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一零九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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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起给的地址在西江北部的老城区。

说是老城区,其实因为近些年新城区越发往东南边扩建,这地方的定zj位已经无限接近于城乡结合部了,甚至基础公共设施还没真正的城乡结合部完备。

出租车在靠近街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脏乱差,怕是整个西江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在这儿了呢,咱们西江好玩儿的地方多了去了,你zj们两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怎么往这地方跑啊?”

司机的絮叨声里夹杂着典型的西江口音,绵长上扬,就像一段夹不断的麦芽糖。

靳朝一边拿出和奚年情侣款的新手机付钱,一边随口答道zj:“办事。”

“哦——办事啊,那你们记得把随身的贵重物品看紧点,这地方没什么监控,东西丢了警察都不好找的呦……”

绵长的语调还在继续,奚年一边支着半边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一边推门下了车。

道zj路狭窄斑驳,建筑低矮脏乱,路上车辆匆匆,路口树立着明晃晃的红灯,然而行人视若无睹,凑够一波人就过马路,偶尔有车辆躲避不及时发出急刹车的声音,还会引来两句叫骂……就连这里的天都仿佛比其他地方阴沉了些许。

不过十几年的时间,老城区曾经的新潮洋派已经荡然无存,就像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般,与整个蓬勃发展的西江市形成了明显的割裂感。

拐过街角就是一条深长又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小巷——那味道像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霉味,又像是堆放了多年的古早垃圾,让人闻了就忍不住皱眉。

……

柏孟辉曾经无数次设想过那个人来找自己的情形,却没想到是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见到他——

在一个烟雾缭绕夹杂着各种泡面和劣质香水味的破旧网吧里。

当年令人惊艳的转学生zj依然令人惊艳。

当年温和有礼的优秀班长却不复从前……

柏孟辉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前台的那把破了洞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神经质地摩擦着裤缝,声音干哑粗糙得就像被砂纸狠狠磨过似的:“……你,你zj来了……”

奚年没有说话,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在他的记忆里,班长总是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校服,脚上的白色板鞋虽然看得出来有些旧,却是干干净净的,脸上永远带着微笑,对谁都是那么温和友好、落落大方……

然而眼前这人……

他zj明明站着,腰背却像挂了五百斤的担子,怎么也挺不直,脸是瘦削蜡黄的,头发略长,不知几天没洗,结成zj一绺一绺地垂在耳下,衣服上也有一块块像是被油溅了似的黄斑,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又和这个网吧有着一种诡异的契合感……

……原来这个人过得并不好。

奚年不说话,身后跟着的靳朝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了,上前在前台的柜底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喂,看什么呢?傻逼!”

说是前台,也只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安了一个铁皮的大柜子,一脚下去凹了一块不说,还发出了“哐”的巨响声,把呆立着的柏孟辉吓得几乎原地跳起来。

他zj的脸涨得通红,挥了挥手:“没,没看什么……”嘶哑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就像一只正偷鸡时被人抓住的黄鼠狼,狼狈又不体面。

“嗤,”靳朝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害人的垃圾!”

柏孟辉的嗓子仿佛被人猛地掐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破旧网吧的附近并没有什么像样的茶室咖啡馆,只有一家还算看得过去的快餐店,大厅和菜单都是明显的某基某劳仿版,却又偏偏在二楼弄了几个“高端”的包间,中不中洋不洋,怪异极了。

工作日的白天,大厅有些冷清,除了靠窗一桌坐了几个明显是逃课的少zj年少女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靳朝去和前台要了一个包间后,很快就有服务员领他zj们上二楼。

奚年和靳朝走在前面,柏孟辉自觉落后三步跟在后面。

包间比大厅像样许多,起码没有那种浓重到让人窒息的油炸食品味道。

三人分别在圆桌前落座,靳朝随意点了几杯饮品后就挥手让服务员下去了。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包间里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三人,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

靳朝懒得跟这种阴沟里耗子般的人浪费时间,半靠着并不怎么舒服的沙发,不耐问道:“喂,你zj就是奚年高中时的班长?知道我们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他zj的气势太盛,凶神恶煞的神情将原本五官中的俊朗都掩盖住了,坐在对面的柏孟辉见了又是一个哆嗦,却还是立刻点了点头:“知,知道……”

靳朝冷笑了一声:“哼,知道就好,那我问你……”

他zj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转过头——

是奚年。

奚年给了他zj一个安抚的眼神:“我自己来问他。”

语气中的坚定zj让靳朝不由一愣,半晌才点了点头:“……好。”

奚年这才看向对面那个即使坐着也无法挺直腰背的人,眼神也从面对靳朝的柔和变成zj了冷漠与憎恶:

“四年前你zj为什么要设局诬陷我?”

这个问题已经在柏孟辉的梦境中出现了无数次,而且梦的最后每次都是以奚年扑上来死命掐住自己的脖子告终——气管像是被碾碎,浑身所有的血液都骤然冲向脑部,窒息、疼痛、惊恐、后悔……交织成zj从梦中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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