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逾矩,心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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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宿深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从房顶跳下来,进了屋里。

桌上杯盘狼藉,段宿默默都收拾了。

想要离开时,却鬼使神差地,走到刘世的房间门口,看了一眼。

这一看,脸色顿时铁青。

刘世的房间里,是有一张软塌的。

段宿每次帮他试药时,晚上就会睡在这软塌上。

他以为,刘世让桓甫歇在这里,也会让他睡在这软塌上。

却不意,他们竟是同榻而眠,桓甫的一只胳膊,还搂在刘世的肩膀上,刘世的脸,还贴着桓甫的脸,姿势暧昧至极。

段宿黑着脸走到窗边,直接拎着桓甫就将他拖了起来。

桓甫睡得沉沉,咕噜了几句醉话。

段宿很想将他扔到医馆门外,但,怕刘世明日醒来后怪他没有待客之道,脚步微顿,将桓甫丢进了前院一间平日供病情危急的病人睡的房里。

段宿烧了热水,端着去了刘世的房间。

屋里酒气很重,刘世身上酒味更重。

往年刘世禁足王府时,不知醉过吐过多少次,都是他帮他收拾干净的。

这一次,照例如此。

只是,这一次,他帮刘世脱了外袍,替他擦脸的时候,他突然醒了。

眼神略略有些迟钝,呆滞,带了醉意地看着他。

他说:“阿宿。”

段宿帮他擦脸的动作,陡然顿住。

“我想回京都。”他突然说,声音难得的清楚。

段宿以为他清醒了,可是,对上他慢慢泛起水雾的眸子。

段宿知道他没有。

清醒的刘世,从来不会流泪。

他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变得脆弱如斯。

刘世已经很多年不曾流泪了。

他曾经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是京都轻裘走马最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曾有过无比张扬的青春,也曾有过荡涤天下浊气的豪情壮志。

一朝从云端跌落,八年禁足生活,一点点将他的锐气消磨殆尽,到后来,只剩下一个被迫沉沦在医术中的普通大夫。

可是今日与桓甫一番畅饮,谈到年少时的志向与追求,却勾起刘世藏在心里,自以为早就被忘却的那些情怀。

他想回京都。

他想找回当年,那个明朗张扬风华正茂的少年。

找回那段,父皇恩宠母妃,对他这个儿子也疼爱有加的岁月。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早已释怀。

然而并没有,也根本无法释怀。

他哽咽着,为那段早就已经被埋葬,再也回不去的过去而流泪不止。

段宿沉默着,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如当年,在临江王府,那个绝望的少年喝得酩酊大醉痛哭失声时。

好半晌,他终于止住了泪,呆呆地抬起头,那张俊秀的脸,满是泪痕,眼角绯红。

发丝凌乱,中衣斜斜地敞着,露出冷白的锁骨。

段宿呼吸都沉了沉,下一刻,刘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哽咽道:“母妃,我想你了。”

段宿:“……”

怀里的人像孩子一样,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时,段宿身体里似乎窜起了一把火,再也没能忍住,扣住怀里的人就俯身吻了下去。

刘世那双似乎含了雾气的眸子骤然睁大,半是委屈半是疑惑地瞧着段宿。

段宿动作未停,却抬起一只手掌,覆住了刘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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