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浪迹江湖思乡切北风送家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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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那些个天涯儿女,一个个拂袖披风,打马踏遍山川湖海,纵情江湖,煮酒写意,潇洒倜傥。于是我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好了马匹,打算轰轰烈烈,去看遍万千江湖。不曾想,却在开头遇见了你,于是,你便成了我的江湖,不管路远绵长,一心只想随你浪迹天涯。

可惜,你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江湖,你为了别人忘却天涯驻足停留,放我一个人独自漂泊心无所依。而在你的江湖里,也不曾把我写进未来。

可是,我却不能怪你。

我对你最单纯的喜欢,即使你拒绝了我,选择了别人,我也不会有所埋怨。

但是,我不会再靠近了。如果你有难题,或者是有求于我,我仍旧会有求必应,拼尽全力,成人之美。

我会将这份纯粹的喜欢藏在最心底的位置,不会再招摇过市,惹人笑话。

穆连榕抱着一大筐新鲜的桃花瓣坐在树下,还是忙点好,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这几日都没有见到蓝君逸,他应该在华坪林的竹舍吧,她也没有勇气去主动拜访。左同岳这几日也不在,他去宗元迷踪的北面探路,想想也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自己每天对着的,就是这个糟老头子,每次都喝的醉醺醺的,使唤她做这做那儿。后院拔草,前院摘花,庭前打扫,庭后洗壶。

背完这一筐,就差不多一百斤了。她休息了一会儿,重新起身,背上背篓,慢慢走进屋子里面,将这一筐花瓣倒进石壁深坑之中,便去寻莫醉。

“师父,我将您交代的活儿都干完了,还有什么吩咐吗?”穆连榕躬身行礼,全然没有了刚开始调皮捣蛋的样子,显得非常温顺。

莫醉斜卧在青青草地之上,看着不远处的嶙峋巨石,神情迷醉,说些不着调的话。

穆连榕细听才知,莫醉说的好像是

“天定之人,因尔而毁,因卿而存,浮生往事,至此终结,鬼谷迷踪,逍遥一梦,一方之地,归期已定。”

“师父,师父。”穆连榕又唤了两声,打断了他的吟诵。

莫醉这才被唤醒,又一壶美酒下了肚。摇头晃脑的起身,他的粗布白衣上沾上了一些青草的颜色,他也不慎在意,注视着穆连榕的眼睛,开口说道:“你是我命定的徒儿。”

“是是是,您说是就是。”穆连榕应承着,木已成舟,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她也没心情再去反驳了。

莫醉看着她敷演的态度,摇摇头,提着自己的酒壶,慢悠悠地走了。

穆连榕跟上,开口道:“师父,我可不可以出谷?”

“你不是还要去寻找琼珠的下落,怎得现在就想出谷了?”

“不,我的意思是,待寻到琼珠之后,我可不可以出谷?”

“哦?”

“离家日久,从盛夏至隆冬,又无家书往来,实恐父母挂念,待我向父母交代好了之后,再回来和师父学本事可好?”穆连榕语气谦卑,态度诚恳。

“既如此,你现在便去书信一封。”

穆连榕纠结道:“可是此处并无驿站,我的书信如何才能送达?”

“你无需担心,为师自有办法。”

“既如此,徒儿便谢谢师父了。”她说完,立马去准备纸笔,想向父母好好倾述一下。

提笔凝眸,却不知从何写起,本来一肚子的话,下笔时却灵感全无。该说些什么呢,爹娘一定很想我吧。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白色的

宣纸之上,由深至浅,向四周晕开。

要不写写自己如何恶斗赵子安的故事?不行不行,这样娘亲恐怕要吓的晕过去,又得去吃斋念佛了。

要不写写自己如何和大承国的太子殿下相识相杀的故事?不行不行,牵涉敌国的政治,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父母还是会担心。

要不写写自己如何倒追逸王爷却并不美满的故事?不行不行,父亲一心想让我远离王公贵胄,如今我自己送上门人家都不要,肯定要骂我把穆家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话到嘴边,千言万语,离家游子,纵使万番心事,皆报喜不报忧。未得还乡泪欲珠,一书封了又踌躇,复恐匆匆说不尽,寒冬送暖儿思卿。

最后,家书下笔处,艰难险阻神伤欲绝,只字不提,一别半年,只道在外一切都好,爹娘在家无需挂念。自己任性贪玩,但离家日久,思念之意渐浓。不过自己寻得世外高人相助,拜入门下,潜心修行,待功成之日,必回乡尽孝。

家书写罢报平安,穆连榕将书信封存好,递给莫醉。

“就写了一张?”

“一张足以,门外北风即是书,爹娘见字如面,会理解我的。”穆连榕眺望家乡的方向,神情专注。

莫醉不再言语,收好这一封家书,提着酒壶消失在原地。

穆连榕叹道:“师父的功夫真好啊,说不定真的能发掘发掘我这废材的潜能。”

原来还有个酒鬼能和她说说话,现在连莫醉都不见了,她这几日在鬼谷之内,无聊到长蘑菇。师父,该不会亲自替我去送家书了吧?这也太费心,太惊悚了。

穆连榕掰着指头算着日子,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天是是除夕,第一个不在家与家人团聚的除夕。穆连榕有些伤感,没想到自己这一离家,会离开这么长的时间。当初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门心思在他身上,一直跟着蓝君逸,可是现在再也没有理由去找他了,好孤独。这个时候才会想起家人的好来,自己真的是该死。家人才是真心待我好的,可是我却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将自己拘束在了鬼谷,是不是特别傻?

“连榕。”

“谁,谁叫我?”穆连榕坐在门槛之上,抬头看见左同岳略微沧桑的脸,担心道:“左大哥,你没事吧。”

左同岳离开小半月,再次相见时,他的嘴角已经长出了细小的胡渣,他道:“没事,明早辰时初出发,宗元之树相见,我去通知师弟,你收拾一下。”

“好。”

华坪林。

鹿攸在门外煮着一杯淡茶,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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