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这是用来哄夫人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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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姑娘,聪明坚强,总能在逆境中咬着牙、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来,好似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她;可一到心上人面前,就会卸下坚硬的盔甲,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梵一就是这样的姑娘。

所以她才会在普乐庵受了刑后一声不吭,可一见了陈亦行却会委屈地喊疼;才会在吓退李容后,又后怕地扑进陈亦行的怀里哭。

外人可能看不明白。

可陈亦行懂,没有人比他更懂。

这世间怨侣何其多,归根结底,大多都是互不理解、不懂对方,久而久之,便在柴米油盐的争吵中将最初的那些爱意耗尽......

而他们不会。

陈亦行总是小心珍视地呵护她的每一分脆弱。

这样的呵护,也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强大。

赵谦傻傻地看着自家的掌印大人满是柔情地抱着夫人回了含光殿。

等到陈亦行将梵一抱到床榻上时,她已经哭累了,沾了玉枕便沉沉睡去。陈亦行动作轻柔地脱下她的棉靴,再扯过棉被给她盖好。

最后在她哭得有些肿的眼皮上落下微凉的轻吻。

走出内殿后,陈亦行的漆眸瞬间添上寒意。

听着赵谦向他禀告今日之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太子就这样被夫人吓退了。”

赵谦汗涔涔地抬眼去看陈亦行,发现他的唇角噙着淡笑,又是如以往般熟悉的阴恻表情。

他正想寻个借口退下,只见熟悉的人影匆匆走进大殿——

方俊的脸色凝重,连通报都等不及,便直直地冲了进来。

“去书房。”陈亦行站起身,言简意赅。方俊颔首,跟着他朝书房走......

“说吧。”

陈亦行坐到书桌前,随手拿了支软毫把玩着。他心知方俊是有分寸的人,今日却连礼节都顾不上了,必定是有大事。

“大人,属下前来,是有两件事要禀告大人。”方俊沉声道,“第一件是林靖找到了,他的背后确实有人。”

陈亦行抬抬手,示意他继续。

“那人知道我们在查林靖,便主动现身,如今人已到了金芜城。这人......便是在涴州城时,来送过米粮的您的那位故人。”

佑之?

陈亦行眼眸微动,他怎么会和林靖有联系?

“他说想见您一面,当面与您说。”

陈亦行点点头,“另一件事呢?”

方俊的脸色更凝重了,“另一件事和夫人有关......”

握着软毫的手一紧,差点将笔杆折断。

“据普乐庵外的探子禀告,最近有人去庵中悄悄打探夫人的身世。”

虽然梵一已经还俗,可陈亦行并未将安置在普乐庵外的番子撤走。缘竹对她有养育之恩,陈亦行那日虽冷着脸说着恩情相抵的话,可到底还是爱屋及乌,让人暗中保护着庵庙。

她珍视的人,他自然也一样重视。

所以误打误撞,便发现了这件事。

“属下去了一趟普乐庵,见了缘竹师父。她说确实有人在打听夫人的身世,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但师父说,听那些人的言谈不像是寻常百姓。”

方俊抬眼看了看陈亦行的脸色,发现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便继续道:“缘竹师父知道您对夫人的情意,让我带了话给您。她是在正启年腊月初二亥时在普乐庵外发现夫人的,那是个雪夜,当时夫人身上还有血污,许是出生没多久。这是她知道的有关夫人身世的所有了,她还说......”

“说什么?”

“她说,希望掌印一定保护好夫人。”

陈亦行漆眸中的郁色渐深,他冷声吩咐:“查。”

方俊颔首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啪——”

那支软毫到底没有逃过被折断的命运。

陈亦行看着被折断成两半的软毫,心脏一紧。

她的身世,他不是没想过查。他也很想知道,是怎样的父母,会将在襁褓中的她抛弃或弄丢。

可她总是不让,她那样淡然的性子,总是不爱计较什么。

他本可以偷偷让番子去查,可他不愿意这样。他尊重她的想法,她既不愿,他便作罢。

如今,却是不得不查了。

不管她的身世有什么秘密,亦或是有人想杜撰她的身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都得查清楚。

陈亦行静坐良久,然后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归”字,然后走到窗边递给暗卫......

他的眼底布满了杀意。

既然那些人开始将心思放到她的身上了,那他们的下场便只有一个——

死。

*

从书房出来后,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他踏入内殿,发现床榻上的人不见了......

“掌印,夫人去小院子了。”赵谦在内殿外提醒。

陈亦行转身,低声和赵谦说了几句话后,便抬腿朝小院走去......

含光殿与皇宫里的其他宫殿不同之处,便是有一个与外界隔开的院子。

这小院清静,坐落的位置又好,倒是个赏月的好地方。

陈亦行踏入小院,便瞧见梵一坐在秋千上仰着头望天,身子跟着秋千一晃一晃的。

他缓缓走近她。

梵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站起来转身。

“忙完啦?”

“睡醒了?”

——两人同时出声。

陈亦行弯了弯唇,伸手将人搂入怀中,低声问:“怎么连晚膳都不用?”

“没胃口,不想吃。”声音闷闷的。

“这样啊。”陈亦行将她往前转,从背后拥住她,然后拿出两支烟火棒放入她的手心。

梵一疑惑,“这是什么?”

“拿稳了。”陈亦行拿出火折子,轻触烟火棒的尖端。

瞬间,“滋滋滋”的声音响起,金色的火星窜出,散发出耀眼的火花。

梵一睁大眼睛,显然被这新奇的玩意儿吸引。她将烟火棒轻轻晃动着,闪耀的火星随着她的手不断舞动。

她不禁翘起嘴角,眉眼弯弯。

陈亦行凑近她,看清她的表情。

终于笑了。

烟火棒很快燃尽,剩下一地的灰烬,寒风一吹,便消失无踪。

梵一转身,双手握着他的胳膊,笑问:“这是?”

“今日受委屈了。”陈亦行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勾起唇角,“这是用来哄夫人的。”

原来如此。

梵一心喜,将脸凑近他,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杏眸眨呀眨,故意开口:“就只是这样?堂堂掌印大人,未免太小气了呀。”

“夫人说的在理。”

话音刚落,梵一便听见身后“嘭”的一声。

她赶忙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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