”时雨怜一说,“大家都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朋友。这感觉很怪,非常怪。”公孙策依然看着公交车驶离的方向,“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怕死,也不怕受伤。”

时雨怜一画了个灵相符文,避免他们的对话让路过的人起疑心。

“是的,你不怕。”

“但这回我开始怕了。”公孙策语气飘忽,“很强烈……但又若隐若离……有些事情想着想着就会焦虑……不光是我,不光是我……”

灰发青年安静了一会,以一种令人感到不安的诡异平静感开口。

“小的时候。我忘了是多小的时候。我有天放学回家,父母还没回来。我很无聊。我想着给自己找点乐趣。我家门口的路上有棵大树。它一直都在那,我从未对它有过什么想法。但那天我很无聊。我想着我可以尝试去爬树。我就这样做了。”

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说一段就停顿一下,像是每一句话都在绞尽脑汁去想。

“我还是挺有运动天赋的。我爬到了树冠上。只是一棵树,但我感觉自己像在世界最高峰。那很有趣。我站在远比平常更高的地方。我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但是我玩了一阵之后想到……我该怎么下去呢?”

“这树太高了,我不敢跳下去。我有点害怕了,我想着快点来个人救我。老爹老妈都行。这个时候,我发现树梢上有一团奇怪的东西……灰扑扑的,像水滴一样的椭圆形……看上去像是一个马蜂窝。”

公孙策的嘴唇发白,他重重咽了口吐沫,面上逐渐失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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