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录 小说 之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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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怜哭了几回,最后累极,昏昏然睡了过去。

余鱼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出门,汪小溪也正从隔壁怜怜的房里出来,两人一对视,他冲余鱼轻轻摇头:“青竹不见了,应当是被青云处理掉了。”

余鱼自打白玉楼送来那个盒子起,心口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听说青竹没了,这种压抑感更甚。

她坐在石桌边抬头望月亮,轻声道:“不是都说,方圆为人老实敦厚,天一门是所有门派里头最与世无争的一个么。”

这话现在说起来有些可笑,可要不是青云亲口承认,余鱼根本不敢相信方圆和白敢先骨子里竟是一样的人,甚至行事比他更狠更绝。

不用细想,但凡方圆是个正常人,此举就绝不会是舍小己为大家的壮义之举,斩月楼尚且知道对外算计,天一门却是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为了要对家中计,杀了这么多人,简直比邪门歪道还不如了!

余鱼不知道陆盟主和李师伯他们知不知情,方圆若也有当盟主的心思,除去了白敢先,下一步岂不就是陆羽峰?他现在下手倒方便得很……正琢磨着,汪小溪忽然问她:“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极乐阁阁主说,是有个男子把怜怜给送进来的?”

余鱼点头,笃定道:“那个将怜怜送来的人想来就是青云。”

说什么怕耽误大会将几人先行遣走……应当那时天一门几个师兄弟就全部遭了他的毒手,只有青竹一人侥幸逃脱,后来她还纳闷白玉楼身边怎么一直不见青云的踪影,估计是追杀青竹灭口去了,却没想到青竹会潜入山庄,被怜怜所救。

可她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方圆他们要是想突出斩月楼的恶行,怜怜是他‘闺女’,一个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把弟子都舍出去?那些可都是他的嫡系弟子!”

汪小溪笑了笑:“若是一举两得呢?”

余鱼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既能栽赃斩月楼,又能遮掩自己的罪行。”

余鱼一愣,“罪行?”

听汪小溪这话里的意思,方圆难道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汪小溪看她一眼,叹道:“说来话长,其实青云原本并不是方圆的嫡系弟子。你记不记得咱们在茶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说过和天一门的掌门有旧?”

“第一次见面是在密云山的悬亭。”余鱼纠正。

“……”汪小溪尴尬地抬手假装揉了下眼睛,当初他是有目的地接近余鱼,小人之心不提也罢。

好在余鱼也没再提这事:“记得,那时候你易着容,所以青云还以为你是和方圆同辈的一个江湖前辈,对你很是恭敬。”

“没错,但那个时候我所说的掌门,并不是方圆,而是方丞。”

余鱼惊讶之余不自觉向前探了下身,想起怜怜方才说的那句“我是方丞的女儿”,怜怜的亲生父亲,就是叫做方丞的这个人,曾经做过天一门的掌门?

等等——那按照天一门内那一套“尊卑”的门规来看,如果方丞是掌门的话,方圆岂不是……旁系?他应当这辈子都没可能当掌门了,可现在方圆明明就做了掌门!

余鱼突然想起暗流说的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话来,难道……她心跳如雷,瞪着眼睛等汪小溪接着说。

汪小溪却把眉毛一挑,“想白听故事啊?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这回余鱼被他吊足了胃口,急于知道内情,见他又开始下道儿,拧眉道:“想喝酒自己去厨房拿不就完了!”

“你陪我去呗。”

“不去,你自己是找不到路?”

汪小溪捂着嘴,小声道:“……怕黑。厨房整天杀生,猪啊羊啊鸡啊的,可血腥呢,黑咕隆咚的我自己去多可怕,万一被游离在附近的猪魂附了体怎么办!”

余鱼抽着嘴角:“……我看你现在就被附体了吧?”

要不然怎么一直跟脑子发昏似的?

好说歹说,汪小溪硬拉着她去了厨房。

后半夜,后厨早没人了——再隔一两个时辰大家都陆续快要上工了,此时只有一个小学徒在炉子旁边守着,以防有人突然要汤要水。

余鱼抬脚就想进去,汪小溪却一拉她的胳膊,将她带到房顶上。

“做什么?”

余鱼疑惑,汪小溪是不是职业病犯了,要个酒还偷偷摸摸的?

“有人来了。”

汪小溪熟练地揭开一片房瓦,厨房里,那学徒正支着脑袋靠在灶边昏昏欲睡,外边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一看却是王五。

王五四处望了一圈,轻轻翻找着什么东西,睡着了的学徒突然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王五顿时被吓了一跳,背着手站好。

学徒站起身揉揉眼睛一看:“小五啊?还真是你,李大厨说你把宝贝菜谱落在厨房了,肯定会回来取,怎么大半夜的才来啊?喏,我都给你收好了。”

学徒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本子递了过去。

王五慌忙接过翻了翻,松了口气,如获至宝地捧在怀里。

余鱼不经意瞥见那菜谱上勾勾抹抹,新痕旧迹交错,心下微动。

王五道了谢,转身想走。

“等等。”学徒忽然叫住他。

王五脚下一顿,学徒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飞快地打开柜子,从一堆碗盘后掏出一根红纸包的参来,递给他。

王五一愣,不知他是何意,不接。

学徒催促道,“快拿着吧!是给你弟弟的,你弟弟不是先天不足总爱生病嘛,给他补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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