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许一城授课【求推荐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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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什么让咱们起那么早,也不知道许老师有没有休息好。” “你呀,是怕你自己没睡够吧。” “被你发现了,我记得昨天最后许老说。” “今天的课很重要。” “没错没错,总感觉有些奇怪。” “也许是让你认真听课吧,水龙头又堵了,我脸盆里的水给你用。不许直接在里面洗脸,听到没?” “家耀,我可是真佩服你,这种小事都提前帮哥们准备着,改天请你吃饭。你......你这就走了啊,昨天怪我多嘴。” 当侯家耀收拾好床铺以后,旁边的郭宝通刚醒过盹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 只见侯家耀这就拿起东西要出门,他一看放在桌子上的手表才七点一刻,决定再睡一会儿。 出了宿舍的侯家耀看到研究所门外有一辆老式轿车驶入院内,车上的人没有下车。 他看到梁所长对着摇下车窗里面的人问着好,想必一定是上级领导。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先忙手头上的事情,等他到讲堂的时候,发现许一城已经到了。 “许老师,您到的真早。” “你也是。对了,昨天你想要问我什么问题?” “虽然我是研究文物修复的,但我对一件事还是挺好奇的。我老家是子贡的,那里......” “就是出土玉佛的地方吧,我知道那里,一座沉寂在地上的佛塔下竟然挖了邮武周垂拱四年则天明堂玉佛头。” “没错。不过当初我也在现场,那个时候刚挖出来的时候佛塔已经见了天。胆大的蛙子哥是第一个下去的,我听他说过,佛龛里面是一具完整的玉佛。” “会不会是他记错了,现在的玉佛头可是秦岭博物馆馆藏之物,没听说过有佛身之说。” “也许是蛙子哥记错了吧,的确他平时也是爱说大话。” “家耀,你们是老乡,能联系上他吗?” “人当时第二天便已经疯了,等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溺死在了佛塔下面的积水里面。老师,玉器表面裂纹的修复有可能吗?” “不太可能。佛头我也有幸见过,它断口处是被利物一刀斩断。像这种要是想重塑佛身,那肯定是需要能工巧匠,而且并不是一人之力能办到的。” “嗯,的确是。” “许老师,早。” “早。” 梁永璋办公室里面,一杯茶水放在古仲景(注:国家文物局副主任)面前的桌子上,他左手的拇指一直紧按着食指的指腹,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在等待梁永璋主动交待。 可梁永璋站在那里说出来的话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梁永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古主任的意思。 “古主任,茶快凉了。” “永璋,你来这里做事也已经快二十了吧。怎么连规矩都不懂了,那些记者的报告可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您别听他们瞎报道,画没有丢。” “这么说,画还是借出去了。这幅画是我下乡遍坊才收上来的,之所以暂放在你这里,是看重咱俩这层关系。你知道我打点那些记者花了多少钱吗?” “您......您说的是。” “你也是我一手从底层带出来的,我在主任这个位置待了快二十年了,就只靠着《溪岭山水图》坐稳正主任的位置。你知道的,我不想再等五年了,就算我等得起,朝奉爷那也等不起啊。” “对对对。玛尔木失踪的消息已经命人禀报了上去,您看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你说他这么有经验的人怎么会失踪呢,可真是奇怪。” “就是玛尔木带的那几个学生听到了些风声,这事情我已经压了几天,今天好在许一城来了,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能撑多久。” “几个毛头小子,听说这次许一城来是教课的。这样就好说了,最好是能在里面挑一个可以把控的人。” “明白,人已经选好了。这次转正的名额就留给他,人也机灵。” “嗯。” 自从那梁永璋把郭宝通叫出去以后,侯家耀透过窗户便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他知道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更何况他更加担心老师玛尔木的生死,他对于梁永璋处理此事的方式一点也不满意。 这次主动把记者招过来,一是为了玛尔木,二是为了这次授课的公正性。 其实这个主意是在巷子里面的一个神秘人告诉他的,他的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奏效了,不过为什么选中他,他就不得而知了。 “许老师,所长那边有些事,现在可以开始讲课了。” “好。同学们,我先来点下名。” ———————————— “这就是许一城,可比报纸上文气多了。” “梅老师,咱们是来监课的,你不会?” “想什么呢,我已经结婚了。到是你,该主动主动。” “去去去,开始了。” “听说古主任来了,怎么没看到人呢?” “我也不太清楚。” ———————————— “侯家耀。” “家耀,许老师点名呢,你发什么呆啊。” “哦......到,不好意思。” “起立,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吧。昨天我从你们口中了解到最近都在学习瓷器的修复工作,那今天我们就讲讲瓷器釉面开片。下面我说的这些也都是书本上常见的知道,我一会儿会结合几件玉器着重讲解一下。” “这么年轻就能到北平史学研究所讲课,许一城可真是不简单。” “是啊,我听我男人说他以前是做古玩生意的,鉴宝的功夫那一定也很厉害。” “那是自然。” “这幅照片呢是冰裂纹开片,是指在冰晶玉洁的釉面上形成了象冰雪一样清彻的裂纹。这种裂纹十分致密,没有缝隙,杂质无法侵入,历经数百年,仍然显得晶莹剔透。” “看着这些裂纹,我就头疼。” “第二种是文武开片,这是形容陶瓷器物上下左右,通体开片。其中呈大型的不规则开片,比喻为「文片」,当中又套有较小型的开片,比喻为「武片」。自古以来就有「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的比喻,以此来形容这类开片的形式颇为恰当。这种开片以宋官窑、哥窑特征最为显著,也是这类瓷器除紫口铁足之外最大的特征。” “这位同学,有什么疑问?” “老师,这些开片是不是无规则形成的?” “没错。从最初手塑泥胚的时候,由于土质筛选会有漏掉的杂质,开片的形成还受温度、湿度的影响。不过有一点很值得同学们注意一下,那就是圈足处的裂纹往往是最容易拼凑的。” 旁边的夏鼎用手里的笔在本子上的「圈足」二字处划了一个圆圈,可千万一洒小看这两个字,在夏鼎眼里,许一城至少是参与过泥胚工作的。 关于这一点,他私下也已经从不少烧瓷的师傅那里打听到的。 不光是这些学生觉得许一城讲的好,后面监课的老师跟领导也觉得生动有趣,一向坐不住的郭宝通此次也认真地在听。 “再讲一种金丝铁线开片,《简明陶瓷辞典》解释为纹片的一种,传世哥窑瓷器的特殊纹饰,因开片有大、小之分,大开片呈深灰似铁,小开片呈酱褐色,似金丝而得名。哥窑瓷器釉质凝厚,釉色沉稳,因其胎体中铁粉含量较高,烧成时口沿处釉熔融垂流,釉层变薄,遂隐现酱紫色胎骨。” ———————————— “古主任,就是那个,叫郭宝通。” “嗯。课讲的不错,一会儿你安排安排。” “行,交给我吧。” ———————————— “同学们,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 “好好好,许老师讲的真是不错,我在外面可是听见了。” “许老师,这是国家文物局古仲景古主任。” “您好,我是许一城。” “你们几个,也别坐着了,把今天许老师讲的知识回去都整理整理。” ———————————— “这是有饭局啊。” “宝通,走了走了。” ———————————— “这么简单就狠狠地赚了一笔,可真是块肥肉啊。” “《溪岭山水图》没拍到照片,我带着云华追了半天,居然上了那孙子的当了。” 大都报报社社长乔卫国屋子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十条用红色包裹起来的银圆,只见他用手拨弄一下身体背带裤上的两根带子,吸了一口烟斗。 吞云吐雾间,他的一嘴大黄牙真是让人印象深刻,说着便把红纸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块银圆在桌子上一滑,耳朵边响起一阵清亮的震动声。 “像咱们这样的报社,管它什么新闻,只要通过笔杆子那么一写,就可以颠倒黑白。这信不信就是那些买报人的事情了,告诉大伙中午加餐。” “好。” “这机器也该换换了,瞧瞧,又卡墨了。刚放进去的纸都白印了,哎。” “别抱怨了,把机器停下弄一弄。” “社长说了,哥几个中午加餐。” “太好了!” “坏了坏了,瞧瞧我刚从报童身上买回来的报纸!” “怎么了?” “《溪岭山水图》全画幅,这照片简直拍得太好了!” “真的假的!?快让我瞧瞧报纸。” 这个时候报社里的一个记者手里拿着份报纸惊喜地跑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报纸上,报纸正中央的版面上赫然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质量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些小报记者手里的大木盒(注:民国时期皮腔式相机的称呼)能拍出来的,而照片右下角写着「傅煜珺」三个字。 “傅煜珺是谁,没听出过啊?” “社长社长,快来看。” “谁?” “傅煜珺啊。” “我记得她是傅府的大小姐,怎么又成了记者了。” “没错,是记者,民报上就是这么写的。” “真是有点意思。哎,对啊,瑞平、云华,你们俩跟我走。” “社长,不吃饭了?” “有事做,快走吧。” ———————————— “少爷回来了!” “叫厨房把热好的饭端上来吧。” “爹,听说煜珺回来了,怎么没有看到人?” “医院的事情忙完了吧,跟你吃回饭还真不容易。” “一定是你又打电话到院长那里,最近伤员太多,我实在是回不来。” “哥~~~” “你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身后,有没有洗手啊?” “洗了洗了,放松开我的手。” “少爷,饭来了,这是夫人专门给少爷和小姐炖的老参乌鸡汤。” “我看是给煜珺炖的吧。哎,别端走啊,我开玩笑的。” “好了好了,你俩不要再闹了。你妹妹当了民报的记者,这是她撰写的第一份报纸,你瞧瞧。” 傅奕卿用手准确地按住了妹妹傅煜珺手上的虎口,力度虽小,但还真让她直喊疼。 面前石锅里的老参乌鸡汤汤色浓白,不时有油花从下面泛上来,他用勺子盛了一些在碗里面,对妹妹当记者的事情提起了兴趣。 桌子上的那份报纸真可谓是给她量身定制的,本来左右分开的版面,现在已经合并了起来,俨然一份政要时闻的报道。 “好一个「私展小贼下暗手,冯主任智藏画轴」,妹妹,你一上来便是大手笔啊。” “爹,你又乱帮忙。” “是我吩咐下去的,珺儿的新闻那一定要头版头条,不过还是小了些。” “女儿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做主吧,你哥也有好多写文章的朋友,到时候让他们给你瞧瞧措辞。” “冯主任,又是哪个官啊?” “就是昨天开私人展会的,好像叫冯广宗来着。” “没听说过。” “有些耳闻,以前是文员,这不帖子还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嘛。” “还要爹你没去,要不然肯定也会被搜身的。” “搜身,什么意思?” “我听说那幅《溪岭山水图》丢了,这才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就是报纸上这幅。” “这画我知道,历来对于画家的名字颇有争议,真想不到会出现在此次展会上。珺儿,那画最后多少钱卖的?” “没卖,就是拿来当噱头的。说起这个冯广宗也真是狡猾,竟然派人假装是他直往外面跑,其他的记者也都追了过去。” “一定是调虎离山这种小计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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