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丑 灵济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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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殿外尚有几丝凉意袭人,殿宇之内却是温暖舒人,故而舞姬们穿的也都比较单薄,许灵卿自然也不例外。

这件舞衣本就薄如蝉翼,舞者们为了轻盈优美,勾勒窈窕,更加完美地展现舞姿和曼妙的身段,故而舞衣的质地都比较轻薄。

是以许灵卿舞衣之下只有一件素白小衣,里面绣着牡丹花蕊的绯红肚兜若隐若现,曝露众目睽睽之下。

座席间的男宾不在少数,稍微有君子之德的男子们纷纷移开视线,不做探究。

但还有些胆子极大的纨绔,目不转睛,直愣愣瞅着台上无措的许灵卿,眼神恨不得连肚兜都落下来,兴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

至于一众闺秀,起初惊讶之后,便捏着一方帕子做一副被吓到的姿态,可若细细瞧那眼里,却是另一回事儿,甚至有些眼底还含着浓浓笑意。

这倒也好说,京中好些个贵女,身份或高或低,多多少少都在许灵卿手上吃过亏,别看许灵卿年岁不大,拿县主身份压人的事儿可没少干。

想来在座众人,真正同情她的,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罢。

一连串的窃窃私语声从台下传来,直直奔入许灵卿麻木呆滞的幼小心灵间,有惊讶的,有嘲讽的,独独没有怜惜。

“天哪,怎么会这样?真是丢脸。”

“舞衣好端端的怎么会裂开呢?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真是丢死人啦!”

许灵卿整个人都懵了,傻啦吧唧的杵在那里。

今天的一切都让这个从出生起就一直无法无天、称心如意的小姑娘出乎意料,她不敢去看台下众人的眼睛,到底年纪小,也从未经历过此等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事情。

除了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便只剩豆大的泪珠滚滚淌下了。

一旁的伴舞们也傻了,呆呆立在那里,竟无一人上前相助。

端淑长公主显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了,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还是许驸马眼疾手快,脱了外衣冲上前去,对着惠明帝一礼便抱着涕泗横流的许灵卿出了殿门。

殿内静了那么一瞬,落针可闻,人人大眼瞪小眼。

江皇后适时言笑出声:“本宫去岁春日亲采了些御花园盛开的花朵,酿制成百花酒,足足一年光阴,如今时日正好,也算是应景,不知众卿家可要浅酌几杯?”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谢恩,殿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和乐,饮酒的饮酒,奏乐的奏乐,若无其事,仿佛刚才的事儿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箫池鱼望向端淑长公主疾步离去的背影,心里惊诧着,舞衣怎么会无端散落?

今日宴饮君臣及眷属俱在,称得上一等一的重大场所,即便是一般筵席,深宫里伺候的,一个小错就能轻易被主子们打杀了,谁不是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

宫人们定都是仔细检查了一应物件儿,才敢拿给许灵卿穿上的,怎么会出现如此纰漏,犯上这样的错处来。

她只是算准了许灵卿舞艺不精会被人诟病,到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番成就,若说心里不痛快真真是虚伪极了,不过人多眼杂,箫池鱼低垂着眼帘教人看不清神情。

待百花酒上来,箫池鱼浅酌了几口,醇香醉人,先前饮的其他酒水也一并上了劲儿,一阵尿意上涌,箫池鱼跟端慧长公主耳语一番便偷偷离了座位。

从净房里出来后,箫池鱼恍惚迷了路,也不见一二宫人,四处乱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那夜她曾去过的紫竹林。

箫池鱼心里一个咯噔,那点子酒醉一下间消弭殆尽,她望向那处,仿佛那点滴血迹还是鲜活可见的。

正要转身离开,冷不丁后背撞上一堵人墙。

她骇了一跳,一转身,正对上一道晦暗不明、似笑非笑的漆黑眼眸。

顾沉玩笑的眼眸投来,箫池鱼一顿,战术性的后退几步。

顾沉含笑着双眸望向箫池鱼,声音醉人:“表妹可是迷了路?”

箫池鱼礼貌道:“并非,只是适才饮了些酒,出来吹吹风,现下已准备回去了。”

说着,箫池鱼微微一礼,准备绕开顾沉向前走去,谁料顾沉一个箭步上前,拦住箫池鱼的去向,笑容放大:“本殿下才帮表妹出了口恶气,怎得竟这般无情。”

箫池鱼怔愣了一下,难道……

“是你?”

顾沉双手缚在身后,语气乖巧,眼神无辜:“晋阳无端生事,本殿下不忍表妹受委屈,略施惩戒罢了。”

男人的眼睛泛着绵绵色泽,箫池鱼凝视着他的面容与神情,不知为何,她竟在一瞬间把他看成了那夜的黑衣男子,以及梦境里那个可怖的面具男。

不,箫池鱼在心底缓缓摇头,顾沉的眼眸黑如曜石,墨色深瞳,怎么会是那妖艳的异紫呢。

宴席结束后,箫池鱼和端慧长公主随着安国公府众人一齐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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