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愤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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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儒生缓了口气,说道:“诶,我也是听叔衡的书童所言,说他昨夜在月下吟诗,撞见邻家小娘子在秀楼偷看,这一看看得他失了心智,竟翻墙跃入邻家院墙,要与那小娘子私会,不料却被那小娘子院中的下人发现,当场就将他给捉住了,今日一早,那家主人就派人往京兆府递了诉状。”

“省试在即,叔衡兄满腹经纶,今科必定高中,若因此事错过省试,岂非可惜。”青袍男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四周的贡生作了个团揖,说道:“我欲往京兆府一行,为叔衡兄求情,诸位可愿同往?”

“同去,同去。”

一众贡生纷纷响应,就连许多跟他不相识的贡生也跟上了队伍,一下子,赶往京兆府的读书人竟塞满了半条街道。

“咱们也去看看?”陈伟同看向程英,见对方点点头,便兴致勃勃地跟上了人群。

而这时,兼任京兆府府尹的户部尚书马光祖刚刚下朝,一听读书人围了府衙,急忙差人查明了缘由,当场决定升堂问案,一群围观的贡生见升堂问案的是马光祖,都知道这人有“南包公”之誉,为人刚直不阿,也熄了求情的心思,静静等着那位犯事的贡生过堂。

马光祖问完案由,对堂下站着的青年厉声问道:“王复,你既为贡生,为何夜闯私宅,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你可知该当何罪?”

宋朝优待士人,即使成了被告,那位王复王叔衡依然站在堂上,而原告邵家老爷竟跪在他的脚旁。

“孟子曰: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则将搂之乎?”

这话出自《孟子告子下》,王复没有马光祖的诘问,反而用孟子的话反问了一句,不等马光祖答话,他又自答道:“搂之乎,搂之也。”

“好。”

堂外旁听的一群读书人轰然喝彩,马光祖脸上的怒气也一扫而光,一如外面的读书人,对王复毫不掩饰地赞赏道:“看来你确有几分学识,那本府就以此事为题,你来做篇诗文看看。”

邵家老爷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也读过些书,当然也听出了王复的狡辩,可堂上的府尹老爷非但没有问罪的意思,反倒出了个什么考题,心中顿时不忿,叩头拜道:“老爷容禀,小女昨夜受辱,心中悲愤难耐,今日一早竟投缳上吊了,若非家中下人及时发现,我父女已阴阳相隔,望老爷明鉴。”

马光祖挺高的兴致被邵老爷一番话说得荡然无存,不过他心底的确很喜欢王复,打定主意要维护这个读书人。

就在这时,书吏捧着王复写好的诗文呈到了案上,马光祖一看那一行行行云流水般的诗句,眼中异彩连连。

“好字,好诗,这等才情若是不能科举才是国家之憾,”马光祖示意书吏将诗文递给陆家老爷,“邵翁,这王叔衡昨夜确实唐突了些,可他相貌英伟,学识也非比寻常,本府与他保个媒,你若同意,昨日之事便是个误会,令嫒的名节无损,你家也多了个佳婿,你意下如何?”

“哈,马尚书果然不愧有南包公之名。”

“如此最好。”

“两全其美。”

公堂外的贡生听到马光祖保媒,纷纷喝彩起来,邵家老爷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拒绝,否则的话不光是得罪一个马光祖,恐怕全临安的读书人都会说他不识抬举了。

混在人群之中的陈伟同与程英对视了眼,都看出对方眼中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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