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美种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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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内,孔明高兴地支起铁架烤着馒头。眼看馒头黄而不焦正得火候,孔明转身去拿榨菜,回头却只见一根铁丝在架子上摇摇晃晃。

孔明猛然起身,一把柴刀却飞到眼前,笑道:“孔明兄别急!来来来,烤馒头哪有这烤野兔过瘾。”说着飞过来一只剥了皮的野兔。

“段山河,我跟你们两个势不两立!”山谷里传来了孔明的凄厉嘶吼。

这诸葛孔明和段山河都是昔年被道天观所擒的五洲顶尖高手。当年五州和道天教各有五人被擒,而五州伐道的领导者便是当年年轻气盛且才气冲天的诸葛孔明。

正因如此,道天观只是将其余四人封印各处,却唯独想置孔明于死地。

多亏孔明三魂七魄中有一魄名曰天算,单论此魄,世上无人能及。道天观一时被其空城之技瞒过,待事后去灭杀那仅存的一魄却被孔明的八阵图阻于卧龙岗。

逃得一魄的孔明仅能以幻影方式存在,无体无功,更不能走出卧龙岗,但却保留全部的意念。

四百年来,孔明凭借着自己的意念培养了三位绝世高手助刘氏保住了江山。

也是造化弄人,孔明每培养出一位高手就会耗尽自身本就不多的精元。故四百年来培养的三位高手完成使命后都自愿返回卧龙岗并将自身精元返还孔明,使孔明得以续存,而那三名高手却只留得一张牌位立在诸葛家祖宗祠堂内。

段山河与何为一靠近卧龙岗便被孔明知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孔明第一时间开阵迎宾。为了见到老友,他还费力帮助老友恢复了驾刀飞行的能力。

昔年纵横五州的顶尖高手如今一个虚如空气一个寄身柴刀。想到此,孔明也无力与这挚交老友见气,调笑道:“老段,你说你找了个柴刀也就算了,怎么还找了把缺了口的柴刀?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怎么?这就叫个性,没点特点怎合我老段的口味?你还别说,以后这把刀的名字就叫缺口了”段山河洋洋得意。随后他不无伤感地道:“我说孔明,你倒是说说几个老家伙的情况啊?”孔明黯然道:“连你的遭遇我也是今天才听说。”

段山河沉思片刻道:“故人散去,我们两个不人不鬼的怪胎能再次相见也算难得。当年我们害死那么多人命,这也算是报应。孔明,老实说你可曾后悔?”

“后悔?要说后悔我只后悔当初太过冲动,要是能再隐忍几百年,以我五人之天资,加上周密行事,没准能将道天观也一起端了!”

段山河叹道:“孔明啊孔明!你总是如此自信!我们对道天观知之甚少,再说,你真认为我们五人还能够再迈新台阶?”

顿了顿,段山河又道:“这么多年来我也认真反思过,当年只顾着凭一股热血而动,现在我却越来越不明白我们所追求的胜利到底是什么?道天教行事虽跋扈,但却也是有规有矩,道天观更是飘渺超脱,我们是不是不该老是想除之而后快?”

“坐等它不断壮大,那总有一天它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它只是跋扈,明天它就会残忍,后天它就会一统神州,哪里还有我们的立锥之地?”孔明虚影摇晃,看得出情绪激愤。

“我们如此看它,它也如此看我们,相互提防,互相伤害,最终还不是要硬碰硬,只是苦了万民?”想起当年山崩地裂死伤无数的情景,段山河满心自责。

“所以我们要功于一役,一劳永逸。难道你已经忘了你段家是如何将沙州山河拱手于人?忘了段家老小的血海深仇?”孔明语气决然。

“我段家就算拿回沙州,以现在五州的实力也难有作为,只会徒然又增加几个段家!”段山河心灰意冷。

“哼,你也太小瞧五州的亿万生灵,看看这谷里的两位年轻人,据我推算,如今正是众生崛起之先兆”孔明意气风发。

何为连日就在这谷里四处转悠,也不再寻找出路,没事就练功挖药泡温泉,偶尔会收到不同的吃食,甚至有一次还有一小瓶酒。只是这瓶小酒的代价也真不小,山谷主人的一声指令让何为从樵夫变成了农夫。

一片草地,一包种子,从此谷里多了个挽起袖子加油干的年轻菜农。

诸葛秀文没事便照例看看天眼,进谷那天老祖就吩咐她要时不时盯着点谷里的那几样宝贝。

说来也奇怪,那天她还觉得老祖无理取闹,让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年轻公子去种菜,这不是刁难人吗。不料看了数日,这山洞里来的却当真开始除草开地、撒种浇水,好像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

原本草色青青的河边变成了连片的棕色土壤,大小不一的菜地纵横交错。

诸葛秀文从来没有见过菜园,更没有见过有人种菜,起初她只是好奇地通过天眼观看,待得菜籽发芽后便忍不住每天跑到山顶仔细观察。

抽芽拱土、长叶开花,何为还用干树枝给菜苗搭起了支架,一颗颗青涩鲜嫩的果实就那样挂在枝头。诸葛秀文本就是蓉州有数的丹青手,这一切都被她的芊芊细手搬到了画布上。

这一天,她又拿着笔墨画布来到了菜园对面的山顶。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铺开画布,少女拿起了画笔,但那只修长白皙的右手却久久没有落下。

她清澈明亮的眼里印出了一个美丽的山谷,谷里一条缓缓流去的小河,河边一片生机黯然的菜园,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地里,一手拄着菜架,泪水划过他微黑的脸庞“娘,以前你总教我们种菜,现在你快来看看,我种出来的菜还好吗?”

过了一会儿,他坐到了田埂上,光着脚,脚上沾满了泥土,裤脚和手袖都挽了起来,但衣裤上还是沾满了泥。他的腰间放着一个箩筐,那本来是装饭菜的,此时里面却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瓜果,他就那样抱着箩筐坐在田埂上,傻傻地对着山顶笑,露出了满嘴的白牙。

诸葛秀文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始落笔。水绿色的衣袖随风舞动,一起舞动的还有她那一头及腰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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