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错的反正不是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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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也推辞道:“在下何德何能……”

郭朴站在一旁不吭声,李善也不吭声,只听着范老三的反驳,苏定方的谦让。

回头又看了眼,李善摆手道:“算了,不救了。”

范老三的声音又尖锐起来,“为什么?”

“来不及了。”李善面无表情的说:“等你们说到喉咙干,人早就死完了,只怕血都流干了。”

范老三愤恨的踹了一旁大树一脚,“某打头阵!”

苏定方瞥了眼李善,“将为军胆,还请范三哥护佑李兄。”

“老范留下,郭叔跟去。”

目送苏定方、郭朴离开,李善看了眼范老三,眼神淡然,但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范老三咽了口唾沫,“李郎君……”

“嗯?”

“适才失礼……”

“不失礼。”李善笑道:“你非某部曲,只是奉命护送而已,待得到了魏洲,或回京后,再不相见。”

范老三急的脑门子上都是汗,“十一说……郎君愿收我等入门下。”

范老三从军多年,家中已经无人,就连村落都被突厥洗掠,分的田地都在京兆,早就想找个地方落脚,也要找个主家为依仗。

李善轻描淡写的说:“说笑而已,尔等军中勇士,惯以抗上,某可使不动。”

不再理会范老三,李善回头继续看战局,眼角余光扫了扫一直不作声的凌伯,随口问:“苏兄平日也这般谦逊?”

“定方少有豪气,胆气超群,十四岁随父陷阵,后统领乡兵,赏罚分明。”凌伯嗤笑道:“只是顾及你而已……”

周赵笑呵呵道:“欠下如此人情,自然要谦逊一二。”

顿了顿,周赵补充道:“晚辈可不是只指救母一事。”

看凌伯脸色不对,周赵赶紧再次补充,“也不是救令孙女之事。”

看热闹的李善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了,他是今日才知道,凌伯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态度是因为……那个被自己剪了衣衫的女童是凌伯的孙女。

黑着脸的凌伯低声骂道:“就算刘黑闼那厮当面,他难道还敢将老夫如何?!”

凌伯当然知道周赵指的是李善救下满村性命这个人情。

周赵的嘴巴也挺尖酸的,足以和凌伯分庭抗礼,随口道:“早知如此,那也不必将范愿长子的尸首掩埋了,凌伯直接背着去见汉东王就是。”

说话间,盆地里逃窜的八人已经变成六人,变成五人,变成四人了……

李善低喝一声,“闭嘴,来了!”

不得不说,范老三、郭朴都是军中悍勇之士,但在战机选择上远远比不上苏定方。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啊,从这场小小的战事也能以小见大。

当苏定方催马加速,率兵冲阵的时候,敌军百余骑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是不想做出反应,而是没办法。

苏定方选择的时机太贼了,当他从高地俯冲而下露出身形的时候,敌军百余骑已经接近,最前面几骑甚至都已经越过。

敌军没有减速的机会,没有转向的机会,他们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当苏定方跃马而下,手持马槊冲入敌军侧面,率数十骑兵将百余骑截断的时候,胜负已分。

李善向前几步,扶着大树细看。

在这个还是骑将逞威的时代,武将强大的武力能带来什么……苏定方告诉了李善。

沉重的马槊似乎像根火柴棍一般在苏定方手里被随意摆弄,左劈右刺,血光连连,面前无一合之将。

只见苏定方突然放平马槊,右臂一挥,横扫千军如卷席,将五六个敌兵扫落下马,左手顺势抽出长刀,只斜斜伸出,借助马速让两三个敌兵身上血花四溅。

有如此勇将为先锋,数十骑非常轻易的杀透敌阵,敌军至少四五十人被打落马下。

还剩的几十名骑兵似乎还不想离去,苏定方催马上前,放下马槊,取出弓箭,连放六箭,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身边惨叫连连,立即丧魂落魄的四散逃窜。

凌伯侧头看了眼范老三,“骁勇如此,可弱于尉迟恭?”

范老三这些天老是吹嘘当年在玄甲军中,眼见尉迟恭战场逞威,勇猛无比。

这会儿的范老三还在满心惴惴,像焉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李善叹道:“未见尉迟之威,却见定方之勇。”

下面已经在打扫战场了,好不容易逃了条命的四人毫无仪态的瘫坐在地上。

李善一行人下了山,凌伯突然一怔,“玄素……”

坐在地上的一位中年人仰头看来,神情诧异,“你……凌敬!”

等李善弄清楚这股追兵来历,和这位中年人来历后,长叹一声,“东侧敌军,实是意外。”

错的……任谁谁,反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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