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事不宜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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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郎似乎看出了刑部尚书大人的心思,眯着眼睛,再次阴沉着脸色冲尚书大人阴冷地说:“剥皮!抽筋!碎尸!” “啊……”洪尚书见过不少酷刑场面,但是听吉郎这么说,他还是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颤声道。 “怎么?”吉郎分明看出了尚书心怯,盯着尚书又说,“剥皮抽筋碎尸可是左豹非礼小姐时在街面上说过的话。左豹狂妄,要是对他的刑罚不够酷,到时千岁追究起来,不光你难逃罪责,我也一样难逃罪责。 就因为剥皮抽筋碎尸的刑法严酷,所以我才反对大人跟左侍郎通气。左侍郎不知情,刑部也因此可以顺顺利利地对左豹施以严惩。不是吗?” “是!是、是!是!”吉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洪尚书脊背发凉,他丝毫不敢再说什么,话说多了难免有破绽,吉郎就抓住了他刚才的的话柄,当前他哪里是在跟他这个尚书在协商,而是在威逼他。 透过吉郎瘦削的脸,阴沉的神色,洪尚书似乎看到了双眼细长,鼻如悬胆,面相威严的虎千岁正在冲他狰狞地笑呢。 洪尚书真的心怯了,两面都得罪不起。他多多少少识透了吉郎的心意,他说对左豹施以剥皮抽筋碎尸的酷刑,未必就是虎千岁的命令。 别看吉郎不过一个宰相府的书吏,他敢如此决绝地对左豹施以剥皮抽筋碎尸的酷刑,没有人给他撑腰,没有十足的胆气,他怎么敢这么做?左豹再不是东西,他的叔父左怨鸿还是兵部左侍郎呢! 打狗还得看主人。洪尚书权衡利弊,不得不打定主意,把心一横,决定照吉郎说的办。他不可能去核对吉郎说的话的真伪,谁让他是刑部尚书呢?他必须得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为他的职位而提心吊胆。 “吉书郎,既然千岁有交代,我等就只能替千岁分忧。书郎以为,处死左豹的刑期选在哪一天为好?”事已至此,洪尚书豁出去了,他这个时候眉头紧蹙,眯着一对细长的眼睛望着吉郎,听他如何说。 “事不宜迟。”吉郎瞅着洪尚书,忽然他看到洪尚书长相像极了虎千岁,一样细长眼睛,一样鼻如悬胆,只是面相不像千岁那般威严。吉郎感到好笑,笑一样的长相,他得听虎千岁的,而洪尚书却得听他的。 天意弄人啊!吉郎年岁见长,却一直固守着宰相府的书吏一职,怀才不遇的惆怅长期折磨着他,但是他只能压抑住愤懑,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乘机表现,以博得虎千岁好感而受到重用的机会。与其碌碌无闻一生,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活一回。 也就是在长年累月对虎千岁脾气性格的猜摸中,吉郎了解了虎千岁,他知道这一次千岁交办他的任务,一旦他办好了,从此有可能会让千岁对他另眼相看,他也因此会从檐下燕雀变成翱翔蓝天的鸿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能否成功在此一举,虎千岁只是命他监斩左豹,命他全权惩处左豹,可是并没有向他说明该如何对左豹用刑,这正是千岁考验他的地方。 吉郎汇集这些年来的经验,他成竹在胸,理解如何惩处左豹才能博得虎千岁的欢颜,也就是说,虎千岁只要高兴了,他就会得到千岁赏识,能否在仕途发迹,得看这一回。 跟洪尚书通过气,吉郎当场便如此这般地向洪尚书召唤来的刑部的精兵强将布置了具体的对左豹行刑的任务。 此时,关押在刑部天字号大牢里的左豹,欲哭无泪,当日被巡逻的卫士抓获,他当即也亮明过身份,但是官兵根本不听他的,照抓不误。 等到关押到牢房,左豹拿出身上全部的钱财给牢头,询问老头他被关押的缘由,老头才小声跟他说:“你惹大祸了!你知道你调戏的女子是谁吗?她可是当今千岁的千金啊!” 老头的话,瞬间对左豹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他当时吓得尿到了裤裆,随之还拉出了屎,屎尿的臭味熏得牢头捂着鼻子摇着头走开了。 期待着叔父来救,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叔父的影子。左豹还不知道,事发当日一早,他还在花柳巷里拥着娼妓酣睡着哩,他的叔父就已出公差骑着快马去南方巡查边务去了,即使家里人闻讯他出事的消息快马加鞭抄近路想追回他的叔父,也都来不及了。 “天哪!救救我吧!老天爷啊!救救我吧!”左豹在牢房里惊恐地望着牢房墙壁上写着的“天”字,向上天祷告着,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左豹,走!”前来提他的是全副武装的官兵,为首的军官声色俱厉地在牢房外催促道。 “官……官……爷,你……们……这……这是……要……要……干什……么?”左豹浑身冷汗直冒,他感到不对劲,硬是鼓着胆气哆嗦着说。 军官不屑地瞥了一眼瘫倒在牢房一角的左豹一眼,似笑非笑地冲他再一次喊道:“别多嘴!送你上路!” “啊!”左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他嘴唇依然哆嗦着跟军官说,“我要见我的叔父啊!我要见我的叔父!求求官爷,让我见见我的叔父,不,是我的父亲。求求官爷了!求求官爷了!” 官兵哪里肯听左豹的话,平日里,他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官兵们早有耳闻,看着眼前的左豹魂飞魄散的样子,官兵们都想笑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出来。 “左公子,爽快点吧!拿出你在京城地面上为非作歹的胆量和气魄来,剥皮抽筋算得了什么。哈哈!”军官不耐烦了,朝手下一挥手,几个卫士即时过来架起瘫软的左豹,把他半拖半架着朝牢房外面走。 横竖是一死。左豹被吓破了胆,出了牢房,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见我的父亲!见我爹兵部左侍郎……我要见我爹!我还没有吃断头饭!我要吃断头饭!我要吃断头饭……” 左豹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恐惧,回首往事,他被他的叔父左怨鸿接到京城也不过几年,但是就这几年的光阴,却把他从乡下的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变成了京城恶少。 关进脏兮兮的囚车,左豹从牢房里被提出到现在一路都在使劲大喊,他的嗓音已经沙哑,整个人也失了人形,他肥胖的身躯软塌塌的如同霜打过的茄子,要不是囚车掬住了他的脖颈,他一定还会如烂肉一般地萎缩在囚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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