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时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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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他听话,懂事,聪明,好学,他六岁的时候就能够轻易地解出高中的数学题。

他从不贪玩,对待所有人都是谦卑恭顺的模样。

他长得可爱乖巧,总是不会吵闹着要买这买那。

他叫刘庆国,今天是他9岁的生日。

一个白面馒头放在草地上,刘庆国拿出酸奶小心地淋在馒头上面,并且拔了一根笔直的草插进馒头里。

哇!小小的刘庆国眼睛直冒光,这样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生日蛋糕一样呢。

月色高高的挂着,刘庆国背着书包坐在草地上,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吵架了,爸爸能更喜欢我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明年生日我想要一个真正的生日蛋糕。”

许完愿望,刘庆国开心地吹了一下小草,拿起馒头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好久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酸奶和白面馒头都是刘庆国帮高中的大哥哥大姐姐写作业赚来的,虽然爸爸让自己上交所有的钱,但刘庆国偷偷藏起了两角钱。

白面馒头花了五分钱,酸奶花了八分钱,剩下的七分钱还可以去买两大袋弹珠,一袋弹珠有十个呢,刘庆国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美美地想着,这下他终于也可以和班上的男生一起打弹珠玩了,再也不用站在一边羡慕了。

刘庆国将还剩小半瓶的酸奶盖上盖子小心地塞进书包里,这些酸奶还能让刘庆国偷偷地吃上好几天呢。

9岁的少年哼着小曲,开心地踏上了回家路。

哐啷一声,是陶瓷砸到墙上的声音。

一间小小的棚屋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吃痛的叫声。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女人的声音虚弱无力,“请不要再打我了。”

“你别给我在这儿假兮兮的装可怜!”男人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小棚屋墙往外冒,“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嫌弃我是个废人!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还是你男人,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木头砸到肉里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女人被打的尖叫声,通过这间棚屋小小的窗户往里看,能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长发女人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而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正拿着实木的板凳,怒气冲冲的往女人身上砸。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女人的惨叫声只能使男人更加的愤怒。

邻居阿婆正在外面晒被子,听见这动静她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开始了,瞧这气势汹汹地的样子,哪里还像是对待自己的老婆啊。

这家的男主人姓刘,据说原来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他的老婆李慧则是当时C市糖厂厂长的小千金,两人门当户对,从小就订好了娃娃亲,长大后不久就结了婚生了孩子,当时男人在一家不错的单位上班,家里甚至有钱到每年都要出国旅游。

可是好景不长,这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染上了赌瘾,每天留连忘返于各种各样的牌桌之上,很快就把自家的家产败得精光,甚至连李慧的爸爸去世时给自己女儿和孙子留下的所有财产都被他强行拿去挥霍一空。

到头来别说安稳的平凡生活了,他已经负债累累到只能带着李慧和自己的儿子跑到这样一个离C市相当遥远的小乡镇躲债。

住着最破的一间小棚屋,让老婆李慧出去买体力干活赚钱,而自己每天在家不是游手好闲就是出去给别人借钱打牌,输了钱就回来打人撒气,不光是李慧,就连他十岁未满的小儿子也经常被他打得一整夜一整夜的哭。

真是造了孽了,阿婆想起了那个被着小书包脸蛋红红的小可爱,心里面难受得要死要活的。

“嗨婆婆!”

一声清脆的问候声打断了阿婆的思路,阿婆低头一看,发现刘庆国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正抬头微笑着看着她呢。

“婆婆你为什么站在我家门口发呆啊?”刘庆国问道。

阿婆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笑着问候道:“庆国啊,放学回家了?”

“对啊。”刘庆国回道。

“是,是这样哦。”

“那婆婆,我就先回家了。”必要的人际寒暄结束之后,刘庆国向阿婆微微欠身就打算开门进去。

“诶!等等!”阿婆一下子抓住了刘庆国的手,“要不然你先去阿婆家坐会儿吧。”

刘庆国有点儿疑惑地看看她:“怎么了,婆婆?”

阿婆刚准备开口说话,两人面前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男人满是横肉的脸出现在了门后,眼睛像老虎一样紧紧盯着面前的阿婆。

“呀——是周阿婆啊,”男人皮笑肉不笑,一下子提着刘庆国的书包将刘庆国提了起来,“你要带我家庆国去哪儿呢啊?”

阿婆一顿,瞬间被吓得冷汗都下来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还是本能性地抓着刘庆国不松手。“我…我就是打算…我,那个……”

“婆婆,”刘庆国把凉凉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阿婆死死抓住的手上,眼神里突然浮现出一丝超越他这个年龄的成熟,“谢谢你的好意,我要回家了。”

阿婆还想说点什么,但抬头一看刘庆国的眼神,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默默地松开了手。

她只是一个儿女都不管不顾的独身老阿婆,她什么都做不到啊。

“那庆国,我们回家吧——”

“好的,爸爸。”

——XXX——

啪的一声耳光扇得刘庆国脑袋嗡嗡的。

刘庆国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起来,嘴角一股铁锈味儿,应该是男人用的劲过于大了,嘴角被扇破了一点。

“你想跑哪儿去啊?小兔崽子!”男人骂道,“跟你妈一样都是卖惨博人同情的贱货!”

默默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刘庆国颤抖着看了看旁边趴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妈妈,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对不起,爸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呢?”男人并不感到怜惜,一脚踹在刘庆国的肚子上,“那你怎么一天到晚净给我添麻烦?你的孝敬呢?我问你,你的孝敬呢!”一脚又一脚,刘庆国不敢反抗,只能像个小虾米一样捂着头蜷缩着身体,期望着这场暴力的尽快结束。

无论多想哭都得忍住,刘庆国对自己说道,爸爸不喜欢看见自己哭。

“操你妈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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