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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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赶忙斡旋,说道:“鄢妃之美,的确摄人心魄,若依我看来,她比燕子,还有慕华若颜,还差点颜色。”

冯氏冷冷说道:“锦儿之意,她比娘美。”

文锦吓了一跳,赶忙解释:“文锦并非此意,刚才比较之时,并未想到娘。”

冯氏脸若挂霜:“娘就坐你身边,你却视而不见。”

文锦忙中出错,又说道:“娘误会了,文锦只是没想到,娘老了之后,还喜欢争奇斗艳。”

冯氏勃然大怒:“你说谁老了,你是何居心?是何用意?”

话刚出口,文锦便懊悔不已,为何今日一错再错?赶忙又说道:“娘端庄贤淑,风姿肃仪,她妖娆绰约,美艳华丽,怎可同日而语。”

冯氏这才破颜而笑,温语说道:“慕华博与你义父之言,皆是胡说八道,锦儿之言,甚慰我心。”

宇文化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回头对文锦说:“且不管是否艳绝天下,鄢妃之毒,入骨三分,却是千真万确,且不说她手段是否高明,但说无所不用其极,便无人能及,无人能敌;一旦发动,犹如毒蛇缠绕猎物,绝不松口,不惜代价,不计后果,不计生死。”

冯氏听他说得阴森,不禁打了个寒噤,文锦忙安慰道:“娘不用忧心,她伤不了你。”

冯氏却劝道:“锦儿不可掉以轻心,太子与你父亲之死,鄢妃是祸乱之源,太子一去,她志得意满了吧。”

宇文化成却悠悠说道:“太子与锦儿父亲之死,是朝中翻天覆地之事,其最大获益者,看似是二皇子,其实是三皇子。”

文锦心中一惊,忙问道:“义父何出此言?”

宇文化成举杯邀他共饮,而后捻须说道:“太子之死,太尉虽将罪责推于拓巴升,但拓巴升素日于二皇子一党,皇上岂能不知?岂能不疑?二皇子生辰之日,皇上抄斩拓巴升满门,便是警示,锦儿当街顶撞鄢妃,鄢妃盛怒之下,慕华博一言即退之,更是明证;而三皇子纤尘不染,一身洁净,垂手而得逐鹿之机,岂不是最大获益者?”

文锦深以为然,便敬他一杯酒,说道:“义父高见,文锦佩服,鄢妃之困,还在于不敢说服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否则自己将被赐死,因此,只能等到皇上大行之日,方能揭晓谜底。”

宇文化成呵呵笑道:“赐死鄢妃,皇上怕也不舍。”

冯氏在一旁讽刺道:“你怕是也不舍吧。” 她看了宇文化成一眼,又幽幽地对文锦说道:“不管她是否艳绝天下,凭女人直觉,娘敢断定,异日祸乱天下者,必是此人!”

文锦便看着她,双眸深幽,默然不语。

宇文化成一夜未眠,感觉困顿不堪,便回上房歇息,冯氏却毫无睡意,陪着文锦慢慢在庭中散步。

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惨呼,隐隐还有女子哀哀哭泣之声,文锦紧抿双唇,快步向后院走去,冯氏一路小跑,紧紧跟随。

穿过后院门,便见两棵柳树下,绑着一男一女,男的上身赤裸,满是鞭打之痕,嘴里发出惨呼之声,女的虽未带伤,却吓得簌簌发抖,又心疼身旁男子,正在哀哀哭泣。院中晨雾尚未散尽,朦胧之中,竟有一丝阴森之意。

正是府里的仆人小兴儿与丫鬟墨菊。

见文锦进来,元庚忙丢了鞭子,上前禀告:“他二人私下相通,被我发现之后,昨夜竟逃亡私奔,天幸并未走远,被我抓了回来,按祖宗家法,逃奴本应杀头示众,老爷仁慈,命鞭笞五十,而后分头发卖出去。”

文锦便走到小兴儿面前,问道:“元庚所说,是否属实?”

小兴儿点了一下头,突然倔强地说:“是我逼迫她的,要杀要卖,只管冲我来,求少公子不要为难墨菊。”

墨菊却在旁边大声说:“他没有逼迫我,我是情愿的,求少公子将我们一处发卖,墨菊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少公子。” 说罢,墨菊嚎啕大哭。

冯氏心中不忍,在一旁悄悄抹泪,对文锦说道:“锦儿,墨菊在府中多年,勤谨老实,就随了她的愿,将他们一处发卖吧。”

文锦却冷笑一声:“天理人情,没有人情,何来天理?他二人青年男女,两厢情愿,这是人情,更是天理,为何要发卖他们?”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元庚,又连连吩咐:“给他们松绑,让小兴儿穿上衣裳,夫人在此,这成何体统,给他们腾一间房,让他们成亲后住在一起,他二人有了孩子,不还是我府中奴仆?他岂能不对我忠心耿耿。”

说罢,他转向冯氏,问道:“娘,这样处置可好?”

冯氏早已笑容满面,上前把墨菊搂在怀里,轻声抚慰她,又对文锦说道:“锦儿这样处置,比娘想的还要好,你义父哪里你放心,娘会说服他。”

小兴儿与墨菊早已哭得匍匐在地,小兴儿语不成声地说道:“奴才此生此世跟随少公子,水里火里,万死不辞。”

文锦温馨地看着他二人,又大声对元庚说:“以后这便是府中规矩,奴才丫鬟年满二十,两情相悦的,可在府中成亲,丫鬟年过二十五没有意中人的,可在府里未婚男子中任意挑选,当然,本将军除外。”

府中男仆一片欢呼,丫鬟们又喜又臊,羞红了脸暗自高兴,文锦却又说道:“男的也别觉得委屈,有出息的,有胆有识的,本将军带你从军,凭自己本事搏一个锦绣前程。”

说完,他扭头便往前院走去,冯氏忙快步跟了出来,文锦笑着问道:“娘为何一直跟着我?“

冯氏也笑着说:“也不知怎么了?娘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平静舒坦,温馨踏实,就是天塌地陷,娘也不惧,好比今日之事,休说你义父,就是娘,也没想到你会如此处置,真是比娘想到最好的方式,还要更好,锦儿真是体天格物,通达人情。“

文锦笑了笑:“乞伏如之总在我面前讲大道理,我总不能连他的见识也不如吧?”

冯氏想了一下,又问道:“你对仆人尚且如此之好,你跟燕子的事,你如何打算?”

文锦停下脚步想了一下,便看着冯氏说道:“娘且放心,今日之情势,已不是当日之情势,今日之文锦,更不是昨日之文锦,我不会让燕子和娘,受一丁点委屈。”

冯氏宽慰地笑了:“娘深信不疑。”

文锦又愉快地笑了一下,仿佛想起了幸福的往事,悄悄说道:“就是豹兄,我也很快把他找回来。”

冯氏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紧紧抓住文锦的胳膊,说道:“让他回来,告诉他,他爹不再计较过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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