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断片（1 / 1）

昨夜的酒，让我今日起来有些头疼。都忘了自个儿怎么回来的，难道身为老板娘的我，先喝醉了？真是太丢人了… “格格，皇上在正厅呢，福晋吩咐，等您醒了，立刻洗漱去正厅行礼。”秋雏进来扶起刚睡醒的我。 “啊？他怎么一大早就来？”我边说边下床赶紧洗漱。 “格格，已经午时初刻啦，而且皇上不是一早…”尹织刚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什么？你们怎么不叫醒我？”我到底醉得有多不省人事。 秋雏有些笑得怪异：“格格，福晋吩咐，让您多睡会，不要打扰您。” 我没看懂她为何笑得如此古怪，然后问道：“昨儿个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儿个晚上是皇上亲自送您回来的。”尹织回道。 “什么？”我震惊地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难道喝大了，断片了？我不记得昨天晚上有皇帝这号人物在场呀。 “格格，您还是赶紧梳妆吧。”尹织将我扶到梳妆台前，帮我装扮起来。 我急匆匆地赶去了正厅，见皇帝端坐主位，阿玛和母亲陪同着。我立刻走进去，行了礼：“皇上吉祥！” “起来吧。”皇帝淡淡说道。 这个声音不对呀，似乎有些小小的火气。 我小心翼翼地起身看着他，皇帝就是皇帝，喜怒不形于色。猜不透啊！ 皇帝起身，二话不说，就将我揪出了正厅。没错，他真的是用揪的。这次，我看真切了，他是真生气了。 “快放开我！放开！”我被他揪得很疼，大声抗议着。 但是，我却瞥见连卓远怀也识相地远远跟随，不敢靠近皇帝。 于是我赶紧闭嘴，疼就疼点吧。估计昨夜的醉酒，一定做了什么荒唐事，所以他才这般。 他把我揪到了花园，所有下人都吓得行了礼后退了下去。 “你知道疼了？昨儿个晚上朕看你可不知疼为何物。”皇帝终于开口，瞪着眼看着我。 我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帝见状，气不打一出来，“醉得断片了吧。要不要朕帮你回忆回忆啊？” 我居然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皇帝简直觉得无语，但还是继续说道：“昨儿个，恒丰客栈的老板娘，请客喝酒。与两个男人喝到自己不省人事，还站在窗台上，觉得自己轻功绝顶，发酒疯，要跳窗子。幸好朕及时赶到，接住了你，否则你就算保住了这条小命，估计也断手断脚。”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我吗？ “你看错了，那一定不是我。”我脱口而出，发觉这句话出口为何如此无力。 “呵呵，难道抱着朕说朕长得真帅，搂着朕的脖子猛亲的人也是认错人了？朕大概是眼花了。”皇帝眼神凌厉地看着我。 这一看，把我看得更加没了气势。 “我像是那么饥渴的人吗？”我的音量越来越轻，轻到几乎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皇帝低头看着我，不齿地笑道：“如果朕不来，你昨儿个晚上是否就投怀送抱他人了？” “不会！怎么会呢！我可是有夫君的人呢！”我对着他傻笑道。 皇帝冷哼了一声，说道：“走吧。” “去哪里？”我问道。 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拉着我的手出了鄂硕府。 马车停在了白龙寺门口，我便知，原来皇帝是带我来见他的师父，空灵大师。 走进了白龙寺后院的小屋，却不见空灵大师。 “空灵大师不在吗？”我转头问道。 “师父不在，他已经不在很久了。”皇帝叹息道。 “是云游四海去了吗？”我理所当然地问道。 皇帝拉我坐在了第一次他带我来见他师父的桌前。拎起桌上的茶壶，往杯中倒水，将茶杯递给了我。 “他永远的不在了。”皇帝缓缓喝着杯中的茶水。 “永远的不在？那茶壶里不还有水，这里也不像没人住啊。”我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朕时常来这里，所以每日会有僧人来打扰和准备茶水。”皇帝淡淡地说道。 我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一世，你在慈宁宫大火中消失不见。朕发疯似地在废墟中找着你，可连一根骨头都找不到。你就像凭空消失了般。朕痛苦万分，于是上白龙寺求助于师父。师父说，他为了帮朕，已违背天意，泄漏了天机。当日藏书阁大火，也是师父故意为之，为的，是将你留下，好解困于朕世世轮回重复之苦。只是，命运皆有定数。你还是走了，而师父也寿数已尽，并且今后也不会再遁入朕的记忆年轮。” 我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握着皇帝的手，问道：“原来当日，我在藏书阁中听到的声音真的是空灵大师的，我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后来怎样了呢？” “就在朕万念俱灰，孤独痛苦的时候，朕却终于想起了你是谁。朕为何会有此诅咒。”皇帝握紧了我的手，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原来在最初的那一世，朕就与你相爱，慈宁宫一场意外大火，将你我天人永隔。朕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便遁入了自己的记忆年轮，永生永世无法自拔。你的到来，皆是天定，只是我们的结局如何，谁都不知，要靠我们自己去走完。” 我起身，蹲在他的面前，紧紧抱住了他。我感觉到他的孤独、痛苦。 “你一定会走出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微笑地看着他，希望能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他已经孤独太久太久了。 皇帝紧紧搂着我，说道：“你当然要陪着朕，朕不止要你这一世，生生世世，朕都要你。只要你在朕的身边，哪怕走不出这记忆年轮，朕也甘之如饴。” 这番表白，怕是本世纪最浪漫的表白了吧。 返程的时候，我们牵手而行，让卓远怀慢慢驾着马车在前头。 “昨夜之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皇帝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除了跳窗户，非礼你，莫非还做了其他丑事？”我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笑而不答。 “你这是什么表情？快告诉我！”我不依不饶地问他，最讨厌别人话说一半了。 “你今日身体没什么不适吧？”皇帝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甚是奇怪。 “我有什么不适？“我思考着，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不适，除了觉得某某地方有些隐隐酸痛…天呐！“莫不是…你…我…”我指了指他，再指了指我。 皇帝点了点头。 完了完了完了！亏大了！我在这一世的第一次，竟这般莫名其妙的没了。虽说如今皇帝下了旨意，我也算他妃子了。但是，毕竟还没正式入洞房呢！等于领了结婚证，还没办喜酒一样，毫无仪式感。何况这又是在古代，古代的女子这种方面何等的慎重 “你这是什么反应？朕即然下了旨，你就是朕的女人，天经地义。但是朕气不过的是，你这女人居然醉到丝毫不记得。如果换作是其他男人呢？”皇帝勾起了我的下巴，警告般地看着我。 “怎么会呢，这不就是你嘛！我都夸你帅来着呢！”我嬉皮笑脸地将他的手放下。 “朕给你惊喜，让你们三人好好聚聚，可不是叫你喝酒喝到昏天暗地的。还好朕不放心，最后还是来了，否则…” “不会有否则，嘻嘻…”我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他拿开了我的手，说道：“你最好给朕牢牢记住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我举着三根手指，作出发誓的样子，示意以后不敢了。 “离你进宫册封的日子还有半月，你准备准备，也该收收心了。”皇帝继续一副老沉的模样说着。 “那你上一世答应我的，允许我随时出宫，还作数吗？我还有恒丰客栈要打理呢。”我与他先把条件给谈清楚了，省得到时候一入深宫愁似海。 “你这女人，还没进宫，就想着出宫，这宫里真的令你如此厌恶吗？”皇帝斜睨了我一眼。 我本能地点头，但发觉自己错了，立刻又摇起了头。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朕说了，只要你差人来禀报一声，朕同意后，你便可出宫。” “那万一你正好在忙，而我又急着出宫呢？”我故作天真地问道。 “那你只能等了…”皇帝扬起了下巴，故作骄傲地说道。 “凭什么？你有你的急事要处理，我也有我的急事要出宫。”我表达着我的不满。 “知道了，如果朕正在忙的话，你就让人告诉卓远怀一声。但是记得，一定要告诉他你去哪里，而且，晚上宫门下钥前必须回来。”皇帝一本正经地提醒我。 我开心地又勾起了他的脖子：“谢谢亲爱的万岁！” 皇帝毫不客气地顺势将我深深一吻。 皇帝将我送回了鄂硕府，就回宫里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闺房，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昨儿个夜里，我真的没什么记忆。 “秋雏！”我唤道，准备问问她。 “奴婢在！”秋雏进来了，低头回应道。 “别奴婢奴婢的，听得怪变扭的。我有事问你。” “是！”秋雏泛着无辜的小眼睛看着我。 “昨儿个夜里是皇上送我回来的？” “是啊。”秋雏回答。 “那之后，皇上没走？”我问得有些含蓄。 “是啊，皇上夜里就歇息在您房里。” 难道，真如他所说？ “格格，奴婢还要恭喜您！您侍寝以后，身份就更尊贵了呢！”秋雏的话，令我实在觉得有些无奈和无语。 “他只是因为昨儿个太晚了，所以暂时歇息在我这里，其实我们没什么。”我解释得有些苍白。 秋雏却红着脸，悄悄附在我耳畔说道：“格格，今日一早，奴婢帮你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床褥上有血迹…” “什么！”我蹭得跳起来。 “格格，您怎么了？能侍寝成功，是好事啊，何况您都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秋雏不理解地说道。 “好姑娘，别说了别说了，让我静静。”我真是有些措手不及。为何这两世的第一次，都如此的“不美好”。 此时外头的鸟鸣，为何如此让人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