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披衣带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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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铁燎带着一份坚毅,进入双雨云梦轩的一间雅苑,这里是个占地颇广的园林,虽属于皇室,但却成为据传府集聚文采风流的耽逸之所,几乎大半的南朝士子都向往能在这里赋吟一首,既得赞赏,并就可以身价百倍,一跃成为最具瞩目的高门学子,这是一份殊荣也是一道门槛,不禁令人心向往之。

里面疏落的庭院,趣致有亭,不但有拱门盈阙相连,更有小径僻静,诡绝的枯槎点缀在亭边的栏杆处,恰恰浅草的绿坪,依稀铺陈着勃勃的生机。

“好地方!”韩铁燎背负着一把劲沉繁重的弓,他的纯铁箭悉数装袋在腰间的革筒里,此刻的他似乎踌躇满志,深深几许的烦杂慢慢的被这里的一番儒雅给冲淡,这种书香门第的熏陶,不是他一介匹夫能够透染的,唯有一句赞赏,才能抒发心中的感慨,兴许他有朝一日,也可以来到这里,感受一下浩瀚书海的文采是怎样的一丝思绪,恐怕此生无缘了,所以他走过小径时,又不禁一丝叹息。

“韩大人在感叹什么?”一位领路的奴仆见他突然立在那里的卵石路下,也在好奇着他的一声喟然叹息,究竟叹的是什么,能有这样一番的所谓惆怅,也是见惯了世人的平常,才及见到有人瞻仰了此地的熏陶,又隐情的仿佛伤古悲秋常作客一般,都不曾明白,只待一问就问的闲暇凡适,很是不同。

韩铁燎冷冷讥诮的嘲讽了几许,吐出一口浊气,落寞的道:“没什么,劳烦请引路。”

这位奴仆三四十岁,精厉的神采,尤其是一双眼睛,灼灼蓄藏,一身普通府役的服饰,却依然紧峭的似孤壁贴立,硬硌的只需他一穿,就坚厉的透出一股凡实,闻其恭敬的又道:“韩大人,签事大人已经等候顿时,请移驾随我来。”

“皇无庸么,”韩铁燎内心一阵明白,双雨云梦轩仅有两个负责雅苑内务,有着书院管制的官号祭酒签事,这是沿习曹魏时的祭酒官职,现在却逐渐变为一种加“签事”二字的称谓,这皇无庸也是改姓的陈氏皇族,原名陈炔。他本是文弱之人,但因为幼时从峭崖摔落,虽被救回,却体虚羸弱,久病缠身,唯有修习武艺,才逐渐强健起来,所以他是三皇之姓中唯一一位靠着研习武道,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坚毅之人,仅稍逊于继承据传府主事之职的皇昏庸,既然他要见自己,那说明自问责名动宅一役铩羽而归之后,据传府对他的信任几乎堪忧,但他并不是凡俗之辈,且能被这般的挫折给吓退,投效这权倾朝堂的据传府本为心中那一颗不甘平庸的凡尘之心,但无论是前梁掖廷还是现在的军戎生涯,都不及触及权力的中心更让人欣悦慰藉,他的兄长陈篆彔淡薄权利,只为延续其师为北伐中原,恢复汉室江山的夙愿,所以不屑于权力之争,但殊不知一切的源头皆来至巍巍的皇权,没有权势那来的一尝心愿,既然兄长不喜争夺,那么唯有自己甘作宵小之徒,来完成师傅临终时的嘱托,这条捷径在见过括易一室的盛势巅峰时,就也铺下,如今他不惜勠力,竭尽所能,甚至背弃了当初的忠义誓言,那怕还来不来踏上这条长长如登天之梯的征途,也要义无反顾,因为他不想在还来不及悔恨时,就蹉跎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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