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一零四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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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一脸无语,靳朝眯着眼睛,拖长了音调:“看来是不会啊……”

正在奚年提着心想要解释的时候,他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那看来阴阳怪气是我的专利咯?”

“这还zj差不多!”

声音听上去还有zj点美滋滋的。

奚年:“………………”

……他是不是受刺激受大发了?

奚年还在惊疑不定,一旁让他惊疑不定的人却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我早就发现了,你老是对我阴阳怪气,从三年前在青训营就这样,出了青训营还那样,到后来阴差阳错进了一个队,那更是变本加厉地阴阳怪气!一开始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但是后来我发现——”

“你的阴阳怪气是有针对性的。”

说到这里zj翘起:“而我就是被你针对的那个人!”

话里zj充斥着满满的自豪感。

奚年:“………………”

……果然是受刺激受大发了。

靳朝乐呵呵地转过头,本来以为会看到某人脸上难得一见的娇羞神情,却没想到——

奚年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他。

“……你这什zj么表情?”

“……关爱智障的表情。”

靳朝:“……”

靳朝做了几zj次深呼吸,努力劝说自己不要发火——毕竟奚年“当局者迷”,而他这个“旁观者”自然是要帮他清一清的。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见奚年刚刚的话,接着自己之前的话头往下说:“在ll的圈子里zj待了三年,你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奚年没有zj说话。

“他们都说你高冷,甚至说你冷漠,赢了是冷冰冰一张脸,输了也是冷冰冰一张脸,看队友和看对手的眼神一视同仁——都跟看大白菜一样,就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他们说你难怪机器人玩得好,因为都是同类……”

奚年有些听不下去了:“别说了……”

“为什么别说?这些都是实话。”

毫不迟疑的肯定话音让奚年顿时上了火:“那你也觉得……”

“我不觉得。”

同样是毫不迟疑的肯定话音又让奚年顿时泻了火。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

“我对于你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奚年蓦地抬起头——

那双灰蓝色的澄澈眼眸中像是有了一些别样的光彩。

靳朝一开始也觉得奚年是不近人情的,直到两人越走越近、相处渐深,直到他在无意中知道了奚年的家庭情况、见识了那对从来没有zj给奚年带来一点温情的父母,直到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奚年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才恍然大悟: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是在一个冷冰冰没有zj丝毫温度的环境下长大。

如果从小到大环绕在身边的不是人情冷暖而是金钱利益。

如果在情感上zj闭塞多年的人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愿意和其他人构建一座名为“友情”的桥梁,却在桥梁搭建起不久后就被与他共同努力的人一刀斩断……

苍鹰愿意翱翔是因为它看到了广袤蔚蓝的苍穹;蝴蝶愿意停留是因为它看到了争奇斗艳的花卉;白兔愿意从洞窟中钻出是因为它闻到了由暖风挟带而来的青草方向……那如果它们看到的是无边黑暗、闻到的是刺鼻恶臭呢?

奚年就像一只从小就缩在壳中的蜗牛,在他第一次从壳中探出时,迎面而来的不是温暖和煦的阳光……而是一盆夹杂着无数刀片的冰冷脏水!

刀片在柔软的身体上zj了无数道伤口,又冷又臭的脏水又让这无数道伤口尽数感染发炎……小蜗牛痛苦又无措,没有人帮它,也没有人听它倾诉……它只能又缓缓缩进那个窄小没有光的壳里,静静感受着伤口慢慢腐烂、发臭……

心脏深处泛起了一阵密密匝匝的疼,像是被无数根针尖一下一下不停地往上zj戳刺。

靳朝想,这么好的奚年,他们怎么舍得呢?

“你不是不想和其他人好好相处。”

“你只是不敢了。”

“对不对?”

这几zj,另一面割在听话的人心上zj,让看不见的血淌了满地……

指尖都在微微地颤抖,奚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一股气在他的胸口横冲直撞,像是那个隐藏在身体深处多年未敢见光的小小灵魂在撕心裂肺地哭泣呐喊,又像是那个被埋在心底最不起眼角落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恶疮毒瘤终于被连根拔除时发出的惨叫悲鸣……

在心神巨震之下,奚年甚至有些恍惚——

如果说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在受尽这些磨难后所获得的补偿和奖励……

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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