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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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骂人的话是她新学来的,据说用来讽刺男人十分快准狠,没有哪个男人能隐忍地接下这顶帽子,何况窦家这种血性男儿,所以情急之下喊了出来想刺激刺激窦文杰。

果然,窦文杰听了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也安静了不少,窦家这么大名鼎鼎,都在说书人嘴里化名滚了千百回了,那段子常听的人都能背一段儿,何况这周围还有很多人是窦文杰从京中带来的自己人,除了琴瑟和鸣举案齐眉那些好听的话,大家多少也都听说过一些坊间不堪的传闻。

比如,袁妩是趁窦文杰在前线打仗的时候跟着个野男人跑了,怀孕时窦家白给人养了肚里的孩子,袁妩水性杨花真不要脸;还有些开明的人持反对意见,说袁立达人虽然不咋地,但袁妩好歹在京城有些才名,是大家闺秀来的,不至于婚后私通,搞不好有内幕——窦文杰和原配不也一直没孩子么,说不定是他身体上有什么难言之隐,袁妩受不了了才跑的,也不能全怪她,女人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云云……

当事人还未如何,这两方人手先吵得不可开交,都信誓旦旦的,就跟躲人夫妻床底下亲眼看见了似的,不过,任凭哪一种说法,对窦文杰来讲都是一种伤害,旁人却还觉得自己是正义之士,殊不知一方是落井下石的真缺德,另一方是满足自己心理需求衬托自己与众不同的伪善良罢了。

恩雅并不知道这些内幕,丝毫未发觉窦文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她的厌恶也更深了一层,半晌,只听他声音低沉地问道,“如何赌法?”

恩雅闻言大喜过望,以为他是应了,忙道,“你赢了我就嫁你,你输了你就娶我如何?”

“啥?我没听错吧?”

“嚯——敢情儿这外族妞是看上咱们窦大人了,在这耍心眼呢啊!”

“哈哈哈!不足为奇!我要是女人的话我也得跟窦大人,保家卫国,铁骨铮铮,那是男人中的男人!”

亦有人小声道,“也不尽然,那传闻……”

“嗐……谁知道真假!抛开那个不说,窦大人品貌没得挑啦!”

窦文杰听了恩雅的话,仿佛大白天见鬼,又似遭了雷劈。

众人一下精神松散下来嘻嘻哈哈地打趣扯淡,他却没有笑,而是默然转身,将那绣袋抖了抖,向宝刀上罩去。

恩雅先前还以为他答应比试了,一见他要收刀,急了,口不择言道:“怎么,你一个大老粗,还看不上本……本小姐不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话说得余鱼可不赞同,她对这个词有不同的理解,比如何利利,只是外形粗,话粗,心思却不粗,而窦家虽是寒酸起家,没读过什么典藏书经的,但窦文杰举止有礼,虽然不如世家那般精致,却也并不是粗俗之人,就是外表高大了些,怎么就大老粗了,要按恩雅这个说法,恐怕天底下大老粗还真不少!

还没等余鱼跳出来替他说句话,窦文杰已经麻利地将大刀包好递给了总兵,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恩雅:“知道,看不上。”

说完,饭也不吃了,大手一挥,带着底下人又去坝上上工了。

众人看了半天的热闹,两人既没打起来,也没什么旖旎可瞧,便也一哄而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留下恩雅站在原地发呆,一脸的不可置信,见余鱼走过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那大老粗说的话你听清楚没有?他真知道我是谁?那他是傻瓜吗?要知道,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他窦家!”

——也只有窦家才能救你。余鱼在心里替她补了一句。

“你跟白玉楼一起进青州府的,窦大人是平王的表兄,还是西戎供给的真正受益人,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就算猜也猜到了。”余鱼看她一眼,纠正道:“再说,窦大人可不是大老粗,大老粗怎么能做得工部尚书?只能说他是个文武兼备的全才。”

恩雅张了张嘴,似乎爆棚的自信心终于受到了一丝打击,企图扳回一城,犹自挣扎道:“听说他都四十多岁了,就算长得年轻,年纪也在那放着呢,一个糟老头子凭什么看不上年轻貌美的我?”

余鱼扶额,这位公主请摸着良心想想,这话说得违不违心,总不能得不到就肆意诋毁吧?窦文杰正值壮年,意气风发,要不是卷进纷争操心着窦家的未来,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更精神,怎么就糟老头子了!

但这些跟恩雅说显然毫无意义,这位公主只认为她认为的是对的,不刺激刺激她真是不行,便轻声道,“大概是因为,他曾经有一位温柔贤淑,美丽大方的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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